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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與快刀

二十九 反旗

神捕與快刀 潮來寒雨 3248 2019-10-13 09:20:11

  二十九反旗

  熊立新心中的怒火在不停燃燒。

  徐云野作為一個外人也遠比自己主動的多。

  他知道,不是該忍氣吞聲的時候了。

  這已經(jīng)是一場戰(zhàn)爭,由他們挑起來的戰(zhàn)爭。

  他翻出了家里的獵刀,是時候反抗了。

  熊從新也握緊了獵叉,“大哥,我去招呼寨里的人?!?p>  熊立新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

  是時候爆發(fā)了。

  大概過了一刻鐘,熊家的門前已經(jīng)聚滿了人,他們聽說了蚩癸的勾當,也已經(jīng)不能忍下去了。

  熊立新看著這群支持自己的人們,他其實心里一直不想以這種激進的方式奪取權(quán)力。

  可現(xiàn)在,他也不得不上了,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家人和支持者。

  一個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拿出了一面旗幟。

  寫著熊字的大旗。

  他將大旗展開,讓它隨風飄揚。

  熊立新開始明白,他們都在等著這一天。

  他的心情十分復雜,他曾經(jīng)想過和漢人和平共處。既然不同種族的人們都能團結(jié)在一起,那么更何況是自己的同族呢?

  但是蚩癸已經(jīng)動手了,今晚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

  無論誰贏,鮮血都會把這個平靜的村莊染紅。

  就好比那面迎風招展的紅旗。

  徐云野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情愿,他走上去,將手放在他的肩上。

  “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了,不管你是否愿意,這都是將由你展開的故事?!?p>  熊立新其實都明白,現(xiàn)在他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干。

  他接過那面大旗,高高的舉起,發(fā)起了沖鋒。

  所有人都跟著他沖了上去,他們早有自己的打算,需要的只是一個先驅(qū)。

  但無論為了什么,至少今天他們是正義的一方。

  徐云野也準備跟上去,方天成卻叫住了他,“徐兄,這不是我們的戰(zhàn)爭。”

  “我知道,但是欠我的,我一定會拿回來?!彼呀?jīng)沖了上去。

  方天成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不和他們無關(guān)了,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吧。

  一路上,加入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高舉著火把與武器,向那碉樓發(fā)起了進攻。

  他們高舉著旗幟,一直闖到那個碉樓下。

  蚩家的碉樓。

  這個全寨最大的建筑已經(jīng)屹立了一百年,上面的旗幟也跟著飄揚了一百年。

  而今天,這面旗幟也應該換一換了。

  蚩陽站在樓上,看著來勢洶洶的熊立新,心中的不安更重了,他走到父親身邊,希望他能說些什么。

  蚩癸還是安靜的坐著,好像一點也不慌張。

  他只是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知道,他老了,該歇一歇了。

  但是他要為了蚩陽掃除一切阻礙,而現(xiàn)在最大的阻礙就是熊立新。

  他沒想過熊立新竟然真的敢舉起反旗,但他也做好了準備。

  他看著慌亂的蚩陽,又想起那個熊立新。

  說實話,他真的認為熊立新遠比他的兒子更適合當族長,甚至也比他更適合。

  他真的痛恨漢人嗎?其實并不是,他只是看不慣熊立新。

  族長,他們家已經(jīng)當了四輩,誰也奪不走。

  他站了起來,看了一眼碉樓下面。

  空地上已經(jīng)站滿了人,他們手舉著火把和武器,帶著那面大旗,就站在樓下。

  他的確吃了一驚,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樓下的吶喊聲震天動地,震得他心里通通直跳。

  但他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全心全意加入這支隊伍。

  蚩家,占據(jù)族長的職位整整四輩,說不定馬上就要迎來第五任族長。這么多年,下面的人應該也有了很多不滿。

  有很多人不是利益的即得者,而他們已經(jīng)統(tǒng)治了四輩。

  他們只是想要一場戰(zhàn)爭,來重新分配利益罷了,至于他們的心里到底有沒有什么崇高的理想,這些都不重要。

  他們只是需要一個領(lǐng)袖,一個光輝的領(lǐng)袖,這樣在他的光輝下,自己也會被照亮。

  但他們畢竟是發(fā)不出光的。

  蚩癸沒有再想,現(xiàn)在也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開始吩咐手下人迎敵。

  支持者,他也有。

  這場戰(zhàn)爭無關(guān)正義,只有利益。因為天下本就沒有正義的戰(zhàn)爭。

  樓上的弓箭手已經(jīng)站好,他們一個個會挽雕弓,為了他們的族長而戰(zhàn)。

  樓下的勇士們舉起了刀槍,為了他們的領(lǐng)袖而戰(zhàn)。

  他們都在等,等待雙方領(lǐng)袖的命令。

  命令一下,就會死人,而且死的都會是自己的族人。

  熊立新向后面看去,他的同胞們也都在看他,他們的眼中發(fā)出了炙熱的戰(zhàn)意。

  他環(huán)顧一圈,竟然發(fā)現(xiàn)人群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鐘進。

  他全身都是紗布,滿臉都是傷痕和淤青,嘴唇已經(jīng)腫得不成樣子。

  前天,他已經(jīng)被打得站都站不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年輕人的體力,還是他心靈的強大,他又一次站在了這里。

  熊立新開始想起了妻子和女兒,好像和他有關(guān)系的人都在受到蚩家無情的折磨。

  他是個鐵打的漢子,但他的心不是。

  他拔出了獵刀,用苗語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勇士們沖了上去,而城上的守衛(wèi)也開始放箭。

  勇士冒著箭雨,用血肉為后面的同胞鋪路,他們舉起攻城錘一步步向大門逼近。

  這是一場光榮的戰(zhàn)斗,但也是一場殘忍的戰(zhàn)斗。

  可能昨天,城上與城下的人還在一起歡度春節(jié),但此刻,他們就要兵戎相見。

  但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一個人退縮。

  沉重的撞擊聲伴著口號,從城門處傳來。

  這種聲音無時不刻不在折磨著蚩陽的心,他們仰仗的是一座石頭的城。

  但石頭即使再堅硬,也沒有人的血肉和靈魂強大。

  隨著最后一聲巨響,城門終于開了。

  勇士們高舉著義旗,殺進了城內(nèi)。

  蚩癸指揮著守衛(wèi)下城迎戰(zhàn),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屏障,只能開始背水一戰(zhàn)。

  兩隊人馬終于碰在了一起,廝殺了起來。

  熊立新不愿見到這種局面,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別無選擇。

  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這片純潔的凈土。

  他抓住一個敵對的守衛(wèi),詢問他家人在哪。

  守衛(wèi)的肚子已經(jīng)開了一個大口子,他什么也說不出了。

  熊立新閉緊了眼睛,不忍看他的慘狀,把他放在一片空地中。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搜尋。

  終于,他在最上層看到了蚩癸父子,他們對視了一眼,蚩癸就進了碉樓之內(nèi)。

  熊立新明白,停止這場廝殺只有一個辦法。

  要么他殺了蚩癸,要么蚩癸殺了他。

  但是現(xiàn)在守衛(wèi)不停地沖出來,他根本沒有接近他們的機會。

  他憤怒的捶打著地面,對于家人的被擒和族人的自相殘殺,他什么辦法也沒有。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將他扶起。

  是徐云野他們。

  方天成道,“熊大哥,現(xiàn)在不是你這樣的時候。”

  “我知道,可是……”

  徐云野道,“我們兵分兩路,天成和熊二兄弟,雷文,雷武你們?nèi)フ倚艽蟾绲募胰?。我和他直接去找蚩癸和蚩陽?!?p>  熊立新?lián)u搖頭,“人太多了,我們沖不進去?!?p>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jīng)被徐云野抱起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徐云野已經(jīng)施展輕功帶他從人群的上方掠過。

  他看著方天成他們,他們也開始了行動。

  他身子本來不輕,但徐云野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輕松的很。

  所有的人突然停止了戰(zhàn)斗,都在向他們看去。

  熊立新望著天空,感受著迎面急速的風,在一片目眩神迷中,他開始明白一件事。

  他們一定會贏,因為他們團結(jié)了其他民族的力量。

  他們的身后有這些漢人朋友,這是蚩癸他們沒有的。

  他還沒有從高空中的眩暈中清醒過來,他的雙腳就已經(jīng)觸碰到了地面。

  他們已經(jīng)到了碉樓的最高層。

  他剛想說些什么,發(fā)現(xiàn)徐云野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他用刀柄將上層的守衛(wèi)一個個擊暈,又轉(zhuǎn)頭向熊立新說道,“蚩癸交給你了,我去找一個人。”

  熊立新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誰?”

  徐云野將手慢慢移到了刀上,“蚩陽。”

  熊立新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有了一絲寒意。

  但他立刻提起了精神,是時候找蚩癸算賬了。

  他抽出了獵刀,向樓里沖去。

  他已經(jīng)積壓了太久,是時候釋放出來了。

  蚩陽此刻正在一個最小的儲物間瑟瑟發(fā)抖,他并沒有和父親待在一起,因為蚩癸說他要在最上層等待一個必勝的機會,并叫他去外面迎敵。

  可是他不敢,即使他是苗寨最強大的戰(zhàn)士之一,但他還是被今天的場面嚇壞了,一直他都以為熊立新是個老實的人,他從未想過他竟然真的反抗了。

  他現(xiàn)在只有相信父親所說的那個必勝的機會,他心里默默祈禱著,希望那些進攻者馬上去死。

  他看著牢固的大門,心里稍微安定了些,畢竟外面還有兩個手下看守著,門只有他們和自己能開。

  至少自己在這里是安全的。

  他打開儲物室里的酒,喝了一口壯了壯膽,暖意從喉嚨里流過,他感到舒服多了。

  突然,門的鎖格格的作響,他被嚇了一跳,但想到進攻者不會這么快進來,他向外喊道咒罵這兩個守衛(wèi),自己明明說過,沒有事不要煩自己。

  聲音卻沒有停止,門開了。

  蚩陽再也罵不出來,門外的人是徐云野。

  他的刀已出鞘,發(fā)出銀色的光芒。

  他發(fā)瘋的狂叫,“你,你要干什么?”

  徐云野沒有給他任何機會,利刃直接貫穿了他的喉嚨。

  蚩陽又感到暖流涌進了喉嚨,但他不會再有任何感覺了。

  徐云野不是一個喜好展露的人,但那天他還是斬斷了蚩陽的大旗。

  徐云野的刀,從來就不是給活人看的。

  那一天,他就認定蚩陽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也只有死人,才能見到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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