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云壇?!卑籽鄻E風風火火地走進辦公室,手里抓著什么東西拍在林軒辦公桌上,“帶上,出發(fā)?!?p> 林軒一看,桌上有幾張符紙,一圈繩子。
“這是什么?”林軒拿起東西,就跟著往外走,路上拿起繩子問白燕楨。
“捆仙索啊?!卑籽鄻E回答道。
“捆...捆仙索?”林軒瞠目結(jié)舌。
“文化人想出的名字??倸w帶點文學典故。實際上很好理解,就是一種遲緩行力流動的特殊材料做成的繩索,誰不老實,就綁他丫的就完事了?!?p> “那不是像黑幫綁人?”
“???哈哈,是嗎,還真有點像??倸w要有點保留措施嘛。”
“那這些符紙呢?”
“都是一次性的功能符紙,有些場合會非常實用,這些慢慢跟你說,先帶著就行了,行動司里裝備不缺,人精貴許多,遇到需要使用的情況千萬不要猶豫?!?p> 這個時候,兩人在走廊里迎面遇上了宋清,她跟在另外一個分外有氣場的女人的后面,宋清和林軒眼神上打了個招呼,算是辦公室之誼。
“宋溫倩,就是那個女人?!卑籽鄻E等到兩人過去了,才低聲跟林軒說,“別聽她名字挺委婉的,人一點都不委婉,千萬別惹到她,惹她比惹牛司還麻煩。他媽的男人婆?!?p> 看白燕楨眼神有點恨恨的,估計也是被這宋溫倩打擊過的樣子,林軒不禁咋舌。
下了樓,停車場,還是之前那輛奧迪,原來是單位公車。上了車,白燕楨說道:“事情也比較突然,路上慢慢說?!?p> ****
云壇位于中州西北一塊,古時此處傳說是春分前后祭祀雨神所在。如今已化為商業(yè)區(qū)和商品房住宅區(qū)。
飛嶺大廈B座1704。
白燕楨看了看眼前的這扇門,不禁皺起了眉頭。鎖芯被燒毀,但是門卻沒有打開,或者說,可能打開過,但是屋內(nèi)卻沒有什么東西減少,也沒有明顯痕跡。
這已經(jīng)近一月以來是B座發(fā)生的第五起了。
這個叫徐玉的女人站在門口,說道:“我仔細檢查過,屋子里的確沒有少東西。其實我出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之前房門一直都是關(guān)著的,沒感覺有什么異樣,后來才發(fā)現(xiàn)鎖芯不知道怎么被燒掉了。”
“之前我向巡差求助過,后來說是需要移交到特殊部門處理...”徐玉小心地措辭詢問,“這件事情...很嚴重嗎?”
白燕楨并不回答,拿出相機將門的正反及橫截面、包括鎖芯損壞的局面照片都拍好。
這個擔著心的可憐的年輕女人就在旁邊不時看看站在一旁的林軒。
林軒被她看得不知道如何自處,想開口安慰兩句,又覺得似乎不能這么輕易地隨便說話。
“聽說樓上有戶人家也是鎖芯被燒掉了兩次...”徐玉又開口說道。
“是啊。跟你這差不多,沒丟什么東西。”白燕楨說。
“這位...先生,你說我是不是被匪人盯上了啊?”女人說,“話說回來,這個人是怎么把鎖芯燒掉的呢,我夜里一點動靜也沒有聽見,按理來說不把門打開也碰不到鎖芯吧...”
“這位...女士,這件事我們會處理的?!卑籽鄻E說。
這時候,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從屋子里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竹蜻蜓:“媽媽你快看...”
徐玉有些惱怒:“不是叫你乖乖在房間里別出來嗎,回去?!闭f著拉著小女孩往里面走。
“說起來,我還想最后確認一下,你發(fā)現(xiàn)事發(fā)的前一天夜里,屋子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白燕楨問道。
“就我和我女兒。沒有別人了?!?p> “能順便問問你女兒嗎?”
“她才四歲,小孩子懂什么?!”徐玉的聲音突然提高了,隨后又恢復了正常,有些冷漠地說,“這些事情,她不懂的,也不要說給她聽?!?p> “那你丈夫?”
“我離婚了?!?p> “哦...”
白燕楨帶著林軒走進電梯:“走吧,下一家再問問。”
林軒說:“那鎖芯,是被修真之人破壞的吧?”
“是啊。挺明顯的。會運用火之力,應該已經(jīng)到了卦之境界,不過也只是大概,那種老式防盜門的鎖芯,并不算困難,只不過是需要三十分鐘還是需要三十秒的區(qū)別而已?!卑籽鄻E點頭。
第二家是在1902,是一個叫做陳雨的單身女性居住的,她是在中州讀研后定居的,在云壇附近的企業(yè)上班,租住在這里。在問及她是否有什么發(fā)現(xiàn)時,她同樣對此未曾發(fā)現(xiàn)。
“其實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我早上出去上班的時候,想鎖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鎖了沒有用,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鎖芯壞了。本來我以為是誰惡作劇呢,后來聽說別人家也有這樣的情況,就覺得挺害怕的?!标愑耆绱藬⑹龅?。
第三家是在1405,居住著是一對年輕的夫妻,據(jù)說事發(fā)當夜正值丈夫出差,妻子一個人在家。同樣的,亦稱未有發(fā)現(xiàn)。
走出飛嶺大廈,午間的陽光照耀在兩人身上,金屬欄桿的反光讓人不禁瞇眼。
9蛛網(wǎng)
走出飛嶺大廈,午間的陽光照耀在兩人身上,金屬欄桿的反光讓人不禁瞇眼。
“那本白皮書你看了嗎?修真公約?!卑籽鄻E問道。
“翻了一遍。”林軒點頭。
“其實有時候我真覺得這本白皮書出的真的是沒有太大的必要?!卑籽鄻E說,“對于人性的惡的約束,早已寫在法律里了,沒有人說過修真者即可不遵守法律。法理亦應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p> “把這些事情再提出一遍,再強調(diào)一遍,看似重復。”白燕楨繼續(xù)說,“但是不也就意味著,它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嗎?而且它絕不在少數(shù),所以需要矯正和懲罰?!?p> “這個飛嶺大廈的破鎖者,為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暫時還不清楚,我只知道一點,這個人一定是為了自己的私欲?!卑籽鄻E說道,“對于這樣的人,便不能有半點容忍。它不是一個結(jié)果的問題,它是一個界限的問題,敢越雷池半步者,絕不姑息?!?p> ****
此后,云壇飛嶺大廈的破鎖者流傳成了一個半夜覬覦獨居青年女性的變態(tài)狂魔。
傳言說,這個變態(tài)狂魔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鎖芯破壞掉,然后進到屋子里,看著睡眠中的女性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然后關(guān)門離開。
不得不說,居民們的想象力還是頗為豐富的,不知情者還以為確有其事,有人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白哥,這件事就這么擱在這了?”林軒站在白燕楨辦公桌旁邊問著。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解決的?!弊诎籽鄻E后面一張桌子的周棟說道,“不要把解決事情的人當成守護神,我們雖說盡力的在做,但是終究能圓滿解決的事情只是少數(shù)。主要還是太多了。你們那件事情,我聽說了,雖然明確了是修真者,好像也沒有什么過激的行為吧?”
“是啊?!卑籽鄻E喝了口茶說道,“只不過是弄壞了鎖芯而已,目前來看就是簡單的損毀。要不是因為那一棟樓里的人都在傳有變態(tài)色情狂,搞得人心惶惶的,這樣的事情我還真不想理?!?p> “沒有辦法能查到嗎?”林軒又問。
“開動你的腦筋想想,有什么能查到的條件嗎?”白燕楨笑了笑,“如果大廈里的監(jiān)控能夠看到是誰在夜里分別去了這些地方,巡差早就找到人了,還需要我們?nèi)プ鍪裁础A硗?,門上的指紋,不,應該說是掌紋。這種東西還沒有那么發(fā)達,又不是看電視劇?!?p> “如果你要通過這種東西找到確定對應的人。我們且不說到底怎么去比對應用——就說一點,首先你需要有對應的庫吧?你就回想回想自己,有沒有在尉司那里,做過完整的人體生物信息采集,你就知道了,這種東西,并不可能實現(xiàn)?!卑籽鄻E說著,然后轉(zhuǎn)身指了指身后的周棟,“這位,曾經(jīng)可是在尉司里干過的老差人了。對于基層的治安到底如何運行,他可再清楚不過?!?p> 周棟笑了笑:“我只是一介走卒,而你白燕楨可是全才。京都大觀大學——隔壁,蓮華書院的高材生。曾經(jīng)叱咤一時的名記者,簡稱京城名記?!?p> “我看你才像京城名記,就沒人能在你嘴下占一點便宜?!卑籽鄻E笑道,然后又對林軒說,“不過呢,我找了技術(shù)司的人,模擬了現(xiàn)場那些門上的行力的殘余,做了一張‘蜘蛛網(wǎng)’,放在了小區(qū)入口的地方,接下來就看這個人還會不會再來了。要是這個人再也不來的話就沒辦法了,只能讓一段不太好的都市傳說繼續(xù)流傳下去了?!?p> ****
晚上。中州商貿(mào)天街。
這是行動五隊第一次辦公室聚餐,地點就在云壇西側(cè)的商貿(mào)天街,每年圣誕節(jié)這里的人最多,街上比比皆是牽著手走的情侶,頭頂?shù)臒赡蝗鐗羧缁?。雖然中州的商業(yè)街并不少,但是這里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一處地標了。
林軒下了公交車,走進一處商城,乘著扶手電梯到了頂樓,進了一家名叫綠竹的餐廳。
因為下午林軒回校去寄了一部分無用行李回家,所以并沒有跟其他兩個人一起去,所以等到了餐廳時,看到宋清和劉義近已經(jīng)坐在大廳里的一張桌子的兩邊等他了。
林軒挨著劉義近坐下:“不好意思,稍微來晚了一點?!?p> “沒事,我們也才到。”劉義近說道,“聽說你下午回學校了?還沒有了解你是哪個學校的?!?p> “不是好學校,不值得一提?!眱蓚€男人并排坐著,一齊面對著對面的宋清,這讓林軒覺得有點僵硬,“華夏經(jīng)世大學,就在西城?!?p> “哦,屠龍術(shù)?!眲⒘x近點點頭。
“那你學的是什么專業(yè)???”另一邊,宋清看著林軒問道。她的聲音溫潤,人看上去也是頗為文靜,在辦公室里話語不多。
“呃...無用之學。”
劉義近眼睛一亮:“你學的就是屠龍術(shù)?聽說官方名字叫什么管理的?!?p> “知能管理。”
“對,就是這個?!眲⒘x近點頭,“我算是往屆生了,去年在中州政法畢業(yè)的。說起來我們兩個人都是過客,只有她一個人是本地人。”
宋清輕笑:“本地人也沒有什么說道啊,又不是京城?!?p> 林軒向她說道:“帶你的師父是叫宋溫倩嗎?”
“是啊。”宋清點頭,“你認識她?”
“不,那倒不是,只是聽說她...很有名?!绷周幷f道。劉義近投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想必是從他所在的一隊也有所耳聞。
“關(guān)于她的事情,我也有聽說一些。但是接觸下來,只是覺得她人挺好的?!彼吻逭f道。
“我聽前輩們說了,像這樣的老帶新最多只有兩個月,之后我們就要獨立成隊行動了。”劉義近說,“所以我想有必要經(jīng)常搞一些這樣的活動。既然是團隊,那么團隊凝聚力肯定是不可缺少的?!?p> 林軒和宋清不約而同地端起杯子喝茶。
“以后還要多多指教?!眲⒘x近不由分說地拿起水杯往前一伸。林軒和宋清互相看了一眼,分別和劉義近碰了杯。
這就是行動五隊的第一次聚會,亦是某個正在孕育的龐大事物的最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