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狐好容易才爬上雪堆,然后一抬頭,傻眼了。
就在他眼前,兩個漢軍大漢正站在雪堆后,一抬手就把拓跋狐從雪堆上拉下去。
小個子的拓跋狐在兩個漢軍大漢面前,連掙扎都不敢,就被布條勒住嘴巴,從上面拖下去。
雪堆后,有無數(shù)的漢軍在填土,整個柵欄已經(jīng)被埋起來,因為前面有雪堆阻擋,壓實土層后,自然形成圍墻。
經(jīng)常挖溝的拓跋狐,只需看一眼就明白,漢軍是在拓寬河道。而且漢軍根本不是他們以為的幾千人,只看河道兩岸密密麻麻的人頭,拓跋狐就知道,漢軍至少有兩萬人,甚至更多。
自從挖出煤礦和鐵礦后,張易就從壽春煤礦上,調集兩萬人過來,在漢軍滾雪球時,就已經(jīng)到達這里。
拓跋狐落網(wǎng),隨后就有漢軍從雪堆上滑下,把跟他來探路的十幾個鮮卑人都捉了,然后送到張易面前。
看其他人都畏畏縮縮,只有拓跋狐還鎮(zhèn)靜,張易就問他:“聽得懂我說什么嗎?”
“聽得懂,聽得懂,將軍吩咐?!?p> “漢話很溜嘛,跟家里婆娘學的吧?”
“是的,是的,自己人?!?p> “承認是自己人,你就算嫁了漢女的贅婿,至少我不會殺你了?!?p> “是的,是的,我嫁了三個漢女?!?p> “哦,也是老關內了。說說吧,外面什么情況?!睆堃卓此尤粨屃巳齻€漢女回去,就覺得他在鮮卑中是有官職的,見他眼睛閃爍,直接又補了一句:“你們十幾個都被抓來,你敢說謊,就拔了你舌頭?!?p> “不會,自己人,不會撒謊。”拓跋狐這種聰明人,被抓后怎么會撒謊。一五一十把那邊情況說了,包括他獻計被提拔為骨都候,自己兒子沖擊柵欄被扎傷的事情。
“你們知道我們虛實,在戰(zhàn)爭結束前,肯定不會放你回去,就先去干活吧,你和其他人說說,敢偷懶搗亂,殺無赦?!?p> 拓跋狐這種玲瓏的人物,如果現(xiàn)在放回去,立刻就會把這里情況說出去,但是在戰(zhàn)后,卻是最合適的合作人選。
戰(zhàn)爭到了這個階段,也瞞不住了,張易隨后就對荀攸說:“既然有人來探虛實,肯定不是個案,你們可以主動出擊,抓些鮮卑人來干活,戰(zhàn)后還用的上的。”
荀攸立刻說:“一直在挖土,小伙子們早就憋不住了,就派輔兵二營去抓人吧?!?p> 相比于其他漢軍,輔兵二營才是未來的職業(yè)軍人,上次小單于從右北平兜過來,當場就被他們干掉一半,逃走的隨后也被公孫瓚騎兵堵住,最終全部抓獲,現(xiàn)在都被輔兵二營押著,在對岸工地上挖土。
那匹引起多人爭搶的紅馬,被公孫瓚騎兵繳獲,現(xiàn)在是公孫瓚的坐騎。
冰天雪地里,鮮卑人還窩在外圍雪屋中,根本想不到漢軍敢出擊,一直被抓走數(shù)千人后,才有人發(fā)覺漢軍來偷襲。
沒辦法,野外走路,大雪埋到膝蓋,他們見得多了,知道大雪地里趕路的各種危險,沒有幾個鮮卑人愿意在這種天氣外出。
輔兵二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從沒見過這么大的雪,允許他們出擊后,只當成玩鬧一樣,根本不覺得累。
等東部鮮卑單于知曉時,已經(jīng)是兩個月后的事情,他派人聯(lián)絡備戰(zhàn),才發(fā)覺不少雪屋里已經(jīng)很久沒住人,沒等他想明白,已經(jīng)有人來報告原因。
雪墻因為有土,融化最快,有一段崩塌后,就露出后面的堤岸。等鮮卑人爬到堤岸上,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哪里還有什么暗堡,漢軍就在他們眼皮地下,完成河道拓寬。
漢軍營寨已經(jīng)整整齊齊布置在對面山坡上,有熟悉漢軍營寨的漢人幕僚,對東部單于說:“只看規(guī)模,對面營寨里至少有一萬人,可這么大水利工程,一個冬天完成,說明一萬人都不止?!?p> “你是說,他們還有人藏起來了?”
“是,卑職建議立刻回軍?!?p> “快傳令,撤退,快撤退?!睎|部單于也反應過來了,這批漢軍善于埋伏,現(xiàn)在一定躲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們,如果春汛一起,被圍住的就是他們了。
相比于后知后覺的東部單于,漢軍動作要快得多,兩萬多人,已經(jīng)從盧龍塞出關,這個時候已經(jīng)襲取了柳城,連張易都駐扎在熱河。除了被殺的,四萬多鮮卑人被漢軍包了餃子,所有退路都被堵死。
東部單于帶著部下,在包圍圈里連著轉悠了十五天后,只能下馬投降,因為這十五天里,已經(jīng)有兩萬多鮮卑騎兵倒在沖擊關卡的路上。
拓跋狐在設伏堵截鮮卑人時,發(fā)揮重要作用,幾乎所有的小型堵截地點,都是他提出來,然后被張易和荀攸肯定的,最終結果說明,拓跋狐把口子扎得很牢,鮮卑人可以回家的所有小路都被他堵住了。
立了大功的拓跋狐升官了,搖身一變成了鎮(zhèn)北將軍府遼西礦業(yè)從事,六百石官員。帶領一千名鮮卑拓跋族俘虜,監(jiān)督其他鮮卑俘虜在煤礦中挖煤。
拓跋樹的三個兒子也加入鎮(zhèn)北軍,拓跋樹被張易招募進鐵血營,成了典韋的手下。拓跋二樹和拓跋三樹被招進輔兵二營,分別被趙云和顏良帶走。
柳城原本屬于右北平轄區(qū),只是控制在鮮卑人手中,張易親自帶人襲取后,就把城池送給公孫瓚,作為右北平的郡府。
遼西豪族公孫家在這一片影響力很大,一直從事關貿生意,公孫瓚是旁支庶出子弟,為了出人頭地才投軍幽州劉焉賬下,功成名就后,把郡府放在柳城,直接接管了公孫家的關貿生意。
歷史上,因為公孫瓚和劉虞對胡人政策不同,反目為仇,最終劉虞討伐公孫瓚,卻被公孫瓚干掉,在這個時空里,張易特意分開兩人,把公孫瓚送到最前線,滿足他征伐立功的需求,讓喜歡安撫地方的劉虞鞭長莫及。
張易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疏通水路后,就把鎮(zhèn)北將軍府前移至熱河,熱河是華北和東北交界處,往西就是大草原,鎮(zhèn)北將軍府兩萬多騎兵駐扎這里,不僅方便養(yǎng)馬,還能隨時出擊,截斷鮮卑人從雁門入關的退路。
有鎮(zhèn)北軍將士控制盧龍塞險地,還有大河做阻隔,三萬多鮮卑礦工,就算沒人管,他們也逃不出去。拓跋狐獻策堵路,讓鮮卑人全部被捕,在他立功授勛時,已經(jīng)廣為宣傳,現(xiàn)在他沒有退路,只能跟著鎮(zhèn)北軍干,監(jiān)督鮮卑人非常賣力,春汛過后,就有煤炭被海船運走。
這個時候,張易才把東部鮮卑大小單于人頭送往洛京報捷,自己也帶著鐵血營,跟著報捷士兵來到漁陽郡。鐵血營中的宣傳人員很多,原來都是鴻都門學的士子,到了幽州后,就開始宣傳盧龍之戰(zhàn)。
這個時候,漁陽百姓才知道盧龍關外的鮮卑騎兵都被鎮(zhèn)北軍干掉了,以后再也不怕鮮卑人入寇了,因此對鐵血營簞食壺酒,竭盡歡迎之能事。
劉虞為政寬仁,安撫百姓,深得人心,他希望以懷柔政策對待外族,也確實有一定效果,只是張易并不贊同他的施政綱領。
鐵血營在幽州進行的宣傳活動,聲勢鬧得很大,讓劉虞很惱火,不過進攻鮮卑本來就是鎮(zhèn)北將軍的職責范圍,張易后勤又不需要依賴幽州,他管不了張易。
幽州產鐵,居住在幽州的烏桓人很多,這些人內附漢朝,名義上是幽州百姓,其實做的卻是走私鹽鐵的生意。
歷史上劉虞就用鹽鐵和烏桓等外族交易,不僅讓治下百姓安居樂業(yè),還換取胡人的友誼,確實讓幽州寧靜一陣。最終當然好景不長,最后他開采的鐵礦,包括煉礦的人都歸了烏桓人,一直到曹操征伐烏桓,才重新?lián)尰罔F礦,再往回,胡人占據(jù)這里,有大批漢人幫他們種地煉鐵,游牧民族變成職業(yè)騎兵,才能席卷整個江北。
發(fā)展揚州需要大量的鐵,可張易不愿讓胡人掌握煉鐵技術,因此抓捕的鮮卑俘虜都是去挖煤,現(xiàn)在在鐵礦上勞作的,都是當初的黃巾俘虜,他們在壽春煤礦上表現(xiàn)好,才被送到幽州來。
幽州這里礦產資源豐富,需要大量有經(jīng)驗的礦工。南方本來就缺人,張易不能一直靠南方送人來,還得發(fā)動本地人才行。
鐵血營的宣傳只是鋪墊,獲得邊地居民好感后,鐵血營就在漁陽城外設立粗鐵收購點,出價比走私的烏桓人還要高。在張易看來,把鐵器賣給胡人,就是資敵行為。現(xiàn)在劉虞剛上任兩年多,還沒在上谷開放互市,張易就插了一杠子,自己來開市,而且是揚州和幽州交易,糧食和絲綢送來,鐵器全部拿走。
厚道的劉虞后知后覺,以此為生的烏桓人坐不住了,到劉虞府上告狀,說鐵血營巧取豪奪,與民爭利,劉虞不想和張易打交道,就讓公綦稠來調解。
幽州本來就有很多內遷的烏桓胡人,一直受到護烏桓校尉管轄,現(xiàn)任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在歷史上也當這個職位,不過歷史上烏桓叛亂時,他被張純張舉所殺,時間也就在這兩年。
本時空,張純張舉都在張易名單上,想通過張讓送到揚州,結果張純來了,現(xiàn)在是豫章郡的贛縣縣令,就在緊鄰交州的地方。張舉辭官不就,回到幽州漁陽家里。
張易就是靠誅殺反賊許昌起家的,既然還記得這兩個反賊,索性調到南方邊遠的山區(qū),不僅消弭北方叛亂,如果張純還叛亂,必然會退入交州,平東軍就有進入交州的理由了。
張易這次來幽州,不僅僅是要建立互市,還要解決掉張舉和丘力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