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愛與恨的和解
“荋鳶?!?p>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斬溪擔憂的眼神看著她渾身的狼狽。
“斬溪,對不起,我錯了,你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她拉扯著他的衣服,可憐地乞求道。
看著這一幕,斬溪不由地發(fā)呆,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嗎?他要她后悔,要她付出代價。如今她后悔了,也付出代價了,可是他卻并不開心,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一場愛,一場恨,傷了兩個人,卻什么都沒有得到。
看著她渾身的傷痕,雖不知是怎么弄的,他的心卻只有心疼。
他抱起她往煙池走去。來到伊仙閣,把她放到床上,用手拂去她的發(fā)絲,把她抱在懷里。
“當我看到你喜歡上孜須的時候,我好恨你,恨你負我,恨你背叛了我們的誓言,我好想就這么一直恨你,折磨你,可是我更加愛你。我要怎么辦才好?荋鳶,我不能沒有你。我們把這些都忘記,重新開始,好嗎?”
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抱著她,從前的霸氣,早已不見蹤影。
想起荋鳶說愛他,輕兒有一絲不忍。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他以為荋鳶喜歡上了孜須,以為荋鳶背叛了他,才會如此,殊不知她不是荋鳶。
“荋鳶,嫁給我,好嗎?我一定會好好愛你,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傷害?!睌叵獑蜗ス蛟谳p兒身前,絲毫不是一個帝王,就是一個普通的男子,向一個心愛之人表白。
輕兒突然覺得,他也是可憐之人。
可是,一碼歸一碼。他畢竟是傷害了她,傷害了孜須。而她不僅不是荋鳶,還是滴杳的未婚妻,嫁給他,是不可能的。
“荋鳶,已經死了?!?p> 斬溪失落地抬頭,“你是想說,一切都回不去了,是嗎?”
看著他的眼神,輕兒又想起自己虧欠了荋鳶,如果荋鳶還在,肯定不想看到這個樣子。他始終都是荋鳶愛著的人,她既然借用了荋鳶的身份,總不能做得太絕。
而且,她亦別無選擇,孜須是生是死,都掌握在他的手里,為了孜須,她不得不妥協(xié)。
“不,我是說過去的荋鳶已經死了,我們重新開始?!?p> 斬溪忍不住笑了,“答應我,從今以后,你不許再和他說話,不許再和他私下見面,不許再喜歡著他。”
輕兒從來沒有覺得原來點頭是這樣難的一件事情,因為她不想,她不愿,卻不得不點頭。
被斬溪抱在懷里,輕兒只覺得窒息,她明明想推開他,卻有一個無形的枷鎖捆綁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一束幽藍色的光直沖九霄,大地動搖,洪荒再現,妖魔橫生,人間災難連連,整一個世界末日的景象。
孜須忽地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見斬溪走了進來。
當時,她用玄鐵燙在了他的心口,身體上的痛早已不算什么,可是他的心,也疼得窒息。她跑出去后,他便松開了綁著他的鐵鏈。可是,連日來備受折磨,如今再被玄鐵燙在血肉之軀上,他疼得昏了過去,怎么回的霧苑,自然也是不知道了。
他撐著爬起來,卻被他按在床上?!翱蓺g是個女孩子,照顧你多有不便,我來看一下你的傷口吧!”
他一手放在額前,趴在上面。
慢慢地脫下他的衣服,斬溪貼心的用被子蓋住他的下半身,只露出他的后背。
冰釘所傷雖密密麻麻,流了不少血,因他內力深厚,愈合得也快,此時竟看不出痕跡,只留下被法棍所打的,早已血肉模糊。又因三日未上藥,此時早已腐爛,連斬溪都覺得不忍直視。
“法棍所傷非比尋常,我需要先去除這些腐肉,才能上藥?!?p> 孜須未應答。
斬溪拿出一把刀,幻出一把火,在上面烤過之后,再坐到床邊?!皶芴郏闳讨c。”他慢慢地從上往下,割去那些肉。
他雙手緊緊地抓住鋪在床上的毯子,額頭上直冒汗,身子疼得不住地掙扎。
“唉,你不能動?!睌叵o張地按住他的手,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會有多疼,要他不動是有點難。知他不喜他人看見他受傷的模樣,特意沒叫其他人來,如今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疼的話就喊出來吧,喊出來會好一點?!?p> 他依舊未言。
斬溪覺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語。他不再說什么,默默地割去他身上的腐肉,待結束,他早已渾身冷汗,趴著無力動彈了。
斬溪起身,從臉盆里擰干毛巾,替他擦洗一番,才灑上藥粉,拿出白布為他包扎好。之后,又拿過一套干凈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從他進來到現在,他沒有說過一句話。斬溪起身,往外走去,沒幾步,他停住了腳步,轉身快步走到床前,從后面一手掐住他的后頸,一手拉扯他的頭發(fā),拉起他的頭,逼著他看著自己。
“你在恨我是嗎?呵……”他一聲苦笑,“孜須,我待你如何你真的看不到嗎?你背叛我,搶我喜歡的女人,我打你又怎么了?我要殺你又怎么了?”他怒吼著,見他神情痛苦,卻怒瞪著自己,依舊一言不發(fā),斬溪狠狠地把他的頭砸在床上,甩袖離去。
“少帝?!笨蓺g上前行禮。
斬溪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去仙醫(yī)府抓一些消炎和退燒的藥?!?p> “是!”她退了下去,留下斬溪在院子里,空對著滿園的花花草草撒氣。
“公子,你發(fā)燒了,先把這退燒藥喝了吧!”迷迷糊糊之中,可歡走進了屋子。孜須被扶了起來,勉強喝了一口,卻推開了藥碗,“我不想喝。”
“不行,傷得這么重,還不喝藥,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死不了?!弊雾毎櫫税櫭迹@藥這么苦,怎么喝得下去?
可歡頓了頓,卻不由地笑了,“看公子這樣子,確實是死不了?!?p>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調侃我?!?p> “說膽子大,誰也沒公子膽子大呀,這邊剛闖了冰釘陣,這邊還敢進烈火臺?!?p> “你!”公子竟無言以對,一時間,身上的疼痛襲來,倒也沒有心思和她多說。
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又拿過那碗藥,一飲而盡,又摸了摸額頭,這只是普通的皮外傷,這幾日有用法力療傷,早已看不出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