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教我占星?！睆浫拘Φ剑褚顾α颂啻?，以至于后來燕溆見到面無表情的彌染，總以為今晚只是一個幻覺。
“燕溆，你遇上的每個人都是劫難?！?p> 燕溆有些冷，她把雙手籠在袖子里，衣物摩擦間，沒有聽清彌染說的話。雪漸漸的停了，地上印出兩道藍色的影子。
“她和我講星星的排列和來源，以及他們在天上干什么。在此之前我總以為那些星星只是會發(fā)光而已。”
燕溆聽及此，反問到，“難道不是嘛？那些星星難道會像人一樣？”
彌染搖搖頭，“不，他們和天地間運勢一起，從那以后我就沉迷在了星海里面?！?p> 燕溆卻反駁他，“你喜歡的不是星海，是她這個人。你對她產(chǎn)生了仰慕之情，忍不住想要離她更近一點，對不對？”
彌染再次驚嘆燕溆的聰明，但這就是她啊?！澳銢]說錯，她知道很多事情，每每同我講的時候，我都會回去翻閱卷宗，企圖找出一點她未曾聽聞過的?！?p> 燕溆：“那你找到了嗎？”
彌染摩挲著手上的木珠，“現(xiàn)在找到了?！?p> 燕溆：“嗯？那以前沒有找到？我突然想知道她有多厲害了。”
彌染把手上的木珠退下來，“這串木珠給你，能幫你滋養(yǎng)身體的。”
燕溆倒也不含蓄，直接收下戴在手上。
剛一戴上，燕溆便聽見了彌染的話，“等你的病好了，就還給我?！?p> 燕溆仔細感受了一下，身上暖和了許多，想必是用南境的特殊木材做的，可她從未聽聞過南境有樹木可以做成這種手串的。
且彌染說，等她病好了之后還他，她只應(yīng)到?！笆莻€寶物，不過我的病好不了了，我會在臨死前還給你的?！?p> “我會治好你的，”為了不再聽燕溆說他治不好她的這話，他繼續(xù)說了下去，“我當(dāng)時沒有找到她不知道的事情，不過我學(xué)會了很多東西，也明白了什么是情愛，我心里有個小人在慫恿我?！?p> 燕溆看著手珠，身上暖和了不少，氣也順了，“你便向她表了意，她離開了？”
“嗯，不過，表意一事與她離開沒有什么關(guān)系?！睆浫窘忉尩剑岸矣植豢赡芤驗樗x開而不喜歡她，反而因為她的離開，我對她的思念已經(jīng)積水成海了?！?p> 燕溆仔細捋了一下這些關(guān)系，出于對彌染的報答，她還是告訴他。
“我有個建議，但只是建議?！?p> 彌染似乎知道了她要說什么，無非只是想勸他放棄?！澳阏f?！?p> 燕溆相信他是個明白人，“聽不聽就是你的事兒了。你喜歡她，她不一定喜歡你。而你們雙方收到制衡，她教了你很多，應(yīng)該算是個師父了。”
“你若和她在一起，算不算得欺師滅祖？”
“且，你不知道她為什么離開了，你不了解她，你可能認(rèn)識的只是你看到那面的她以及別人口中的她?！?p> “你對她這個人不了解，你愛上的可能只是她的某一面，或許她還有其他的面是你不知道的。”
彌染這時候打斷她，“我愛的就是她，別人口中的她，真實的她。我愿意為了這一面去接受她的其他面，在很多人對她怯步之時，我愿意走出這一步?！?p> “我愿意接受真正的她，不論是弄權(quán)的她，還是博學(xué)多識的她，又或者是殺人果斷的她?！?p> “她就像個寶藏，我愿意用一生探索。”
最后一句話似是古老的誓言，說的篤定而貞烈。
燕溆見他不聽勸，“那就祝你得償所愿，說的這么多，我有些疲憊了，先去休息了?！?p> “好，你早點休息，我看你熄了燈火再離開。”
燕溆起身離開時，身上帶了重重的梅雪味兒，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像這北境的寒梅，孤獨而又冰冷。
彌染輕聲笑了，自嘲道。
“還是和從前一樣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