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不對勁
丁天磊開始了他的哄娃大計。
他的確幫自家親戚帶過不少娃,可以說是經(jīng)驗豐富,但偏偏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花夢······
一般來說,當(dāng)大人繪聲繪色說起了故事,小孩子都會好奇的湊過來。
但花夢偏不,她倔強(qiáng)的背影坐在那里,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丁天磊口都說干了,也不見她抬個頭。
他也不氣餒,開始哼唱起兒歌,“我頭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誰也不知道,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花夢眼睛蹭的一亮。
丁天磊一喜,有戲!
然后就看見花夢揮舞著粉色的仙女棒,安靜的房間里傳來了巨大的噪音,“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丁天磊被這音樂震撼了下,然后還在維持著溫和的笑意,“花夢喜歡葫蘆娃嗎,我也會唱哦,葫蘆娃·····”
一根仙女棒毫不留情的懟上了他的嘴巴,七彩的光芒落在他的臉上。
花夢抿著嘴巴鼓著腮幫子,一下下按著開關(guān)鍵,于是音樂變得極其狂躁。
“葫葫蘆葫蘆娃····葫葫葫蘆娃一根葫蘆娃·····”
這種音樂聽在強(qiáng)迫癥的耳朵里,賊雞兒難受。
丁天磊擦了擦汗,“花夢,咱們正常聽歌?!?p> 花夢的回答就是把鈴鐺拍在他臉上。
丁天磊感到有些無奈了,他看到靠墻的書柜里,有一個小小的木雕,連忙將它拿下來。
這是一尊木制的舞女,雕琢的非常精細(xì),能看到她飄逸的裙擺和纖細(xì)的足尖。
丁天磊打算用這個玩偶來講述一個可歌可泣的童話故事。
他興奮的攤開手掌展示著舞女,“花夢吶,你看,這個小女孩漂不漂亮?”
花夢視線凝固住了。
丁天磊又一次感覺到了希望,“這個舞女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好不好······”
花夢握住了這個小小的舞女。
丁天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仿佛看到勝利的曙光。
然而下一秒,就看見花夢毫不猶豫的把精致、漂亮、小巧的舞女一口咬掉頭,咯嘣咯嘣的咬了個稀碎。
他的笑容凝固了······并且逐漸消失。
花夢又咬掉了上半身,黑黢黢的眼睛抬起來,盯著他,嘴里還在緩緩咀嚼著。
丁天磊開始慌了,慢慢的爬到床邊,“不是我說啊,這個,周寒啊,咱們家閨女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周寒睡得跟豬一樣死。
丁天磊回頭一看,花夢手上空空如也,根本沒看見什么舞女。
對——根本沒有什么舞女,一定是他太困了做了個夢。
丁天磊靠著周寒迷迷糊糊的躺下來。
但很可惜的是,躺是躺下了,睡覺這個程序卻遲遲無法運(yùn)行。
一定是他的胡子太扎眼了,讓花夢扯了24次。
一定是他臉太胖了,讓花夢坐了4次,拍了25次。
一定是他肚子太多肉了,讓花夢彈了78次。
一定是葫蘆娃太好聽了,讓它循環(huán)了一整晚。
如果怨念能發(fā)電,他一定能讓整個基地都用上電。
·······
愉快的一晚就這么過去了。
因為丁天磊拉了足夠多的仇恨,讓周寒難得睡了個好覺,他睜開眼,就對上丁天磊充滿怨念、了無生氣的眼神,眼睛周圍還有一層厚厚的黑眼圈。
周寒毫不客氣的笑出聲,“孩子他爸,咱閨女你還滿意嗎?”
丁天磊有氣無力道,“她是我爸還差不多······”
花夢這時候興高采烈的爬過丁天磊這座大山,腳上用力蹬了好幾下,把丁天磊蹬得眼睛都凸出來了。
然后她一頭鉆進(jìn)周寒的懷里,甜甜的喊了聲,“阿爬~~”
周寒抱著她使勁親了口,“木啊~花夢真可愛~”
“來,親親臉~”
花夢也噘著嘴在他臉上糊了幾個口水印,自己笑得樂不可支,“咯咯咯~~”然后她的手在自己裙子口袋里掏啊掏,竟然掏出了一縷5、6厘米長的黑發(fā)。
周寒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頓時臉上那個瀑布汗啊,連忙把這一縷頭發(fā)塞進(jìn)去,“噓,花夢,別拿出來了,我們自己知道就好?!?p> 花夢也有樣學(xué)樣的,豎起一根小手指,“噓——”
丁天磊生無可戀:“我都看見了·······”
周寒拍了拍他肩膀,“那行,我就不安慰你了!”說著,抱著花夢去搞洗漱去了。
丁天磊疲憊的眼皮緩緩闔上,一分鐘后就響起了鼾聲。
·······
·······
王秀德作為基地負(fù)責(zé)人,做事還是雷厲風(fēng)行。
昨天收了周寒的土豆種子,立馬就種了下去,第一批土豆很快就成熟了,被迅速投入到墻體修補(bǔ)工作中。
絕大部分土豆都被切成塊埋在土里,以達(dá)到量產(chǎn)的目的。
這種土豆制成的墻磚還是相當(dāng)具有新意,剛投入生產(chǎn),就引發(fā)了小范圍的轟動。
一批又一批吃瓜群眾借著各種理由跑到土豆地里瞅瞅,要不是有人守著,估計還有人想偷拿幾個回家。
新鮮出爐的十幾個土豆最先被送到了工人手里頭。
這些補(bǔ)墻的工人,一直在基地的邊緣地帶和水泥,這地方要人沒人要鳥沒鳥,日子無聊滴很~~
好不容易有一種新奇的玩意,不光有了談資連工作似乎都有干勁了。
一號工人掂了掂手里這輕飄飄的墻磚,相當(dāng)興奮,“嘿你還別說,這土豆硬的硌牙,結(jié)果輕的跟什么似的,你說自然界的東西要是都往好的方向變異該多好·······”
二號工人吐了口痰,“得了吧,好的方向不還是人類的方向,要我說啊人類就是自私,要不然怎么會有世界末日呢,這就是報復(fù)人類發(fā)展太快·······”
三號工人嘀咕一句,“硬有什么用?切,又不能吃~”
他們?nèi)齻€聊得唾沫橫飛,手上的功夫倒也麻溜,明明是修個墻竟然也像作畫似的,手里的磚塊被五個手指玩得飛起,水泥像是抹在面包上的番茄醬,一下刷下來,厚薄均勻,不多不少,只能說強(qiáng)迫癥看了相當(dāng)舒適。
一塊塊土豆磚逐漸把墻上的破洞補(bǔ)上了。
三個工人看著事情要做完,心情也還算不錯,但誰也沒注意的是,就在他們身后幾米遠(yuǎn),有幾雙眼睛暗戳戳的盯著他們,準(zhǔn)確來說,是瞪。
這幾雙眼睛都發(fā)著綠光,走夜路都不用手電筒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