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萬年急得團團轉,不斷叨念著:“死不得,千萬死不得!”
“鄭掌柜,此話怎講?”
蘇慕言不了解梅仙瑤的身份家世,也不在意蘇眉和梅仙瑤那段復雜的過往。因此,雖無歹意,卻也沒有出手相救之心。
她只是一個來自異世的旁觀者,別人生死,與她何干?
“蘇小姐,梅公子身份尊貴,不同于一般人。倘若是死在咱們明玉軒,那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腦袋搬家了?!?p> 鄭萬年慌里慌張的將梅仙瑤的身份介紹了一遍。
梅仙瑤,年十四歲,為梅府第三輩嫡長子。
本來被家族寄予厚望,奈何天生喜愛戲曲,偏偏當了一個不入流的戲子。
梅府老太爺覺得丟人,便責令梅仙瑤行走在外,不得提起梅家半分。
原本鄭萬年也不知道這件事,并未特殊照顧梅仙瑤。
后來,是遠在京都的大東家派人送信過來,鄭萬年才一陣后怕。
鄭萬年哪里想得到,不過才兩年而已,梅仙瑤就真的在明玉軒里出事了。
“噢,”蘇慕言心下了然。
她掀開紗幔,在梅仙瑤頸動脈、口鼻間、心口上方試了下,說道:“鄭掌柜,你放心,梅公子暫時還活著?!?p> “當真?”鄭萬年心頭一喜,“沒想到蘇小姐竟然還通曉醫(yī)術!”
“不,我不會?!碧K慕言整理好手袖,否認道:“鄭掌柜,還是快點請大夫吧。再晚半個時辰,梅公子可能就真的掛了?!?p> “掛、掛了?”鄭萬年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死亡?!?p> 蘇慕言此話一出,鄭萬年徹底變了神色。
鄭萬年拎起燈籠就往外跑。
倉促間,他忘了把蘇慕言一起帶走。
蘇慕言站在門口,望著飛一般遠去的燈籠:“……”
鄭萬年過河拆橋的本事,不錯!
“誰?是誰在那里!”臥室里傳出一個虛弱的聲音,細若蚊蠅。
緊接著,就是紗幔被撕破、杯盤掉在地面上的刺耳聲。
蘇慕言并不說話。
她走到院外水池前,用冰涼的井水將絲巾浸泡幾分鐘,擰干,然后才拿著手帕返回屋中。
臥室里,一片狼藉。
梅仙瑤跌在地上,發(fā)髻凌亂,臉頰燒紅,美艷的眼角全是剔透的眼淚,似水晶般高貴凄美。
他看到蘇慕言走進來,不由自主地往床榻方向退了退,伸手攏住衣領,轉開目光,“你來做什么?”
蘇慕言感覺到心臟一陣陣泛疼,那應該是原主蘇眉的心。
她走到梅仙瑤面前,居高臨下,伸出手,說道:“你不想見我?”
“不想?!泵废涩幍吐曊Z,高傲的自尊,固執(zhí)而倔強。
“那這是什么?”
一塊浸著冰涼井水的白色絲巾貼上梅仙瑤的額頭,暫時緩解了那好像是火燒的溫度。
蘇慕言在臨來的路上,將那一塊繡了‘瑤’字的絲巾要回來了。
梅仙瑤認出絲巾,卻不承認,“昨日,絲巾丟了?!?p> “是嗎?梅公子丟得挺準,正好丟在我的房門前。”蘇慕言說道。
“那是你的房間?”梅仙瑤陡然抬起頭,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