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劍相拼,李千陽的內(nèi)力與云墨相差太多,當(dāng)即吐出了血來,云墨本想就此擒下他,然而未等她有所動作,夏笙已是閃至了她身側(cè),只見夏笙一手持冰河玲玉環(huán)猛然拍在了云墨身上。
冰河玲玉環(huán)上綻出了層層真光,一層強于一層,隱如白蓮初綻,徐徐蕩開。云墨未加提防,被這無垢真光一舉擊中,只覺得一股內(nèi)勁幾乎沖破了內(nèi)息經(jīng)絡(luò),頓時便生暈厥。
恍惚之際,云墨反手化掌,打在了夏笙身上,隨后便昏厥倒地。
夏笙一聲痛呼,她被那一掌打得不輕,只覺得內(nèi)息經(jīng)絡(luò)里有一股飄渺真氣不斷沖撞,極為難受,神思亦是越來越恍惚。
李千陽忍著傷痛一把抱過夏笙,而此時,鎮(zhèn)妖司的一眾侍衛(wèi)也紛紛趕來,他們?nèi)穗m未到,但多發(fā)響箭已然打來。李千陽急揮天何劍擋開箭矢,隨之御空而起,帶著夏笙極速向遠處逃去。
鎮(zhèn)妖司的多人手持寸弩蹬墻而上,這些人雖有上乘輕功,但飛檐走壁亦是追不上御空之術(shù),幾人追了一會兒,可還是讓李千陽和夏笙逃去了。
劉先銳手握長刀,望著李千陽和夏笙逃走的方向面色難看至極。
等劉先銳帶著一眾侍衛(wèi)和暈厥的云墨回來時,蕭聲余和蕭野音等人也紛紛脫逃而去,這邊修仙正派的人手并不算多,所以未敢深追,怕有埋伏。
此刻,東方初明,晨光熹微,眾人打斗了一夜,卻還是讓這兩人逃了,當(dāng)下紛紛回至了鎮(zhèn)妖司當(dāng)中。
李千陽抱著夏笙御劍破空,轉(zhuǎn)瞬便出了五風(fēng)城,回頭看去也無追兵,看來算是逃脫了。
他心中微松,低頭看向夏笙,只見她胸前正中隱有箭頭透出,頓時大驚,原來夏笙不知何時已被一發(fā)響箭射透。
李千陽急忙尋了一處隱蔽樹林落地,隨之靠在一處樹下,將夏笙抱在了懷里,他此刻已是焦急萬分,他先為夏笙點了數(shù)處穴道止血,隨后又按住了夏笙手腕的太淵穴,將自己的內(nèi)力源源不斷地度入到了她身上。
夏笙原本蒼白的臉漸漸恢復(fù)了血色,她的喉頭微微動了一下,轉(zhuǎn)而緩緩睜開了眼。
“千陽……我好渴……”夏笙聲音極為微弱,仿佛隨時都會睡去。
李千陽緊緊抱著她,說道:“夏笙,你聽話,我?guī)湍惆稳ゼ?,可能會有些疼,你忍一下,一會兒我們就去找水?!?p> 夏笙艱難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而緊閉起了雙眼。
李千陽看夏笙背后的箭是從正中射入,尾部只留了一寸,此處正是經(jīng)脈匯聚的要害,若將此箭拔出定會大量出血,但是若是不拔,時間一久一樣會要了夏笙的命。
李千陽狠了狠心,說道:“夏笙,你忍住?!闭f罷,他便按住箭尾,將箭頭慢慢推出,夏笙疼痛難忍,隨著一聲痛呼,她緊咬嘴唇,額頭已是滲出細密汗珠,雙手緊緊地抓著李千陽。
隨后,李千陽一把從前面拔出了箭矢。夏笙已然痛至失力,再度暈厥了過去,血汩汩地從傷口處流淌出來。
李千陽急忙扯下衣服暫且為她止血,轉(zhuǎn)而又將雙掌按在了她的背后為其療傷,隨著內(nèi)力度入,夏笙傷勢微微好轉(zhuǎn),但她體內(nèi)卻有股真氣不斷擾亂李千陽運功,好在過了片刻夏笙便醒轉(zhuǎn)了過來。
“夏笙!夏笙!”李千陽抱住了她急聲叫道。
“千陽……我還…活著嗎?”夏笙虛弱地問道。
李千陽頓時握緊了夏笙的手,眼中含淚,說道:“傻子,你當(dāng)然活著,我們都活得好好的啊?!?p> 夏笙蒼白的臉上露出了點點笑意,但卻難掩她一點點虛弱下去的氣息,她緩緩說道:“可…我…好冷啊……”
李千陽又抱緊了她,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溫度都傳給她。
“現(xiàn)在好些了嗎?”
李千陽看向懷里的夏笙,她極度虛弱的臉上留有幾分安然,但卻已沒了反應(yīng)。李千陽一驚,又立刻握向夏笙脈門,夏笙脈搏雖然極度微弱,但還在緩緩跳動著。
“夏笙!夏笙!你要挺住啊,你不能睡?。 ?p> 李千陽急急抱起夏笙,天何劍似是知道主人心意,即刻脫鞘浮在了李千陽身前,他一躍而上,隨后帶著夏笙騰空而起。
夏笙此刻危在旦夕,而李千陽身上又無藥物,他一邊御劍一邊尋找周邊的村落,終是看到不遠處有個小村莊,天何劍隨之化作一道電芒直向那里而去。
這村莊不大,看起來不超百戶,村里所有的店鋪都集中在中間的一條大街上。
天何劍劍光一斂,李千陽落在了大街中間,清晨時分,街上行人不多。他剛一落地便四處找尋醫(yī)館,遠遠望見不遠處的店鋪上掛有一面幡旗,上書“白巖醫(yī)館”,于是趕忙沖了過去。
他破門而入,店內(nèi)的老先生見面前之人渾身劍傷,懷里還抱著一個已成血人的女子,也是一驚。
“先生,您快救救她?!崩钋ш柤鼻姓f道。
老先生年歲已大,但處事沉穩(wěn),當(dāng)即騰出一張木床,示意李千陽將夏笙放在此處。李千陽立刻將懷里的夏笙放在了木床上,此刻老先生已是拿來了半夏,白蘞等止血的藥材,又以酒合藥為夏笙的傷口消毒。
酒液傾灑在了夏笙傷口之上,夏笙吃痛微微皺眉,隨之清醒了過來。
“千陽……”
李千陽靠在夏笙身邊說道:“你別說話了,我們已經(jīng)到醫(yī)館了,你的傷一會兒就治好了?!?p> 夏笙聞言似是微微安心,轉(zhuǎn)而再次閉目,李千陽也握住了她的手。
那老先生用完藥后便以雙指搭向夏笙手腕探其脈象,當(dāng)即意識到這女子乃是妖族,但也未敢言語,依舊全力醫(yī)治,然而夏笙的氣息卻仍舊一點點虛弱了下去。
李千陽急切萬分,當(dāng)即拔出了天何劍架在了那名老先生脖子上,說道:“你若是因她是妖族而不好好醫(yī)治,我便讓你陪葬!”
那老先生先是一驚,但也未慌亂,只是淡然說道:“醫(yī)者仁心,我不管她是人是妖都一視同仁,自會全力醫(yī)治,只是……”
“只是什么?!”李千陽雙目猩紅,無端生了一股狠戾。
老先生一時語塞,未敢說下去。
“千陽…你別…這樣……”夏笙嘴唇輕顫,低聲說道。
李千陽急忙放下天何劍,又靠近夏笙身旁說道:“夏笙,夏笙,你要堅持住啊,我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今后我們還要好好生活呢?!?p> 夏笙微微轉(zhuǎn)頭看向李千陽,隨之輕輕點了點頭。
老先生嘆了口氣,之后又取了幾味藥材和幾粒丹藥為其服下,轉(zhuǎn)而將李千陽招至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