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妖除魔,惟以正道!肅清魔頭,以慰天下!”
“斬妖除魔,惟以正道!肅清魔頭,以慰天下!”
“斬妖除魔,惟以正道!肅清魔頭,以慰天下!”
...
一陣陣響朗的口號聲,在烏壓壓一片人群中整齊地喊出。
“自古邪不勝正,魔不可存,今日就此正法,讓你們魔道從此滅絕于世,還天下一個清明!還百姓安居樂業(yè)!沖??!”
“沖?。 ?p> “沖??!”
“什么邪不邪正不正,你們憑什么就說我們?yōu)樾?,你們怎知你們是不是邪。天下大道,殊途同歸,為魔為仙,何以為正。我阿木卿可不吃你們這套,同為人,卻視我們?yōu)楫愵?,你們玄門正派還不是看我們魔修一日日見壯,勢力越來越大影響了你們仙門百家自身的利益,這才聯(lián)合討伐起來了我們。呸,自污而不自知,口口聲聲自允正統(tǒng)正派,還不是陰溝里盡干些齷齪之事?!?p> “一群烏合之眾,妖言霍亂,葉修,別跟他們廢話!”
“嘿呦,誰想跟你們廢話一樣。兄弟們!我們今天就為魔道正身,我們本不欲相戰(zhàn),是這群白面道士們逼的,天下孰黑孰白,一戰(zhàn)便知!兄弟們上?。 ?p> “殺——!”
“殺——!”
山崖下黑白兩派刀兵相見著,廝殺的場面讓山崖上的人竟有些懷疑,這真的是為正義而戰(zhàn)血流成河?
“你聽,他們說斬妖除魔,惟以正道,何為正道?惟以?哈哈哈哈哈...”
“行者,收手吧。”
“收手?好。你殺了我我便收手?!?p> “你…!...也罷,一切皆因我而起,便由我來結(jié)束吧。”
...
“無垠!你想干什么?!我召回他們便是!你回來!我命令你回來!”
“行者,錯本身就在我,若不是當(dāng)初一念悟出了所謂的玄天之術(shù)...也不會使當(dāng)今天下這樣的充滿野心。錯在我,那便由我毀了這術(shù)?!?p> “你可知毀了這術(shù)便是毀了你!要死死的也不是你,是這天下所有門派!”
“無垠!——”
...
轟,腦中一陣刺痛。無垠此時躺在一片虛無的空間里,無盡的黑暗正一點點吞錯著他僅有的意識。
“我這是要死了嗎...也好...終于...結(jié)束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p> “回來了?醒了就起來吧?!?p> 是誰?是誰在呼喚。
“嘶——”
腦中殘留著疼到骨子里的痛,一個身穿半截短袖的男子從床上坐起,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斗篷的帽檐很大,使人看不清黑暗下那人的摸樣。
“喝了這碗藥,你就不會那么頭痛了?!?p> 男子無意識的接過湯碗,“你是誰?我又是誰?啊,嘶...”說罷又很頭痛的捂起了腦門,差點打碎了藥碗。
黑斗篷的男人動作很利索,單手接過藥碗,一手扶著少年的背,一手慢慢向他嘴里送著藥。
“你叫天書,我是你的表叔?!?p> “侄子你前天不小心落入了后山的山泉中,險些不省人事,幸好有幾個游客把你救了上來,你昏睡了兩天,醫(yī)生說可能腦子會有些損傷?!?p> 男子環(huán)顧了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個看似年代有些久遠(yuǎn)的古宅中,不大的別院卻能看出是有人經(jīng)常打理的。
“天書...”口中喃喃道。
他是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
在別院里養(yǎng)了幾天傷,聽表叔說了很多關(guān)于自己的事。
他從小是大戶人家長大的孩子,但家道中落,父母離世,祖輩也早都不在了。又由于他父母是從別的地方遷過來做生意的,所以連個親戚都沒有。
表叔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年輕的時候受過父親的幫助,年歲可能是大了(聽表叔是這么一說,可天書總覺得表叔沒有很老的樣子),所以便留下跟他相依為命起來,一直照顧他的起居生活。
在沒落水之前天書是個江湖算命先生,也會一些玄術(shù),加上不時變賣家當(dāng),也算勉強度日。
大致了解自己的過往,天書像是有那么一點找到感觸,因為他對八卦玄學(xué)確實是有些記憶。就算什么也不記得了,不自而然的伸手便能用出許多術(shù)法。
半年后...
“表叔,我要發(fā)霉了...這都連著半年了,連個生意都沒有,家里都快要被我們倆啃光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會要餓死在這深山中?!?p> 天書趴在別院里的石桌上,毫無人生希望的說著。
這半年他也經(jīng)常下山,也不知道自己父母以前是干什么的,住個房子不往城里面反倒是在這深山中,雖然房子很大,風(fēng)景很好,但這生活用品上著實是不方便,每每下個山去城里采購都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
“沒關(guān)系侄子,我們還可以坐吃山空?!?p> 這表叔的意思是,我們在山里,有野果野豬,有小溪小魚,還有他閑時中的菜地。
“我不管,我要去城里發(fā)展看看,這年頭有算命的人都不愛往山里拱了,都在城里扎堆的算。前些天下山我就看到好多集市里的同行們,一個比一個生意好?!?p> 天書做起來翹著二郎腿。
“看他們那些半道出家二流子的算法,除了坑蒙就是拐騙,哪像我這樣貨真價實,我要是去城里了,保準(zhǔn)一天比一天賺個金缽滿盆?!?p> 表叔:“哦?!?p> 天書:“就一個哦?”
給點別的回應(yīng)啊,哦什么哦,那你這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
相處了大半年,天書對表叔的親情已經(jīng)很深了,所以有這個想法已經(jīng)想了好幾天也沒行動,就怕表叔到時候變成孤家寡人怪可憐的。
表叔:“想去你就去,我等著沾光變成百萬富翁?!?p> 天書:“你要想好了,我這一去就是將士不復(fù)返,不發(fā)家致富不回來,到時候你可就孤苦伶仃成天成夜寂寞空虛冷哈?!?p> 這話一半是說給表叔聽的,一半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要真一走,最起碼的要幾個月幾年不回來,怎么著也得攢些積蓄讓管事刮目相看,也算是對自己的肯定。
表叔停下了手中的事,突然安靜了下來,慢慢走向天書,眼神中不時流露出些許不舍。
天書被突然的氣氛感染到了,說不出的傷情,相依為命了這么久,說走就走,說把人撂下就撂下,人家表叔可從來都沒有把他扔下過,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親人樣的對待。
突然間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有這些想法,覺得自己有些混蛋,還是想想算了吧,他可以偶爾跑城里待幾天再回來,何必遠(yuǎn)行呢。
心里想著,嘴上就打算說不去了。
表叔:“終于清靜了,終于能閑下來有自己的空間了,要不是怕傷你的心,讓你變成孤苦伶仃孤家寡人,估計我早就娶上媳婦了。我真難啊,還得考慮你的感受,就我這么一個親人再成家立業(yè)的,你得啥滋味兒,啊?!?p> 哎呦我去,尼瑪...
天書險些沒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閃到。
“誰耽誤你了!我阻止過你嗎!你成天不露臉的,我都不記得你長啥樣了還不給看!你要不丑成天遮遮掩掩的干嘛,還找媳婦,就我走了你也不一定能找上!”
天書這窩心啊,剛剛多么感人的情親瞬間變成了虛情假意,此時打算下山的心便沒有了太多包袱。
也不知這表叔是不是早就準(zhǔn)備好有一天要攆天書出去,二話不說從門后扔出來一個行李箱。
“都給你收拾好了,擇日不如撞日?!?p> 天書被砸個正著,一臉不可思議:“你...你個糟老頭子真特么壞!拜拜!”
也是啥也不說了,拿著行李箱就出門右轉(zhuǎn)了。
他走的瀟灑,卻不知身后的表叔站在門口望了許久。
看著天書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許久后表叔喃喃自語道。
“要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