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前塵往事
很容易就抓到了饑屠,他不斷求饒,“我錯了,天帝饒命?。 ?p> 滴杳不語,這種嘴臉,他實在是見不慣。
“現(xiàn)在求饒?是不是晚了點?”墨嶼揪著他的衣襟,回想他當(dāng)時那副樣子,實在是可惡至極。
“我錯了,我早就知道錯了,天帝那身皮囊,我一直小心珍藏著,就想著以后尋個機會可以還給天帝呢?”說著,他還指了指一旁一個長盒子。
墨嶼不禁笑著,怕是不敢用吧?他也懶得聽他廢話,直接丟給冥官,讓丟進(jìn)了輪回,以后世世為人,受生老病死之苦,也算是為滴杳報了仇。
“這個?怎么處理?”他端過那個長盒子,剛想打開,卻被滴杳攔住。
他眉頭緊鎖,一手阻止墨嶼,一手遮著輕妍的眼,“就麻煩您把這個燒了吧!”
語罷,他帶著輕妍逃了似的飛走了。
墨嶼不由嘲笑他們,竟然不敢看。他燒掉了這身皮囊,也燒掉了饑屠之前保存的所有皮囊,并昭告三界,此后再無剝皮之神,望世人以此為戒,多行善事。
回到煙池,輕妍也搬回了九天宮。可歡、悅?cè)?,四大幽靈等都每天圍著她轉(zhuǎn)。有時候,看著她們,她會想著,幸好,大家都在。
玥離和荋鳶,還在忙著復(fù)活斬溪的事情。前幾天剛說,已經(jīng)收集了一部分魂魄。既然可以收集一部分,那剩下的,也就有希望了,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如今三界安定,滴杳雖要處理天地間的事務(wù),卻也不是很忙,更何況還有無遇和筆禮幫他分擔(dān)。
他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了輕妍,陪著她養(yǎng)胎。
她的肚子慢慢大了起來,怕她不舒服,滴杳總是從后背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里,一起坐在屋頂上賞著滿天繁星。就算不言不語,也覺得時光靜好。
這一夜,他們又如往常一般,在屋頂上,一邊看星星,一邊回憶起了前塵往事。
她扭頭看了看他,他也低頭看了看她,相視而笑。風(fēng)雨過后的彩虹,讓他們更加彼此珍惜。
她與他十指相扣,發(fā)現(xiàn)這雙手哪怕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風(fēng)風(fēng)雨雨,依舊是那么白皙,那么纖長,那么好看。
其實她的手也很好看,只是她自己沒感覺而已。在滴杳看來,她渾身上下哪里都好看,也沒特意注意她的手。
無意中,她又看到他手腕上的疤痕,摸了摸,“你身上的疤痕不是都很容易消退嗎?這個怎么還這么明顯?”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這些年靈力不濟(jì),消得慢了點,比起以前,已經(jīng)淡了很多了?!?p> 滴杳說得無意,輕妍聽得有心。他說比起以前已經(jīng)淡了很多,那以前是什么樣子?如今看來,這疤痕也算觸目驚心,那二十年前呢?輕妍不敢想象。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總是害得你受傷?!逼鋵崳@些年,她一直活在愧疚與自責(zé)中,若非她當(dāng)初失憶了,相信了花弄影的話,也不會誤會滴杳,不會有后來種種。
“你都說多少遍了?”滴杳皺眉,“我們是夫妻,不說這些。”
輕妍又往他懷里蹭了蹭,伸手摸過他手腕上的傷疤,“那時,很疼吧?”
滴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確實,那時的疼痛,是他無法忘懷的。后來,他總是會突然驚醒,恍惚間,覺得自己身處煉獄血池中。那渾身被煮沸融化了的感覺,一直籠罩著。直到后來,經(jīng)歷了剝皮之痛,他的噩夢就被取代。
“你不也在無淵囚地被折磨了二十年?”每每想到此,滴杳就覺得心痛,無淵囚地里的折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他痛恨自己一直無法救出她,讓她受了二十年的折磨。
“那說起來,你還在里面待了將近三萬年呢!我這二十年又算得了什么?”說到這,輕妍又道,“你自愿待在無淵囚地三萬年,舍身成仁,這胸懷,是我永遠(yuǎn)無法比的?!?p> 滴杳搖頭,“當(dāng)初是我守護(hù)鎮(zhèn)魔塔不力,放出鎮(zhèn)魔塔里的一個妖魔,丟失忘生石,最后衍生出幽冥之靈。所以,后來種種,都是我應(yīng)受的?!?p> 他雖說得云淡風(fēng)輕,輕妍卻聽得心疼?!罢f到底,是妖魔可惡,你日理萬機,防不勝防。說什么是你應(yīng)受的,你就是謙虛,其實是心系天下?!?p> 滴杳笑了,沒想到她對自己有這么高的評價。
她又道:“可惜我誤信讒言,養(yǎng)了幽冥之靈,讓你白白受苦了。”
滴杳見她又自責(zé)了,便勸慰道:“幽冥之靈衍生,我入無淵囚地,這些本就和你無關(guān)。你本性純良,哪懂那些妖魔的手段,要怪就怪魔帝陰險,你也是被騙的。只是因果循環(huán),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帝神才要你在無淵囚地里受罰。不過,他也沒有一定要怎么樣,就說讓我自己想辦法救你。是我沒用,竟花了十七年?!?p> “因果循環(huán)。”輕妍念著這四個字,也許就是太多的因果循環(huán),才有了今日種種。她和他之間,從蝶兒許愿開始,就已經(jīng)難以說清了。
“其實說起來,我還不如你呢!”
輕妍疑惑地看向他,“你哪里不如我?快說說?!?p> 滴杳無奈地笑了,隨后又嘆了一口氣,才道:“你看你在無淵囚地里雖被折磨,卻還有力氣和影雎說說話。我那個時候就覺得生不如死,不知道何時是個頭,當(dāng)初還不如直接魂飛魄散來得輕松。”
“有時候死更容易,活著更難?!陛p妍也有同感。當(dāng)初殺夜被殺時,她也想過一死了之;失去孩子時,她也萬念俱灰;滴杳被剝皮時,她也想過隨他一起去了。
“現(xiàn)在想想,我當(dāng)初若是死了,又怎么能再遇你,讓你愛上我。這么說來,那些痛也都值得了?!?p> 輕妍沒好氣地看著他,別看他處理正事的時候一本正經(jīng)的,平時皮得不得了。
“那你后來是怎么熬過來的?有沒有誰去陪你?”輕妍覺得,若非他讓影雎每天給她講故事,她真的熬不下去。
滴杳搖頭,“眾仙都恨我入骨,巴不得把我撕碎,誰都不會來看我,也就無遇來過幾次。不過,我真希望他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