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說來就來,由不得商量一夜趕,把憋了一冬天的火氣拿出來發(fā)泄。
街上所有的東西開始發(fā)明發(fā)亮晃人眼睛,花草樹木無精打采,墻角和門墩都軟塌塌的。狗聰明的爬在陰涼處吐出長長的舌頭,喘著惱人的粗氣。
夏天的熱讓人沒處躲沒處藏,只想著能泡在水里不出來,最最讓人討厭的是蒼蠅和蚊子也來添亂煩人。
不過夏天也確實自有夏天的快樂。
排第一好的就是吃的東西多了,西紅柿、黃瓜、茄子、杏、李子、西瓜,當然還有冰糕冰袋。
尤其是在地里干活的時候,挨著菜地,摘個西紅柿就著井水那么一洗,又冰又沙又酸又甜,那好吃勁兒就是給個西瓜都不換。
還真是,現在的西紅柿再也沒有當年的味道了。
現在的西紅柿只是樣子沒變,那味道可就相差十萬八千里了,完全沒有了西紅柿該有的味道。
就好像一個外籍華人,外表看著是個不折不扣中國人,可里面已經全是“白”的了。
我們這個村子和大多數的北方村子一樣,沒有溪水沒有池塘,所以大多數的人都是“旱鴨子”。
附近最近的是村北頭再往北,有個化肥廠,廠子外有個大廢水坑,遠遠地飄著化肥味。
有一些膽大的成年人就在那洗澡游泳,那是個土坑水還很深,根本沒有安全措施,我們一般不敢過去,過去了也是遠遠的看,那里也確實出了好幾次意外。
不會水不耽誤我們親近水,我們有自己的玩的聰明智慧。
我們用當時輸液的那種膠管,一頭綁死一頭固定好一個圓珠筆芯頭,自制成了水槍,在墻角胡同打水仗,快樂的感覺那就是到了馬爾代夫。
誰的“水槍”作的好滋的遠,其它的人那個羨慕的眼神啊,那真好似是看見了肉包子的狗。
白天還好些,夜里就難熬了,蒲扇越來越不管用,實在熬不住了,拎條涼席就上了房頂。
不過這要等夜稍稍晚一些,否則那房頂還有白天的余溫,有點像烙完餅還未涼的鐺。
那時的夏夜是真正的夜,完全沒有不懂事的光線叨擾,四周如抹了濃密的墨,靜的只有風聲、云聲、蟲鳴聲。
滿天的星星一眨一眨,調皮的看著房頂上乘涼的人們,天上真的有王母娘娘劃的一條銀河,牛郎和織女隔河相望淚眼盈盈。
夜空里時不時的就會有流星劃過,只是短且不亮,如紙將燃盡的火星。
那時太傻太天真,根本不知道可以對流星許愿,如果能早點知道,我估計早就變成又高又富又帥又幽默又體貼又專一又有安全感的男人了。
如果恰逢月圓,你就不難理解“月朗星稀”這個成語了。
月亮安靜明亮的掛在夜幕中,星星遁了形,我甚至能看到月亮上的“仙人”、“桂樹”、“白兔”,可終究我也寫不出《古朗月行》。
所以說還是要多讀書,否則看見同樣的美景,人家李白作出千古佳句,而咱們也就只能憋出一句象棋常用術語“臥槽”。
再次重點重申一下,多讀書讀好書,其益自現受益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