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張琪因久在呂府,與呂布父母相處適宜,正好呂布已是驃騎將軍,可以開府,也就退位成了呂府的總管。日后,呂布的親衛(wèi),就由徐晃王凌暫時負責(zé),待此次征戰(zhàn),正好為兩人的履歷增上濃墨一筆,以后提拔也就不會有這么多異議。
畢竟,呂布已經(jīng)從最早的并州牧土皇帝,成為了公眾人物溫候,驃騎將軍,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每個政令軍令,人事調(diào)動,都要仔細思考。
像先前直接把荀彧郭嘉等人從白身任以高官的行為,就不可再犯,否則……會遭天下人背后非議的。
此時,呂布站在城墻邊,遙望著太行山脈的輪廓,內(nèi)心恍惚,這黑山賊,未曾見面,就給人一種難以對付的感覺,呂布挑眉,出聲問道,“郭太韓暹,你二人為白波軍首領(lǐng),昔日與褚飛燕同為黃巾黨,如今你二人來到壺口關(guān),比鄰黑山軍,二者可有聯(lián)系?”
此言一出,郭太韓暹面容震恐,頃刻間汗流浹背,慌忙叩拜在地,齊聲道,“主公,如今我等已歸順朝廷,焉敢有二心,請主公……”
徐榮在一旁,默然不語。
這就是人主的威嚴(yán),雖然如今天下未亂,呂布非是一路諸侯,但私底下在郭太等人乃至荀彧張遼等文武眼中,已是諸侯人主。無論郭太韓暹私下里如何如何,在面對呂布的時候,都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生恐遭到猜忌。
“我問什么,你們答什么,明白嗎?”呂布的臉,微微沉了下來,語氣中也帶了些嚴(yán)厲。
郭太見呂布如此作態(tài),沒有喊打喊殺,心里也安定了些許,連忙答道,“末將知道,回主公的話,我等初來此地時,因先前與黑山軍大渠帥褚飛燕有過盟約,褚飛燕曾派部下白饒來壺口關(guān)中,與我等談話,那時徐榮將軍也在場,我等說得明白,已投靠主公,負了盟約,無法與黑山軍合兵一處,令白饒轉(zhuǎn)告褚飛燕,白饒大怒而回。自此,私下里并無聯(lián)絡(luò)。”
“我等日夜同處,訓(xùn)練白波營。食則同翁,寢則同榻,這事徐榮將軍可以作證。”韓暹補充道。
“回將軍,徐某可以作證?!毙鞓s頷首。
呂布恍然大悟,這是誤會他的意思了啊,于是朗聲一笑,溫言道,“我既然認命你二人仍為白波營部將,就不會猜疑你們,我只是想詢問黑山軍的狀況,你們不必如此,起身吧?!?p> 郭太韓暹這才擦了把冷汗,站起身恭敬回答道,“回主公,黑山軍是聚攏上黨郡,太原郡,河內(nèi)郡,常山、中山、河內(nèi)等地的黃巾余黨及山賊,合盟一處,由褚飛燕擔(dān)任大渠帥,其余小渠帥諸如白饒、于毒、李大目等等,有三十六員小渠帥,都各領(lǐng)一部,多則六七萬,少者六七千,共計百萬余人,其中披甲之士八萬,持刀之士二十六萬,騎兵八百,老弱婦孺三十萬。屯與太行山右側(cè)的黑山之中,以太行山為前哨關(guān)隘,拱衛(wèi)黑山安危。”
這些都是平頭老百姓,被逼為賊,呂布不忍舉刀兵,于是問道,“吾欲招攬,可行乎?”
郭太韓暹相視苦笑,郭太拱手道,“回主公,黑山軍中,不乏追隨大賢良師的死士,像是褚飛燕,就曾是大賢良師救活的貧民,對于大賢良師的大業(yè),自然誓死捍衛(wèi)。其余等人,三十六個小渠帥,各個也是曾經(jīng)統(tǒng)領(lǐng)過一小方的人,他們都是……”
郭太頓了頓,笑意愈加苦澀,語氣哀傷悲痛道,“都是和小的一樣,是貧賤的佃戶,只能依靠大戶人家,賞賜的一點殘羹剩飯,才能勉強度日。就算參軍,以我們這種力微身弱之人,也只能淪為戰(zhàn)場上的一具無名死尸,至于想要為官,哎,癡人說夢……他們?nèi)缃襁^著統(tǒng)領(lǐng)數(shù)萬人的崇高身份,等同于太守,如何還愿意歸順朝廷?”
“主公若想收降黑山軍,只有,殺了死忠于大賢良師的渠帥,將那些歸順之人,賦予高官。否則……就只有等待黑山軍糧盡,方會投順主公??墒?,太行山尚有西方,可以洗劫冀州境內(nèi),我軍只能依靠壺關(guān)之險,阻礙黑山軍侵略并州,卻對其無能為力?!?p> 這就是郭太的自知之明,他也知道,像他們這種文不成武不就的低賤之人,就算投靠官軍,也只是無奈之舉,就算官軍不殺,也不復(fù)曾經(jīng)崇高地位,沒有本事,是沒有人會任以高官的。
故而,郭太與韓暹才對副將之位,能夠這么快適應(yīng)接受,并且在見識過呂布治下富饒與麾下精兵強將的實力后,更是帶著些竊喜與滿足。
呂布只是聽了幾句,就知曉了郭太想要表達的意思,不禁將目光放向了徐榮身上,見徐榮也跟著點頭,更是憂心忡忡,對于收服黑山軍,看來只有慢慢計較。
呂布在圖謀黑山軍,而黑山的各大渠帥,也在對呂布這支不速之客,產(chǎn)生不軌之心。
黑山,位于太行山之南,兩山彼此之間,有一道深達萬丈的深淵阻隔,唯有正中央,有一座木橋連接彼此,待朝廷官軍至此……算了,基本沒有官軍打到過這里,在通往這座通道之前,有三十七座小山峰,大半數(shù)山峰內(nèi),山頂居住猛虎,羆熊,野豬。山腰居住大量毒蛇,有蝮蛇,眼鏡蛇,路過草叢時,就可被毒蛇襲擊。
那時候沒有血清,被咬到,基本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而這,也稱為了黑山軍最為天然的屏障,高枕無憂。到了黑山,呈壺嘴形,左右均是峭壁,只有正中央壺嘴處,可供通過,被黑山軍堆砌了城門。再往里面,是一片空曠之地,有民居,馬場,水井,甚至有廣袤的練兵場,以及往來貿(mào)易的鬧市。
這里有農(nóng)田,有山水,可以自給自足,如果糧食不足,可以牧養(yǎng)畜生,食肉。山中有城,宛若一個大型的城邑,世外桃源。
由花崗巖,白樺木堆砌的高大房屋內(nèi),一群人坐落在一起,各個固然錦衣玉帶,卻穿的極為不合身,面容粗礦,不見斯文禮儀,各個七嘴八舌的討論不休。
坐在主座上的一個男人,打著赤膊,果著上身,展現(xiàn)出令人驚羨的人魚線,八塊腹肌線條完美,黝黑肌膚,無比結(jié)實,目光透著一股猶如餓狼般的兇悍與老狐般的狡黠。
這人,就是以賊逆之身,后官至四征將軍的黑山軍大渠帥,也是眾賊之首,張燕!
自一場攻城之戰(zhàn)時,張白騎中箭身死,死后將褚飛燕推為首領(lǐng),褚飛燕感其恩,改名張燕。
張燕剽捍捷速過人,善使一桿亮銀槍,黑山軍之中毫無敵手。軍中以武為尊,眾賊也對張燕心服口服。
卻說這幾日,張燕得知并州牧呂布,派一支兵馬駐守壺關(guān),禁止張燕派人去上黨太原劫掠,而這支兵馬,更是由昔日盟友白波軍首領(lǐng)郭太韓暹,其部眾,也跟他張燕作對!張燕這心中,自是大為憤怒,琢磨著近些日子,找個機會給這些人點顏色看看,也好叫那勞什子呂布不小覷他張燕!
自有小渠帥中,實力較為強大的白饒,豪爽的大聲道,“大帥!咱辦了這壺關(guān)吧!”
“對啊大帥!我部兄弟們,都隨時準(zhǔn)備好,為黑山軍賣命!”于毒附和道。
這群渾人,朝廷冊封官銜也不是一天兩天,每次都按照原先叫法,豈不知將軍更為悅耳?就算各個封了校尉,卻依舊活得像個山賊!
張燕怒其不爭的瞪了眼二人,二人不明所以,撓了撓頭,訕訕地閉嘴。
忽然,一個斥候神情喜悅的匆匆跑進屋內(nèi),一邊跑,一邊大叫道,“大帥!喜訊,喜訊啊!有一支兵馬,路過壺關(guān),沿著通向常山郡方向的大道進軍!人數(shù)只有五千!”
張燕聞言,臉上止不住的笑意,笑得瞇起了眼。
五千兵馬,若是扼守關(guān)隘,自然拿他們沒什么好辦法,但是要出來……嘿嘿,我黑山軍,一擁而上,區(qū)區(qū)五千人,轉(zhuǎn)瞬即墨!簡直是白白送到嘴邊的肥肉!這些軍械,又可以武裝一支兵馬,黑山軍起家,就是靠這些官軍的軍械戰(zhàn)甲!
煙頭有點燙
黑山軍可太猛了,諸侯時期統(tǒng)治并州的就是張燕。當(dāng)然,我也不知道是否統(tǒng)治并州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