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媚在懷瑞來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她不禁覺得好笑,躲了一萬多年了,如今又跑來見她干什么?不過她心里清楚,懷瑞根本不是為了自己才來魔界的,她一直都清楚。
這個男人,根本不把自己對他的感情放在心上。
不過這樣就夠了,她本來也沒想翻起多大的亂子,她只是想懷瑞那個膽小鬼肯不肯出來看上一眼,至少他還有可以留戀的東西。
清媚吩咐了一聲,將散布再三界的魔祟都除了個干凈。
她并不想去見懷瑞,除了知道能就天界安危將他引出來以外,她便再也猜不透他了,這個男人比魔界之人更加危險。
希望他只是來救魔君的。
桑英支支吾吾的回了懷瑞幾句話,大意是姑姑不在有事去了之類的,懷瑞知道她在說謊,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戳破。
辭熹看見懷瑞來還有些驚訝,懷瑞與清媚的事他或多或少知道一點點但是并沒有深入了解,他只是驚訝,懷瑞這等嫉惡如仇的神仙也會來助魔界。
辭熹向懷瑞點頭致謝,懷瑞只是無所謂的擺擺手。
四人便一起去了魔君的寢殿,魔君的氣色比褚櫟離去時更加不好了,病痛在一點點慢慢侵蝕著他的生命。
懷瑞給魔君把脈,隨后搖了搖頭。
嚇得桑英急了,連嗓門也大了起來:“懷瑞上神,不是吧,你搖頭是什么意思,我族圣醫(yī)明明說過輪盤就可以救我父親的,該不會我父親他……”
褚櫟碰了一下桑英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太過于激動,桑英安靜下來,但是額頭已經(jīng)有汗冒了出來。
“桑英,你先別急,你父親如今并無什么大事,輪盤的確可以助他延續(xù)生命?!?p> 有些時候,桑英真的特別想好好教訓一頓這個不急不慢的男人,就不能快點說嘛?不過如今父親的命還在他手上,她得克制。
辭熹問:“懷瑞上神,那你搖頭是何意思,我父親身體是否還存在別的隱患?”
懷瑞說:“并不是,你們心中應當清楚,魔君大限將至,即便用輪盤救了他,他也應當活不了多久了?!?p> “沒事的!”桑英連忙說:“我們都知道的,父親命數(shù)如此,但是我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活過著最后的日子,而不是病痛纏身,整夜無法安睡!”
褚櫟見桑英如此說,有些佩服,又有些羨慕,想來,她從未好好地在父親膝下盡過孝,她只是一日一日的讓父親不省心,等到她什么都失去了以后,也只是一日日的悔恨,正所謂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如果父親還活著……
“懷瑞上神,快用輪盤救我父親吧!”
桑英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褚櫟又將心思放在了魔君的身體上,希望這次能救回魔君。
可是懷瑞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辭熹不解:“懷瑞上神,怎么了?是事情有些棘手么?”
懷瑞沉默了片刻,這段時間靜默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
“我想見見清媚?!?p> 懷瑞說完,桑英卻炸了:“不會吧!你什么意思,我父親的事迫在眉睫,你卻要見我姑姑?你明明知道姑姑她才不會為了父親來見你這一次,你不是比誰都清楚么?”
“我曉得,”懷瑞的聲音淡淡的:“多年前,清媚曾經(jīng)答應過我一個條件,我想讓她見我,她一定會來的。”
“上神,你怎么好意思說什么條件,多年辜負我姑姑的可是你,我就跟你說了吧,我姑姑她如今……”
辭熹制止住了桑英,如此也不是辦法,他也知道清媚不會出來的。
“懷瑞上神……”
話一出口,就被懷瑞堵住了:“辭熹上神,你不必相勸,我之所以會跟著褚櫟上神來魔界,也不過為了清媚,要不然,令父的性命我還真就不愿管?!?p> 辭熹快要被氣笑了:“好,上神要如何是上神自己的自由,你想見我姑姑,我定會給你找來,不過之后你欺騙褚櫟,惹急我妹妹的事情我定會找你算賬的,當然這亦是私人恩怨?!?p> 辭熹風風火火的去找清媚,懷瑞坐在榻邊沒有說話,褚櫟和桑英則是大眼瞪小眼。
清媚剛在閑暇散步時看見了一個長相頗佳的小伙子,正欲領回房,卻發(fā)現(xiàn)辭熹已經(jīng)在寢殿里等她了。
“姑姑?!鞭o熹向她行了個禮。
不得不說,清媚雖然長了辭熹一輩,但單從外貌上看與辭熹同齡無疑,也是清媚保養(yǎng)的好。
“辭熹回來了,何事?”
清媚之后讓那個小伙子回去,并悄悄對他說,待會兒再去找他。
辭熹充耳不聞。
辭熹說:“姑姑,我想請您救救父親?!?p> 清媚輕蔑的笑笑:“救他?辭熹,你該知道我與你父親早就鬧翻了吧?況且這還不是有懷瑞這個妙手神醫(yī)么?!?p> “姑姑,我知道父親對不起你,我此次來找您,不過也是沒有辦法,但是姑姑您若是不愿,我也定會想別的辦法?!?p> 辭熹轉身欲走。
“站住?!鼻迕臒o奈,叫住了他。
“我雖不愿見那個人,但是我可以寫張紙條,你且給他,他會答應救你父親的。”
辭熹千恩萬謝:“多謝姑姑?!?p> 辭熹風風火火的回來了,懷瑞立即看過去,清媚并沒有來,他多少有些失落,不過辭熹手中攥著那張紙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辭熹拿了紙條,并沒有看里面的內容,他甩給懷瑞,說:“你看了這個,以后不要再來糾纏我姑姑了。”
懷瑞將紙條收進懷中,低頭發(fā)自內心的笑了笑。
桑英越發(fā)討厭這個男人,不耐煩道:“這下可以替我父親治病了吧?”
懷瑞幻化出輪盤,傳說中昆侖的圣物在外表上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過小巧玲瓏,跟晉國欽天監(jiān)的星盤長得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圈溫和的星蘊。
懷瑞運轉靈力是輪盤在魔君額頭上方飛速盤旋起來,一陣靈力由輪盤進入了魔君的體內,在場的四人明顯感覺到魔君的情況有所好轉。
桑英更是激動的抓住了褚櫟的手,褚櫟被她抓的有些疼,隨后桑英的手被辭熹有意無意的拍開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懷瑞額頭上方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終于,他停下運轉輪盤,這一舉動讓眾人有些松懈的心再次緊繃了起來。
懷瑞收好輪盤,再次給魔君把脈,脈象平緩,并沒有什么問題了,聽到懷瑞如此說,桑英激動的跳了起來。
褚櫟和辭熹也是松了一口氣。
“此時已解,我先走了?!睉讶鹫酒鹕?。
褚櫟問:“要我送你嗎?”
“不必了,”懷瑞連忙拒絕:“就不麻煩褚櫟上神了。”
他如此說,褚櫟就只好隨他去了。
桑英看著懷瑞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其實他也挺好的,畢竟還是救了我父親,只是不要再找我姑姑了?!?p> 懷瑞出來寢殿,從小路走,來到一處十分隱蔽的地方,這里人跡罕至,而清媚就站在一個小湖旁等他。
清媚覺得好笑:“沒想到,你還記得這里。”
懷瑞看著她:“若是不記得,你也不會讓我來這找你了?!?p> 清媚有些悵然:“我不愿在人前見你,你心里清楚明白,我不懂為何過了這么多年,久到我已經(jīng)忘記了過去種種,你卻為何又來糾纏不放?”
懷瑞笑:“你向來喜歡口是心非,若你已經(jīng)盡數(shù)忘記,又為何對昆侖發(fā)難,你不就是……”
清媚嚴厲的打斷他:“不要用你自己以為的來揣測別人,我做的種種與你沒有半點關系,你未免對自己太過自信!”
“清媚……”
這些年來,她好像變了,又好像變了,只是她的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他了。
懷瑞胸悶,如此久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