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北望佳人神傷,
丑女環(huán)兒暗中相隨;
荒山野嶺烏云密布,
大雨滂沱黑店歇腳。
樊樓之上李師師打開了自己繡閣中的窗戶,看著窗外街道上絡(luò)繹不絕吆喝聲不斷的販夫走卒。
咚咚~!一陣的腳步聲。
嘎吱~!一聲開門的聲音。
“姑娘,剛剛接到消息,那個球頭一大早就離開東京汴梁城了?!弊哌M來的雪竹對著窗戶下的李師師說道。
李師師在聽見雪竹的話之后,一時間卻是愣住了。
“為什么走的這么著急,難道是因為你不想再見到我嗎?!崩顜煄熢阢读艘幌轮?,然后就轉(zhuǎn)身看著窗戶外面嘀咕道。
“姑娘你想多了,那個球頭可是被官家下旨親封為大名府的保義郎管軍提轄使的,這離開汴梁城前往大名府赴任,那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笨粗荒樖涞睦顜煄?,雪竹連忙的安慰道。
“知道了雪竹;是不是官家今天晚上要過來?”李師師應(yīng)了一聲,然后又反問道。
“是姑娘,姑娘我覺著……”雪竹說道這里就停住了。
“覺著怎么了?”李師師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吞吞吐吐的雪竹問道。
“姑娘,那個球頭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唱了一首不知名的歌嗎,哪里比得上官家,那可是咱們大宋朝的皇帝?!毖┲窨粗剡^頭來的李師師就小聲的嘀咕著。
“小丫頭片子是不是皮又癢癢了,快去弄點吃食來,你家姑娘餓了?!崩顜煄煿首魃鷼獾牟黹_話題道。
“是是,雪竹這就下去給姑娘弄點吃食來?!闭f著雪竹就退了下去。
“宋朝的皇帝又能怎么樣,不也是一個輕佻好色,寵信奸佞之人;要不是因為樊樓對他還有用,我估計就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安然無恙了?!崩顜煄熆粗巴猓质青止镜?。
……
而這時在東京汴梁城的某處院子里。
“小環(huán),給你一個任務(wù)?!?p> “巨子你吩咐。”
“少爺剛剛已經(jīng)離開東京汴梁城,前往大名府赴任去了;小環(huán)你暗中跟著少爺保護少爺?shù)陌踩??!?p> “巨子,小環(huán)要留在汴梁城?!毙…h(huán)這說著就朝杜管家跪了下來。
“小環(huán),你這是要違抗巨子令嗎?”杜管家威嚴的說道。
“小環(huán)不敢?!?p> “我知道,環(huán)兒是怎么想的,想要留在這東京汴梁城,然后找個機會潛入到皇帝的身邊,為父親報仇是不是?”
聽著杜管家的話,小環(huán)就沉默了下來。
看著沉默下來的小環(huán),杜管家那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一聲氣。
“去吧,服從命令會讓你暫時忘掉仇恨的。”
小環(huán)拱了拱手就退了下去。
看著默然無語退下去的小環(huán),杜管家不僅的在心中嘀咕道:“也許離開這里才是最好的選擇?!?p> ……
而這時的西門慶也是騎著馬晃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
“大王讓我來巡山……”西門慶在馬背上不僅的就吆喝了起來。
這要是仔細一聽的話,這連吆喝都算不上,那完全就是在念經(jīng)。
不過對于只會唱《精忠報國》的西門慶來說,能給唱成念經(jīng)的程度,那也是很厲害了。
心情好了難免就會超常發(fā)揮一下,這不就吆喝起來了嗎。
進京一趟,踢了一場球就贏了個官職,官職不是怎么大。
不過對于這上一世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的西門慶來說,那可就是很大的官了。
保義郎管軍提轄使這要是放在西門慶重生前的世界,那可妥妥的就是一個少尉排長。
這叫什么,這就叫“貧民變小資”,不高興就不正常了。
就在西門慶倍兒爽的時候,不遠處跟在西門慶身后的小環(huán)卻是心情很不美麗了。
一心想要留在東京汴梁,刺殺皇帝替父親報仇的小環(huán);因為要暗中保護西門慶,就被迫的跟著前往大名府了。
所以當看見前面的西門慶開懷大唱的時候,這心情一下子就更不美麗了。
“唱的這是什么,不堪入耳,比和尚念經(jīng)還要難聽……”小環(huán)撅著嘴,看著西門慶就不停的嘀咕著。
就這樣西門慶在前面走著,小環(huán)在后面嘀咕著。
走了一段時間之后,西門慶他們就已經(jīng)完全的看不見身后東京汴梁城這個繁華富饒的都城了。
西門慶也不知道自己是唱了多長時間,總之最后唱累了,就停了下來。
這會的西門慶也是由剛開始的騎馬而行變成了牽馬而行了。
走的路也是由剛開始的官道變成了林間小道。
咔嚓~!一聲炸雷,緊接著天也是暗了下來。
西門慶看著突然暗下來的天,牽著馬指著天空就是大罵了一聲:“你這個賊老天是不是見不得小爺高興,我這剛剛陽光燦爛了一會,你就要陰云密布了是吧。”
咔嚓~!又是一聲炸雷。
嚇的西門慶這一縮脖子,然后在心中嘀咕道:“還不能說了?!?p> 西門慶這心里面在嘀咕著,但這腳步卻是并沒有停下來。
現(xiàn)在那可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這等一會要是真的下起了大雨,西門慶那可就真的是慘了。
所以這趕緊的找一個落腳的地方,那才是上上之策,西門慶這會可不想成為落湯雞。
西門慶剛想著不要成為落湯雞,天空之中就開始下起了雨。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又是暗罵了一聲賊老天。
不過在這個時候卻是看見了前方不遠的地方升起了一股炊煙。
有炊煙,那肯定就有人,西門慶想到這里,就快速的朝著這個冒炊煙的地方而去。
這個時候的西門慶早就已經(jīng)把答應(yīng)赤腳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后。
前方不遠處穿著蓑衣的人,在看見西門慶的時候就朝著冒炊煙的地方奔去。
不一會這個穿蓑衣的人就來到了冒炊煙的地方。
嘎吱~!一聲開門。
咚咚~!一陣腳步聲。
“老板娘,來了一只肥羊,看樣子是剛剛從東京汴梁城出來的。”這個穿蓑衣的人對著一個穿粗布衣的婦女說道。
“東京汴梁來的……”這個被叫做老板娘的人小聲的嘀咕著。
“老板娘,宰嗎?”看著在小聲嘀咕著的老板娘,這個穿蓑衣的人就問道。
“宰,當然得宰了;我們這都一個月沒有開葷腥了,今天好不容易來了一只肥羊怎么能放過呢?!崩习迥镆慌淖雷拥恼f道。
“是,老板娘?!边@個穿蓑衣的人對著老板娘應(yīng)諾一聲,然后就朝著后面走去,并說道:“兄弟們來肥羊了,準備磨刀宰羊?!?p> 這時的西門慶也是快速的來到了這個冒炊煙的地方。
一個籬笆小院,門口上掛著一個木牌,木牌之上還寫著四個大字“悅來客?!?。
西門慶掃了一眼,然后就對著院內(nèi)叫道:“有人嗎,過路歇腳?!?p> 這時悅來客棧的老板娘也是從店內(nèi)走了出來。
“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老板娘撐著傘朝著西門慶一面走來,并一面說道。
“躲雨,歇腳?!笨粗哌^來的人回道。
“好的客官你跟我來?!崩习迥镎f著,然后轉(zhuǎn)身對著店內(nèi)喊道:“大虎出來迎客。”
“來了老板娘。”只看在店內(nèi)走出來了一個半大的孩子。
“大虎把客官的馬牽下去,記住了要喂我們店里面最好的草料?!崩习迥飳χ@個從店內(nèi)走出來的大虎說道。
“是老板娘?!闭f著就從西門慶的手上牽過了馬匹,然后就朝著馬棚走去。
而西門慶也是被這老板娘給領(lǐng)到了客店之內(nèi)。
看著這悅來客棧的老板娘這么熱情,一時間也是讓西門慶產(chǎn)生了防范之心。
剛剛雨下的太大了,西門慶只想著找地方避雨,卻是忘了這是在水滸的世界里,像這種荒郊野外的客棧小店,十之八九都是黑店。
而這也是為什么西門慶在東京汴梁城的時候,答應(yīng)赤腳只在縣城里面住宿、不在荒郊野外的客棧內(nèi)休息和吃食的。
想著想著西門慶就已經(jīng)坐了下來,但是這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確是讓西門慶更加的肯定了,這個悅來客棧就是黑店。
這不在進店之后,西門慶還沒有說自己要吃什么呢,這吃食就已經(jīng)被端了上來。
明顯的就是提前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的。
非親非故,就提前準備好了飯食酒菜,這就是此處無銀三百兩的節(jié)奏。
不過西門慶也是不點透,而是笑著對站在身后的老板娘說道:“老板娘就我一個人喝酒多無趣,要不老板娘屈尊一下陪在下喝幾杯怎么樣?”
身后的老板娘在聽見西門慶的話之后,微微一愣,然后在心里面笑道:“看來肥羊起警覺之心了,不過老娘我可不是好惹的?!?p> “好啊,那奴家就陪大官人喝一杯?!毕氲竭@里老板娘就突然故作嫵媚的說道。
西門慶這一聽就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再抬頭一看西門慶那更是差點吐了出來。
不過西門慶卻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故作笑容滿面的樣子,并拿起壺中的酒,然后親自給老板娘倒上了一杯。
“敬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老板娘,祝老板娘青春永駐?!蔽鏖T慶一面忍著吐意、一面說道。
老板娘在聽見西門慶夸自己美麗的時候,一時間竟然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把杯中的酒給喝到了肚子里面。
這時一直跟在西門慶后面的小環(huán)也是來到了這個悅來客棧,不過不是像西門慶那樣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的,而是趁別人不注意,偷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