她眉眼微斂,輕抿著唇,看得出有些情緒上的壓抑。
蘇燼一邊繼續(xù)翻轉(zhuǎn)筍條的動作,一邊默不作聲地用余光注意她的動作。
而此時,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陳蜻身上。
林宮翊最等不急,忙追問:“然后呢?”
陳蜻:“過程就不細說了。至于結(jié)果,林大當家和林小姐后來因為某些事情沒能走在一起,分手了。后來林小姐爺爺去世,林小姐也因為車禍失了記憶?!?p> 林宮翊托腮,“我記得接到我哥出事的時間是在2015年的夏天?!彼哪抗馔断蛄中峭?,“你貌似也是在那個時間段失憶的?!?p> 林星挽反問:“是又怎么樣?”
林宮翊神秘一笑,又問陳蜻:“知道他們當時為什么分手嗎?“
陳蜻的眼睛沒有看任何人,盯著中央的燒烤鍋回答:“原因是當年林大當家移情別戀,和林小姐提出了分手。自那以后,林小姐悲傷憤懣,和林大當家再沒有聯(lián)系過。”
這分手的原因又驚爆了眾人。
盡管沒有記憶,權(quán)當故事聽的林星挽,聽見自己慘遭“拋棄”,那也是心頭一梗,十分不爽,也不直視林賦,小聲嘲諷:“哦,原來是個渣男!”
已經(jīng)黑了臉的林賦:“……”
眼看事情的發(fā)展出乎意料,林宮翊輕咳兩聲,“我哥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
“事實如此。”許洄之這時候插話,“當年林大當家此番行為實在傷透了星挽的心,也讓我極其失望。以至于后來這么多年,除非必要,我們很少再來往?!?p> 這樣的一番解釋,聽起來十分合理。
林星挽也跟著附和,咬牙切齒:“嗯,是我的風格。有這樣的前任,那必定是老死不相往來!”
臉色已經(jīng)鐵青的林賦:“……”
“哥,你這事兒確實做得不地道?。 彪y怪這些年,許洄之連帶著他也看不順眼,敢情問題是出在了這里。
林賦的表情逐漸恢復,嗓音卻沉得厲害,“我移情的人,是誰?”
林宮翊都看不下去了,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林賦的腳。
哥,你這是在作死!
然而林賦沒理他。
林星挽露出鄙視的眼神。
當初她的眼光怎么會這么差?
許洄之笑笑,意有所指,“看來林大當家對你這位移情的女人很感興趣?!?p> 林賦沒有說話,許洄之接著道:“任家的大千金,任扉?!?p> 林賦不動聲色,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
林宮翊無奈扶額,他也沒想到自家大哥的情史這么豐富!
已接近凌晨一點,夜空黑得濛膿,周圍鵝黃的路燈下,可見成群的飛蟲縈繞盤旋。距離遠些的看過去,猶如白色的星星,不停的撲閃著。
燒烤店已經(jīng)沒什么客人,零星的兩桌人距離他們這角落的一桌也離得較遠。
唯有店內(nèi)收費的老板娘時不時看向他們這一桌。
也不怪老板娘看,這一桌子人穿得那叫一個華麗,個個兒俊男靚女與她這露天的小燒烤店格格不入。
燒烤桌上忽然之間安靜下來,烤鍋里“滋滋”的油煎的聲音和筍條的香味兒勾人心饞。
林星挽再也等不了了,拿起筷子開始夾菜放進烤鍋里。
蘇燼將烤熟的筍條夾起來放進許洄之面前的瓷碟里,“熟了?!?p> “謝謝?!痹S洄之動了筷子,夾起筍條,小口咬下,燒烤獨有的香味隨即蔓延開來。
林星挽一邊放菜,一邊仿若無意地道:“誒,洄之,這是你喜歡吃的黃瓜片兒。”
“洄之,這是你喜歡吃的里脊肉?!?p> “洄之,這是你喜歡的對蝦。”
“……”
不一會兒,烤鍋正對許洄之的這一邊,已經(jīng)堆了一小堆的菜。
林星挽挑眉,笑瞇瞇說:“蘇燼啊,看你放調(diào)料的姿勢就不簡單,廚藝很精湛吧?”
“談不上精湛,不算難吃而已?!?p> “那也比我們好!你也看到了,洄之連這些調(diào)味料是什么恐怕都分不清。”
蘇燼哪里還聽不懂林星挽的言外之意,拿起公筷將那一堆小山似的菜鋪開來,“你們吃,我來烤?!?p> “那就謝謝了啊?!绷中峭斓碾p眸里迸出成功的小火花,順便又夾了些自己愛吃的菜放進烤鍋里,順便讓蘇燼一道烤了。
這邊三人的氛圍相對和諧,陳蜻一個人烤一個人吃,那也是津津有味。
林賦不怎么吃,偶爾死板地盯著林星挽略顯幼稚的一舉一動,眸光沉靜如水。
林宮翊則是有苦說不出,食之無味。
等吃完了燒烤,已經(jīng)是夜里兩點鐘。
燒烤店也即將打烊,六人紛紛起身。
兵分兩路,各自離開。
車上。
喝了點兒小酒的林星挽坐在副駕駛,在平穩(wěn)的車速中歪頭睡了過去。
途中路過程疆旗下目前已經(jīng)被關閉的夕色酒吧,后座的許洄之側(cè)頭看過去。
酒吧頭頂?shù)膹V告牌黯然無光,在黑夜里,甚至看不清它的字。
以往夜半狂歡之地,如今已落沒蕭條。
當酒吧遠離了視線,許洄之回過頭,從手包里取出手機,找到林宮翊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了條短信出去。
——林宮翊,你違背了我們當初的約定,不該給我個交代?
發(fā)完了信息,放好手機后,許洄之抬手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
偏頭望了望一手撐在車窗邊,已經(jīng)閉目休息的蘇燼。
許洄之突然覺得安心了些,也合上眼,后靠在座椅上稍作休息。
過了幾分鐘,蘇燼感覺到左臂上傳來的重量。
他身體沒動,微微僵了僵。
過了會兒,身邊的人仍舊沒反應。
蘇燼稍稍睜眼,半瞇著眸子,尾眼上揚,但他卻始終沒轉(zhuǎn)頭看睡著后的許洄之一眼。
當女人的頭準確靠在自己肩膀上,且仍舊呼吸綿長,蘇燼皺皺眉頭,適應之后,這才再次合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