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07國道往南直下,時間流逝,因為帶著一個人還背著大包東西,所以騎行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天黑之前也沒有到達第一個目的地。
接著往下走也不是不行,但天黑之后視線受阻,誰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所以他們便打算暫時現(xiàn)在馬路上將就一晚。
也不用特意去找地方,周圍的這段馬路幾乎都是一樣的,停好自行車,在隨便找了一處背風護欄后,就算是選擇好了今晚的營地。
好在現(xiàn)在的天氣還不算冷,夜間也能保持在20度左右,披一件厚點的外套就足以抵擋寒風。
在睡覺之前,方明軒于路旁的綠化帶里折了一根長點的枝條,對齊了插在隔離帶中一顆月季的筍芽旁邊。
“你這是干嘛?”
面對唐玲疑惑的目光,方明軒開口解釋道。
“這些植物的生長速度有些不正常,我打算看一下,一個晚上它們能長多高?!?p> 說完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趕了一天的路,很快就倦意襲來。本著照顧女性和傷員,方明軒打算自己先睡一會兒,讓唐玲守上半夜,自己守下半夜。
然而一覺醒來后,月亮都已經(jīng)東斜,掏出一只撿到的半破手表一看,時間卻是過了凌晨三點。
“不是說讓你十二點之后叫我的嗎?明天還要趕路的,你不睡受得了?”
他揉了揉眼睛,轉身看向一旁斜靠在護欄上,仰頭正看著頭頂星空的唐鈴。
唐玲溫和的笑著,說道。
“反正也是你騎車載我,到時候我就在后面瞇一會兒好了,倒是你一直在出力不休息好怎么行?等你睡醒了我再睡也不遲?!?p> “那好吧!”
方明軒打了個哈欠,起身來到唐玲身邊坐下,學著她的樣子仰頭看向天空。
“快去睡吧,明天遲一點走好了,八點動身,還能睡幾個小時?!?p> “嗯!”
…………
一夜無話,雖然沒有手機可玩有些無聊,但看著頭頂璀璨的星空變化也不算太難熬。
五點半的時候,天邊就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到了六點晨光已然大亮。
看著唐玲如貓般縮卷成一團的睡姿,方明軒沒有去打擾他,而是起身來到了昨晚插著樹枝的月季花旁。
一眼看去,本來和月季筍芽一般高的枝條卻是已經(jīng)矮了好大一截,用手稍微量了一下,怕是最少有十五厘米以上。
這個生長速度絕對不正常,最少放在月季身上不正常,只有某些菌類和特定品種的竹子,才能達到這種生長速度。
方明軒的目光有些凝重,伸手把那根筍芽折了下來,把斷裂處放到嘴邊,輕輕舔了一下上面滲出的液體。
一股清甜的味道瞬間就彌漫在了他的舌尖,帶著一點淡淡的澀意。
這和他小時候經(jīng)常拆來吃的那些野薔薇筍芽的味道似乎并沒有什么兩樣,甚至還要甜一些。但十幾秒后他就感覺不對,整個舌尖開始發(fā)麻,帶著輕微的灼燒感。
顯然這根芛芽有毒,好在他剛才只是舔了一下沒有吞下去,連忙開始向外吐起了口水。
以前能吃的植物現(xiàn)在變得有毒了,這一發(fā)現(xiàn)讓方明軒的心情都糟糕了起來。
他可不覺得這種現(xiàn)象只是月季花一個特例,說不定最壞的情況下,所有的植物都具備了毒性,包括常吃的水果蔬菜,以及各種農作物。
‘該死,看來以后得注意一點,不能照著以往的經(jīng)驗隨便亂吃東西了,最好是能抓一只兔子或者老鼠,吃之前先用它們來試毒。’
想了想后,他還是沒有把手上的筍芽丟掉,而是從背包里翻出了一個不銹鋼碗,在里面裝上了半瓶礦泉水,用從綠化帶里搜集的枯樹枝燒起了開水。
等水煮沸后,把那根筍芽掐下一截兒丟了進去,把它徹底煮熟后再次放入了口中。
萬幸,這一次他再沒有感到不適,反而有些像是在吃紅菜苔。
“某種不穩(wěn)定毒素,能夠被高溫破壞?
這讓方明軒略微松了口氣,但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毫無疑問,植物的變異肯定也是那次地震引發(fā)的。但此時距離那場地震不過才過去了大半個月,如果持續(xù)變異下去,會不會像某些大戟科的植物一樣,燒成煙都仍然具有毒性?真到了那個時候,人類又該怎么辦?
只是這個時候想這些也沒有用,方明軒搖了搖頭,把擔憂暫時埋在了心里,隨手倒掉了碗里煮過月季筍芽的水。
他可不打算喝那東西,暫時來看,煮過的月季筍芽似乎能吃,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二十四小時后確認身體沒有異常再說。
…………
雖說是八點出發(fā),但方明軒還是等到了快九點,唐玲自然醒后,才一起簡單吃了點東西后動身。
畢竟良好的身體狀態(tài)才有利于應付各種突發(fā)狀況,有鑒于此,他趕路的時候一直都沒有騎太快,讓體力一直保持在較為充沛的程度。
大約三四個小時后,馬路旁出現(xiàn)了一條開裂的水泥路,順著其直走,大約三十多分鐘后,前方隱約就能看到幾座歪斜的樓房。
那里就是印河村了,因為村旁有一條五六米寬,最深處才淹過腰部的小河而得名。方明軒選擇來這里,不僅是因為可以順路補充一些食物和水,更是想看一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幸存者。
但隨著距離的接近,他的一顆心也逐漸沉了下去。因為這座村子實在是太安靜了,完全聽不到一點人聲,也沒有炊煙或者晾曬的衣物等生活痕跡。
只是他并沒有就此放棄,還是打算進去查看一下,就算再不濟,能找到一些生活用品也是好的。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隨著距離進一步接近后,里面開始傳出一些哼哼唧唧,以及石塊被翻動的聲音。這讓他心里一喜,腳下的動作也不由加快了幾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村口,到了這里,前方的道路同樣被坍塌的樓房磚石給蓋住了,沒有辦法,只好和唐鈴下了自行車選擇步行。
一路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找去,轉過一面只剩下一面殘墻的紅磚平房后,聲音的源頭頓時就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
那是一頭豬,一頭膘肥體壯,渾身鬃毛裹著泥漿,兩根長長的獠牙向上翹起,嘴里正叼著半截兒腐爛手臂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