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星閣主死,算星閣散,批文:大世將亂,大道將傾。
隕石,天火,死而復生的行尸,缺糧,橫尸遍野。
勾心斗角,人性本惡。
南宮皇朝易位,天下大亂,南宮弘游歷天下,整個東方大陸一片荒蕪,如同崩壞了一般。
薛軒詳細的給普道人講解了一遍,隨后就被鎮(zhèn)遠城百姓簇擁著拉了出去。
那老頭死了?那小子也退位了?行尸?
這一大串信息涌入普道人的腦海,饒是他高深的修為也覺得有些荒謬,整個人怔在原地,一動不動發(fā)呆。
本以為帶這幾個星子回去見見那老頭,他會高興一些,研修算星術這么多年,到頭來居然被一道劫雷劈死……
普道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嘆道,一別二十年,一回東方物非人非。
直到這時候他才露出些老態(tài),被這些事情一打擊,本來神采奕奕的身形一下佝僂起來,現(xiàn)在才真正像一個七老八十的普通老朽。
“夫末學道淺,或仙品未充,運應滅度,身經(jīng)太陰。臨過之時,同學至人,為其行香。
誦經(jīng)十過,以度尸形如法,魂神徑上南宮。隨其學功,計日而得更生。轉輪不滅,便得神仙?!?p> 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支香,面朝東方,嘴里念念有詞,為他那多年不見的老友超度添香。
誦經(jīng)十遍,隨后將香直直插在了地上,洞穿了石板。
他現(xiàn)在對星子已經(jīng)沒有半點興趣,讓他感興趣的是行尸。
能使功法?能聚靈氣?沒有一絲神智,只知發(fā)狂傷人?
據(jù)那小子所說,被行尸劃傷一絲,就會被同化,淪為一個渾渾噩噩的怪物?
活了這么久,還真沒見過如此有意思的事情。
身為唯一正統(tǒng)道派中人,活了這么多年自己也那小子所描述的行尸也沒多大區(qū)別嘛,渾渾噩噩,修行三百余年,竟是不能將道教發(fā)揚光大,連微薄傳承也做不到。
該自己下山了。
他之前一直在山上,看似在行走天下,實際在心中是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孤寒無比的高峰之上,磨練著自己。
而現(xiàn)在,他才真正走下山峰,與世人共同面對這場災難。
青色戒衣的衣角無風自動,緩緩飄了起來,仿佛有幾個人在托著一般,
不僅是衣角,慢慢的連身形都騰空而起,漂浮離地一尺。
這種情況持續(xù)了一小會,全程普道人皆閉著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已經(jīng)到了百里之外。
八方境修士,自然不止能御空,甚至能腳踏虛空!穿梭千里!
……
薛軒自然沒有看到普道人御空而起,更沒有看到普道人在一瞬間消失而去,他被眾人簇擁著拉出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鳴也在。
最夸張的是連凌永康都在,因為爬不起來,被四個鎮(zhèn)遠城的百姓抬著擔架抬到街上。
就這樣,擔架在前,薛軒與一鳴在后,兩人只能無奈的在百姓的簇擁下走過鎮(zhèn)遠城的每一條街。
許多百姓還是第一次見到拯救他們與水火之中的大恩人,那欣喜與感激的神情讓薛軒與一鳴不好意思找理由離開,不過還算不錯的,那些百姓更多的是將目光注視在凌永康身上。
“怎么像是死囚犯在游街示眾……”
薛軒湊到一鳴身邊邊朝街邊的百姓露出陽光笑容,邊給他小聲說道。
一鳴沒有回答,不過看表情好像是對薛軒這番認知十分不滿,他認為這都是鎮(zhèn)遠城百姓為了感謝他們,所以他的表情十分鄭重。
薛軒望著他的表情不由得都快笑出來了,面前這副景象還不是死囚犯游街示眾?
街邊的百姓們手持瓜果蔬菜,沒有的則是手捧著一把糧食,更甚者還將珍藏的雞蛋都拿了出來。
不過并不是為了砸他們,而是獻給他們,但是這樣看起來更像上刑場了,尤其是配合一鳴那一臉嚴肅鄭重的表情……
就只差個囚車。
當然,薛軒這番想法不過是玩笑,他對鎮(zhèn)遠城百姓的這番情義還是十分感動的,因為現(xiàn)世上還懂得知恩圖報的人,是真難得。
游行結束后,他們來到了城中央的軍營處。
“鎮(zhèn)遠城感謝諸位少俠!”
在這里有近五百個士兵列成方隊,見到他們三人走來,紛紛半跪在地,高聲吼道。
這些士卒皆是之前不愿意與鎮(zhèn)遠城主同流合污的,鎮(zhèn)遠城主也不可能將他們都殺了,所以冷在一邊。
對于這些士卒,沒有作為就是最好的作為,你總不可能要求他們跟一個三才境的修士拼了,這五百人都不夠鎮(zhèn)遠城主塞牙縫。
鎮(zhèn)遠城的百姓自然也知道,所以對這些士卒還是十分感動的。
而在這五百士卒的后方,則是跪滿了一百多名士卒,這些皆是作惡之后逃跑的人,后來又被抓了回來,此時全部都被鐐銬牢牢捆住手腳,跪在地上不能動彈。
“三位俠士,我乃百姓所托,軍士所授的鎮(zhèn)遠城臨時城主周沛泉,這在我身邊這位,則是百姓之中推選出的副城主司馬逸塵,是位讀書人,
我們兩位,權力相當,互相制衡,互相監(jiān)督,共同管理鎮(zhèn)遠城,直至皇城命令下來!
當然,因為是私授官爵,所以當皇城的命令下來,我倆會是什么結果,我們很清楚,此事不需多言?!?p> 出聲的是如今鎮(zhèn)遠城的臨時城主周沛泉,他就是薛軒從城主府后院救下來的人之一,是個勇于反抗暴行的仗義之士,而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一襲布衣,看起來面容極為清秀的年輕人。
“以后鎮(zhèn)遠城就辛苦二位了,希望你們能夠帶領鎮(zhèn)遠城的百姓,安穩(wěn)生活下去。”
一鳴對于外人不喜言語,而凌永康又躺在擔架上,所以交涉一事就落在了薛軒身上,至于所謂皇城的命令,他們估計是很難等到了……
薛軒沒有跟周沛泉說,因為說了之后只會引起他們的恐慌,
知道的少一些,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清點完畢!行惡之人,總計一百七十六人!”
一名小兵從后面匆匆趕了過來,神情嚴肅。
“身為軍士!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罪無可赦,當街斬首!立決!”
這樣的命令,只有周沛泉能下,敢下。
然而就算是他,此時也是閉上了眼睛,大吼出的這句話,那里面有他曾經(jīng)的同窗,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但是現(xiàn)在,他們是罪人!
周沛泉的聲音響徹周圍,整個鎮(zhèn)遠城圍觀的百姓都聽見了,一陣寂靜之后襲來的,是百姓們的叫好之聲。
唰唰唰!
人頭落地!
薛軒有些意外的望了周沛泉一眼,堅毅果敢,擁有面對俗世不公的勇氣,這樣的人參軍有些可惜,卻也不可惜,畢竟他們參軍,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
倒是司馬逸塵臉色有些泛白,他一介書生,那里見過如此場面。
“稍后就會準備一些食物,今天鎮(zhèn)遠城除惡是大喜!要好好慶祝!”
隨后周沛泉宣布讓百姓們準備宴席,接著招呼薛軒三人來到軍營之中。
“還不止三位少俠如何稱呼?來自何方?”
“薛軒,叫我名字就行,來自薛家村?!?p> “一鳴?!?p> “凌永康?!?p> 三個人里就只有薛軒報出了來歷,其他二人只是說了名字。
其實一鳴與凌永康性格還挺像,兩個人都不那么愿意說話,或者說不愿意在生人面前說話,所以接下來一直是薛軒在與周沛泉以及司馬逸塵兩人交流。
“薛少俠既然來自薛家村,那么薛家村現(xiàn)如今如何?外界究竟如何?”
周沛泉小心翼翼的打探著問出自己心中的問題,見到薛軒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于是松了口氣,神態(tài)也變得自然起來。
“只有兩個字,缺糧。
以如今的情況,一年之內皇城無法派遣援助來到鎮(zhèn)遠城,至于商隊,那就更不用想。
所以我們這次來鎮(zhèn)遠城,一為除惡,二為糧食……
惡已除,糧食我自然也拿了一點?!?p> 薛軒說道除惡和糧食皆有些微微臉紅,端起了桌上那碗水掩飾自己的尷尬,畢竟他的臉皮可不是鐵做的。
他來鎮(zhèn)遠城其實就是為了報個私仇,順便偷點糧食,誰會知道攤上這些事情。
“缺糧嗎……這……”
一聽見一年之內都不會有皇城的救濟與商隊的來往,周沛泉臉色微變,他自然清楚行尸這種東西有多可怕,但是這也……
“所以我奉勸你去安排一下,今日不要太鋪張,能省則省?!?p> 薛軒看出了他的想法,趕緊讓他去吩咐傳令兵傳令下去,他說的一年之內不過是忽悠周沛泉的,以如今的情況來看,天知道多少年后才會平復這場危機。
“為何皇城不管我們啊!我們堂堂鎮(zhèn)遠城,為南宮家守護疆土如此多年,為何至今日,連一絲消息或旨意都不曾傳來?”
正當周沛泉臉色蒼白的走出軍營吩咐外界的人之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司馬逸塵出聲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出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話語,刺的薛軒直皺眉頭。
然而薛軒并沒有著急回答他,而是沉著臉,等待周沛泉歸來。
“好,回答你之前,我想先請問你,你是否知曉外界發(fā)生了什么災難?”
薛軒見到周沛泉回來了,才開口說話,而周沛泉則是有些納悶,自己不過剛出去一會,怎么氣氛突然就不對了……
“行尸,怎么了?”
“你見過行尸嗎?”
“這個……沒有。”
“那就讓周沛泉來回答你!行尸有多危險!”
點點寒芒先至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3000…… 明天我補上,明天更3章,一章3000的那種!我要一日更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