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為何幸??偸遣粚儆谖??為何我的人生總是身不由己呢?”
回棲梧閣的路上周瑾遙很是迷茫的問莫雨,兩個世界、兩個人生但為何都是一樣的歸途。
“小姐,您怎么會不幸福呢!你的未來還那么遠(yuǎn)怎么就談人生了呀?”
不明所以的莫雨有著她這個年紀(jì)少有的成熟與冷靜,她聽到周瑾遙的話淡淡地開口,語氣連她自己都覺得蒼白。
“呵,莫雨,那你告訴我如果我沒了丞相千金這個身份、沒了長安郡主這個尊稱那我還有什么?世人皆知我是尊貴的‘長安郡主’、‘天下第一才女’,我的父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可是沒有人知道我為之付出了多少,所以所有威脅到我的人我都必須得一一除掉,這個世界永遠(yuǎn)是弱肉強(qiáng)食的,我不能也絕不允許自己變成弱者!”
周瑾遙目視遠(yuǎn)方淡淡的說道但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狠厲與冷漠。
“這……小姐,身在這世間,我們得到的終歸是少于失去的太多太多了。您身為丞相千金,說句不好聽的,您比那些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得到的可是多太多太多了,人得到了什么,也會失去些什么的。”
聽到周瑾遙的話莫雨先是為之一振卻也很快平靜下來。弱肉強(qiáng)食,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所以弱者沒有資格責(zé)怪強(qiáng)者的無情與殘忍,怪只怪自己不夠強(qiáng)大。
“走吧?!?p> 周瑾遙抬手示意莫雨放開攙扶自己的手自己傲然前行,她是周瑾遙,所以她絕不允許自己是弱者!落日的余暉里她猶如傲雪寒梅,她是周瑾遙,她迎寒風(fēng)而屹立,經(jīng)寒雪而綻放。
莫雨看著周瑾遙眼前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她發(fā)現(xiàn)似乎這一刻才認(rèn)識到她——周瑾遙,不是丞相小姐亦不是長安郡主而單純地只是周瑾遙,這一刻她懂得了許多。因?yàn)槌两谧约旱乃伎贾?,所以她并未注意到角落里的那一抹黑影…?p> “小姐你回來了!”
周瑾遙剛一踏進(jìn)棲梧院,初雪咋咋呼呼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聽到這聲音她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初雪!”
見周瑾遙對初雪的縱容莫雨便很是頭疼的呵斥,而初雪似是想起自己剛?cè)堑氖戮娃抢X袋等著周瑾遙訓(xùn)斥。
“在院里跪上三個時(shí)辰,沒有我的允許便一直跪著,另外今天的晚飯沒了?!?p> 周瑾遙見狀收起了笑容淡淡開口,這是她第一次懲罰自己“身邊”的人。
“?。⌒〗隳阕屛夜蚨嗑枚伎梢缘悄悴荒懿蛔屛页燥埌。⌒〗?!”
周瑾遙的話一落莫雨很是詫異,但初雪的話一出她便是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了。很快周瑾遙懲處貼身丫鬟的事便傳遍了丞相府,對于這一事很多人都為之一震,但周政聞之卻沒有任何表情……
“莫雨,侍候我沐浴?!辈活櫝跹┑那箴埪?,周瑾遙走進(jìn)屋里便首先吩咐道。
“是。”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周瑾遙將自己沉在水里,她喜歡這樣思考,因?yàn)橹挥羞@樣窒息的感覺才可以讓她的腦子高速運(yùn)轉(zhuǎn),因?yàn)橐粋€人只有真正到了絕境,才是最有可能爆發(fā)出絕無僅有的求生潛力……
“莫雨,讓初雪起來吧。”
沐浴過后的周瑾遙烏黑柔順的長發(fā)隨意披在肩頭,身上僅著月牙色的中衣卻依舊美得不可方物。她側(cè)臥在貴妃椅上一手支著頭一手拿著本書,目光淡淡的看著書嘴角微揚(yáng),慵懶得猶如一只波斯貓。
“小姐?!?p> 初雪的聲音悶悶地響起但周瑾遙的視線依然停留在書頁上。
“查清楚上官柔近幾日的行程,明晚帶我去見那個小女孩。初雪,別再令我失望?!?p> 過了好一會兒周瑾遙終是緩緩開口但視線卻還是在書上。她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但跟在她身旁許久的莫雨與初雪還是聽出了淡淡的警告。
“是?!?p> “下去吧,這樣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p> “是,奴婢明白了?!?p> 退下的時(shí)候初雪看了眼周瑾遙欲言又止但最終卻只是動了動嘴唇卻沒有開口。
“出來吧。”
待莫雨和初雪出去后屋內(nèi)恢復(fù)了安靜,而周瑾遙卻朝著內(nèi)室緩緩開口,她的視線似有若無地打量著緩緩走出來的黑衣人。
“我家主子想見一見郡主。”
黑衣人低著頭開口,語氣有禮且不容置疑。
“閣下能在丞相府來去自如,瑾遙佩服,只是我為何要與你去?給我一個理由?!?p> 周瑾遙一直打量著這個人見其沒有殺意才緩緩松開握住暗器的手疑問道。
“既然閣下說不出理由那便恕不遠(yuǎn)送?!币娔侨艘恢睕]有開口周瑾遙的視線再次移到書頁上。
“既然如此,那屬下得罪了?!?p> 耳邊傳來溫?zé)岬臍庀㈦S即后頸一痛周瑾遙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丫頭醒了?”
周瑾遙剛恢復(fù)知覺還未睜開眼睛便聽到一道威嚴(yán)且熟悉的聲音。
“皇上!”
猛然睜開眼睛,周瑾遙還來不及打量周圍的一切便被眼前的人嚇了一大跳。
“丫頭,這不是皇宮所以便不用在乎這些繁文縟節(jié)。今天朕讓司離帶你過來只是想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和你聊聊天?!?p> 周瑾遙聽到這話卻還是行了個禮,然后才坐在皇帝的下方,高高在上的人所說的話只有百分之一的可信度,她知道皇帝讓那個叫司離的人帶她過來不會只是嘮嘮家常那么簡單。
“丫頭,你已經(jīng)十六了吧,外面都在說你和墨軒兩情相悅所以朕想問問你的意思。”
皇帝的如炬的目光一直凝視著周瑾遙,周瑾遙一聽皇帝說她的年紀(jì)便知事情不是那么簡單,但沒想到竟扯上宇文燁了。
“皇上,您是想聽您想聽的還是真話?”
周瑾遙抬頭目光直直地盯著面前雖已年過花甲但卻依然精神抖擻的身居高位者。她的話不僅讓皇帝蹙起了眉而且還引起了那個叫司離的人的目光。
“你且都說說,朕都恕你無罪?!?p> 興許是她的話引起了皇帝的好奇心。
“若臣女猜得不錯您所想聽的是五皇子與臣女毫無瓜葛,您希望有人告訴您外面的謠言始終是謠言,因?yàn)槟辉试S臣女嫁給任何一位皇子,準(zhǔn)確來說您不允許當(dāng)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的‘最寵愛的千金’嫁給任何一位皇子,尤其是您所虧欠、所忌憚的一位皇子?!?p> “大膽!”
有些話點(diǎn)到即止,周瑾遙的話一落那個叫司離的雙手抱胸一臉玩味的打量著周瑾遙,而楊德卻驚得一頭冷汗,他連忙出聲呵斥周瑾遙,但是皇帝的眉頭只是蹙得更深卻也沒有說話,他看著面前一臉平靜的周瑾遙抬手示意她繼續(xù)。
“而真話便是臣女雖然不喜歡五皇子但臣女更喜歡地權(quán)利與地位。因?yàn)橹荑b是丞相千金、是長安郡主而宇文燁皇子、是皇帝所虧欠所深愛所忌憚的皇子,他們只能是權(quán)力與利益的犧牲品,所以周瑾遙不愛宇文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