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動手
她帶著小二走上二樓,直接在中間的房門口停了下來,雪娘側(cè)耳細聽里面的動靜,均勻清淺的呼吸聲,聽著像是已經(jīng)熟睡了,她回頭以眼神示意小二。
小二上前,輕輕敲門,試探道:“蘇公子,蘇公子?”
等了半晌,里面沒有動靜。
他朝邊上的雪娘搖了搖頭。
雪娘勾起一邊的嘴角,眼底露出一絲滿意,朝他吩咐道:“動手?!?p> 也不知道是怎么動作的,小二手在門縫間搗鼓了片刻,屋子里的門閂應(yīng)聲而落,跌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在這寂靜的夜里,異常的刺耳。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雪娘狠狠盯了他一眼,見這幾間屋子都沒人驚動才作罷。
她推門而入,右手邊的床榻上蘇袂閉眼安睡,似是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雪娘頭微微右側(cè),房間不大,里面的擺設(shè)一目了然。
“掌柜的,動手嗎?”小二看著床榻上的身影,躍躍欲試,這些修士里姓蘇的和姓凌的修為最深,一定能把那東西喂飽。
雪娘卻道:“不急。”她走到床前,彎下身,把手伸向床上,沖的卻不是人,而是床邊擺放好的衣衫上面放著一個玲瓏囊。
她拿起玲瓏囊顛了顛,勾起惑人的笑意,滿是自傲,什么玄山門的修士,在她手上還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把人帶走?!彼《愿赖馈?p> 片刻后,卻無人應(yīng)答。
雪娘笑容漸失,察覺不對,倏然回頭,卻見蘇袂坐起了身,面帶一貫的溫柔笑意看著她,而那小二早就倒在了地上不知人事。
失手了?還是他早有防備?
電光火石間,雪娘早已看清楚形式,論動手她還真打不過他,一秒的功夫,雪娘臉上變掛上了笑,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與恐慌,“蘇公子你醒啦!”
雪娘雪腮帶淚,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必定心生憐惜,“蘇公子,萬萬沒想到我店里竟然收容了如此心懷叵測這人,怪道這些日子常常有外鄉(xiāng)人失蹤或是丟失財物,原來都是他做的惡,今日我恰好撞上,他連我都不愿放過,多虧公子出手?!?p> 雪娘誠懇的道謝,福了福身,眼底含情,靠近蘇袂,低喃淺語:“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奉上一片癡心?!?p> 一邊坐在床上,被美人表白心跡的男主角,卻仍舊目光清明,嘴角的淺笑也未變,蘇袂看著她唱作俱佳的模樣,無奈嘆了一聲,“雪娘,事到如今,你還何必作出這幅模樣。”
雪娘動作一僵,嘴角的笑差點掛不住,她微微低頭,聲音落寞道:“我一名寡婦自知配不上蘇公子,但蘇公子何至于說些雪娘聽不懂的話?!?p> “雖然雪娘外面名聲不好,但是也是有些骨氣的,既然蘇公子如此,那雪娘也不打擾了?!毖┠镒詈罂戳艘谎厶K袂,眼神百轉(zhuǎn)千回,滿滿的愛意,不舍與夾著一絲哀怨。
然而在她轉(zhuǎn)身后,所有的情意霎時間從她眼底退卻。
凌曲站在門口,目光清冷的看著屋子里發(fā)生的一切,邊上息越也是一臉警惕的看著她,哪還有之前那般的親近和油嘴滑舌。
如果說蘇袂沒有被醉仙藥倒還能說是意外,但是看著凌曲和息越,雪娘知道這終日打雁,終究還是被雁啄了眼。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雪娘也不打算耍猴戲給這幾位看戲了,她面無表情的回頭看向蘇袂,嘲諷道:“幾位打算如何處置我這個弱女子?”
凌曲與息越走進屋子,蘇袂站起身,笑道:“有些困惑,蘇袂還需請教雪娘一二?!?p> 蘇袂指了指凳子,示意,“請坐?!?p> 雪娘也不與他客氣,利落的坐到桌邊,不耐道:“說吧?!?p> 她的眼里閃過一絲警惕,蘇袂在試探她,她又何嘗不是在試探他。
然而蘇袂卻并不著急,示意息越將小二帶到隔壁房間。
這是不信她的意思?怎么還想搞個分堂而審?
雪娘氣惱,朝蘇袂嘲諷道:“呦,蘇公子這是對我不放心啊?!?p> 息越帶著小二出門,順帶給他們帶上了門。
雪娘看著眼前這一對男女,女子貌美,男子俊俏,到是一副般配的模樣,但她看著就礙眼。
她眼底閃過一絲惡趣味,嬌聲對蘇袂道:“蘇公子若是要享齊人之福,早說啊,我也不是不可以,這是這位妹妹不知道是否愿意了。”
凌曲微蹙秀眉,倒了杯水放到雪娘的眼前,陶瓷的杯子,磕到桌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蘇袂淡笑,意有所指,“雪娘,凌姑娘的脾氣可不比我好。”
雪娘做了這么些年生意,最會的就是看人眼色,聞言,她收起之前的吊兒郎當,一副愿意配合的樣子。
蘇袂看了她一眼問:“那兩位散修失蹤,是你們做的?!?p> 不是疑問是認定了。
雪娘倒也爽快,“是?!?p> “你把他們怎么了?”
“自然是把他們殺了。”
她似乎并沒有把這兩條人命放在心上,看著雪娘艷麗的外表,蛇蝎美人不過如此。
“尸體呢?”
聞言雪娘一頓,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蘇袂,“你真的想知道?”
半晌。
房門打開,凌曲蘇袂還有雪娘走了出來,息越壓著小二朝他們看過去,“師兄,凌姑娘?!?p> 小二低著頭,看見雪娘,羞愧道:“掌柜的?!?p> 雪娘看也沒看他,只朝蘇袂笑里帶了絲挑釁道:“蘇公子,還走么?”
凌曲朝蘇袂看過去,暗里傳音勸他,“這女子雖說只是普通人,但是卻處處透著古怪,她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只怕要去的地方是個陷阱。”
不知道他是否聽到她的話,蘇袂仍是跟著雪娘走下了樓。
此刻的風(fēng)沒有白日里大,卻也在嗚嗚作響,沒有要休停的意思,若將白日里的狂風(fēng)比作粗獷的壯漢,那夜晚這風(fēng)就宛如低聲哭訴的幽怨女子,異常詭異。
在幾人走向后院的途中,凌曲才聽到蘇袂的傳音,“不管是不是陷阱,只有走了這一趟才能知道她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何況我懷疑這狂風(fēng)與沙漸之地的秘密,都與她所說的東西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