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認知顛覆
這是什么奇葩?碰到枕頭就能睡著,這睡眠質(zhì)量不像是一個皇帝該有的。
起風了,初夏的天,滂沱大雨來的有些突然,蘇曉曉看了眼睡得很香的皇帝,端坐在床邊,聽著雨聲整理思緒。
歷史上,狠辣至極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武后,一個是呂后,人彘的酷刑聽得多少人心驚膽戰(zhàn),女人狠起來絲毫不輸給男人。
當今的太后,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呂后的縮影。
蘇家對先帝的救命之恩,蘇家還將養(yǎng)女嫁給一介草名的先帝,夫妻倆三年就打下了天下,效率之快或許是因為早有預謀。
大宣建立,蘇牧睿登頂后位,太子降生,蘇武侯之女蘇曉曉被賜婚。
先帝盛年之時暴斃,在位的短短五年期間,后宮佳麗何止三千,荒淫程度可見一般。
所以說,太后看上先帝什么了?美色嗎?蘇曉曉看了看皇帝美得驚心動魄的睡顏,或許有這個可能。
除太子以外,再無其他子嗣出生,有傳言太子非太后親生,先帝駕崩,除太后以外的其他妃子無一列外被殉葬,這是不合理的。
按照舊制規(guī)定,貴妃以上,或家族有功勛者,或有子嗣者等等,是可以免除殉葬。
和太后一批的妃嬪,不無滿足條件的妃嬪,但到了還是一個都不剩,這或許是太后的意思。
先帝沉迷女色,太后攝政,先帝駕崩,太后把持朝政。
如今的皇帝批閱的奏章皆是請安的折子,看起來是還政于君,實際上是被太后玩得團團轉(zhuǎn)。
皇帝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朝政,這或許是太后想要的結(jié)果,所以她給皇帝出主意很可能會惹禍上身!
鎮(zhèn)國大將軍,也就是名號好聽一點,手上握著的兵力不及全國兵力的十分之一,應該是先帝當年從太后牙縫里摳出來的兵力。
綜上所述,先帝很可能只是太后完成統(tǒng)治的工具,太后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而小皇帝雖然表現(xiàn)的人畜無害,卻未必簡單,曾經(jīng)那一閃而過的殺意蘇曉曉可沒忘記。
兩方對峙,蘇曉曉誰也不想招惹,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逃命的后手她要開始謀劃了。
卯時到,蘇曉曉把人搖醒了,皇帝該早朝了。
皇帝睡眼朦朧,長長的睫毛撲棱了兩下,卷起被子翻身繼續(xù)睡了。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德行!
蘇曉曉把候在外面的小翠叫進來,問問這事怎么處理,小翠也不知道,頭一次看皇帝歇在了皇后的寢宮。
事實證明,你永遠也不要指望能夠輕易叫醒一個有起床氣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皇帝。
昨夜樹立的勤政形象轟然倒塌,日上三竿了,這位睡飽了的小皇帝才想到還有早朝這件事,從床上猛然坐起,嘴里念叨了一句“完了?!?p> “你為什么不叫朕?!?p> “臣妾叫了,沒叫起來。”
如果你不介意我冒犯你,我肯定會叫醒你,但是我知道我叫醒你,你會和我算賬,蘇曉曉在心里給皇帝解釋了真實的理由。
“皇上醒了,就同臣妾一道用午膳吧?!?p> “你故意的是不是?”
“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p> “朕被你害死了?!?p>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去上朝也是給太后做背景板,你不去太后反倒還舒心,我這明明是在幫你。
更重要的是,我指點你奏章的事情不能暴露,否則,我會有麻煩的。
即使是請安的奏折,皇帝批閱完也會給太后過目,可見太后看皇帝有多緊。
皇帝倒是輕松了,指著群臣罵一頓還解氣,但蘇曉曉在太后面前就沒法做人了,所以這朝她不讓皇帝上是對的。
昨晚皇帝睡著的時候,蘇曉曉忍不住看了皇帝批閱過的奏章,那掏心肺腑的言論看的蘇曉曉雞皮疙瘩起一地。
蘇曉曉給了皇帝一個非常耐心的笑容,解釋道:“臣妾差人給太后傳話了,昨天大雨,天氣陡然轉(zhuǎn)涼,皇上吹了點風,龍體不適,沒辦法早朝,太后也讓您留在我這里好好休養(yǎng),勿念朝事。”
太后的話,是蘇曉曉聽過的有史以來最直接的“有我在,你靠邊走”的爭權語術。
從姚貴妃到皇帝,太后的話可以說是不留余地了,可見這兩個人讓太后有多不爽。
皇帝氣憤地要走,蘇曉曉連忙開口道:“太后午后會來看您,到時您不在,這生病的把戲定然會被太后識破,臣妾到時只能據(jù)實以告,說您是因為睡過頭才誤了早朝?!?p> “你!”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外加皇帝氣鼓鼓的臉,蘇曉曉覺得非常下飯。
皇帝動了兩筷子就不動了,蘇曉曉心想這種人就該餓個三天三夜才能領悟到食物的美好。
該說的話還得說,蘇曉曉組織好語言,道:“皇上,請安的奏折原來您怎么批如今還怎么批,會比較好……”
“皇后昨天晚上可不是這么說的?!?p> 蘇曉曉面色微沉,笑容下多了幾分嚴肅,道:“臣妾擔心您按臣妾說的做,以后……連請安的奏折也沒得批了?!?p> “朕是皇帝,是天子,這天下都是朕的,朕連怎么批閱奏折的權利都沒有嗎?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該死的咆哮,吐沫星子飛一臉,如果對方不是皇帝,她早一巴掌糊過去了。
“看!太后來了?!?p> 蘇曉曉這話不是一般有效,剛才還咆哮的人立馬安靜下來,臉色慘白。
“臣妾和皇上開玩笑呢,皇上怎么還當真了?!?p> 蘇曉曉軟綿綿的聲音里滿是笑意,她自己聽著都覺得很欠揍,更別提皇帝了,恨得牙癢癢。
皇帝原本慘白的臉更慘白了,還有些許的羞憤,但是他怕了,不敢叫喚了,只是惡狠狠地盯著蘇曉曉。
這天下是先帝和太后打下來的,和你有一毛錢的關系嗎?但也不能這么直白地說出來,說出來小皇帝的自尊心該受不了了。
誰也不能保證皇帝哪一天不會獨攬大權,所以從開始,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蘇曉曉想了想,道:“您是皇帝,是天子沒錯,但您也是人子,做皇帝是條很長的路,做人子卻是眼下的路?!?p> 該說的話蘇曉曉說了,看在小皇帝有張和陳豪有同一張臉的份上,看在小皇帝和她夫妻一場的份上,蘇曉曉好意提醒對方,接受不接受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皇帝啞然,又吃了幾口飯,還故意弄得桌子乒乓作響,以此表示他內(nèi)心的不滿。
“皇上吃飽了就上床歇息吧?!?p> “朕是豬嗎?哪有讓人吃完就睡的?”
蘇曉曉回以溫柔可人的笑容,道:“太后來了。”
“還玩?你以為朕還會上當嗎?”
蘇曉曉心里萬匹草泥馬蹦過,誰沒事逗你玩,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
太后說午后回來,蘇曉曉就吩咐宮人盯著,人來了傳信號,蘇曉曉看到小翠的信號才好意提醒皇帝的。
“太后駕到~”
前面還囂張的人瞬間滅了氣焰,捉著她的胳膊問她怎么辦,蘇曉曉鎮(zhèn)定道:“去床上躺著?!?p> 太后面色紅潤,似乎是因為這么多天終于氣順了一回。
“皇帝怎么樣了?!?p> 蘇曉曉換上了滿面愁容,道:“皇上受了風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胃口欠佳,午膳也未用兩口?!?p> 和太后移步至皇帝床前,皇帝正背著眾人躺著,蘇曉曉輕拍皇帝沒反應,索性稍微用勁把人翻過來,就見皇帝滿頭大汗,眉頭緊皺,手捂著胸口,似乎痛苦不已。
“皇帝的弱癥犯了,快,宣太醫(yī)!”太后開口道。
和之前的心情大好的模樣不同,此時的太后是真的著急了,卸去太后的身份,她也只是個擔心兒子安危的母親罷了,眼里只剩下關切。
孩子做錯了,生氣歸生氣,但孩子生病了,母親會擔心,蘇曉曉看到就是這樣的情景。
太后抱著皇帝,像母親輕拍著襁褓中的嬰兒,安撫著病痛中的皇帝。太醫(yī)到了,給皇帝施針后,病情總算是穩(wěn)定下來,太后一直坐在床邊,等到兩個多時辰,看到皇帝從昏迷中醒來,太后才放下心。
皇帝醒來,急匆匆和太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兒臣沒事,兒臣可以?!?p> 可以什么?可以處理朝政?
太后的表情立馬嚴肅了,但她還是給皇帝留了薄面,道:“今日就在皇后宮中好好歇息,明日起一切如常。”
皇帝放心,太后寒心,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這個小皇帝,身在福中不知福,蘇曉曉默默嘆息道。
太后離開前,蘇曉曉拿著她寫著“閱”的那個奏折給太后過目,先替皇帝賣了個慘,批奏折批到半夜,勞累過度導致心肌梗死,她才疏學淺就會寫個“閱”,皇帝以后的奏折能不能寫個閱。
涉及到皇帝的身體,太后應允了,蘇曉曉被太后審視的時候心跳得很快,她暗自叮囑自己以后絕對不能再去冒這個泡了。
又是一個夜深人靜的夜,蘇曉曉頂不住了,對皇帝道:“皇上,往里挪挪,給臣妾騰個地?!?p> 此話一出,皇帝驚恐的用被子捂著身體,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你,你,你不知道嗎?”
聽到這話蘇曉曉簡直要瘋了,她這是穿到了個什么奇奇怪怪的時空了,遇到的這個皇帝簡直就是個極品。
“咱們是夫妻,皇上的理論不成立。”
蘇曉曉爬上床,就見皇帝委委屈屈地往里面縮,搞得她在占便宜。
知道皇帝來,床上備著兩床被子,蘇曉曉懶得廢話,從皇帝背后巴拉出沒用的被子,往床上一躺,睡了過去。
好不容易快睡著了,皇帝把她戳醒了。蘇曉曉本就淺眠,被這么一打擾,困意飛跑了大半,心情郁悶至極,壓著火氣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