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金陵城外,后山。
群狼環(huán)伺,聚眾的狼群埋頭撕扯著地上的獵物,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嘶吼。
地上是具尸體,尖銳的獠牙穿進骨肉,帶起一陣頭皮發(fā)麻的撕裂聲。
云腈在山中找了半日,荊棘刺破了腳底,鮮血淋漓也不管不顧,她只想快點找到三哥,已經(jīng)過了半日了,不知道沒有沒有被餓狼啃食。
他是那么一個愛干凈的人,死后怎么能被丟棄在這樣的地方。
她緊握著手中的玉珠,一遍一遍乞求著快點找到,終于,她呼吸一滯,腳步驟停。
幾丈之外,狼群聚眾,低著頭顱啃食著獵物,嘴里發(fā)出低低的嘶鳴,大致是嗅到了生人的氣息,狼群轉(zhuǎn)過頭來,夜晚下,狼的眼睛發(fā)出瘆人的寒光,堪堪的盯著她。
她知道,它們是將她當成了口中之食。
她不動聲色的緊著手中的小金刀,目光盯著狼群的一舉一動,狼群講究策略,團戰(zhàn),此刻堪堪的盯著她不是因為怕她,而是觀察她,用最短的時間,最小的傷亡,將獵物拿下。
最終,惡狼呲裂這獠牙,身體猛地往后縮,一個個飛撲過來,向她展開攻勢。
云腈斂眸,一個靈巧的旋身,避開攻勢,手中緊著小金刀,在翻揚過惡狼的背脊時,猛地向其刺去,頓時鮮血飛濺,斃命!
其余的惡狼見著自己的同伴死傷,攻勢更為猛烈,數(shù)個回合之后,她身上已經(jīng)有深深的抓痕,因著劇烈的牽扯,傷口咬住衣裳,每一個動作都疼痛無比。
可身體的疼痛遠不如心底的恨。
獠牙深深嵌進她的骨肉,痛的她幾乎暈厥,狼群已被斬殺殆盡,剩余的幾只環(huán)伺在她的周圍,卻不敢靠近,確定她重傷之后,猛地朝著她撲來,她意識模糊,世界終于陷入沉靜。
……
南皇宮,別宮。
楚政悠悠的品著茶,袁桓從外走進,低聲道,“主子,已經(jīng)處理好了。”
他說的是將頭顱丟進后山喂狼那件事。
“怎么去了這么久?”
“路上有南晉的人跟蹤,所以久了一點。”
楚政一笑,他猜的果然沒錯,南皇果真會對死人起疑,不過,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被餓狼啃食殆盡了吧,就算是找到能證明他南晉的將士用了易容術(shù)?
是了,頭顱便是昨晚上客棧的人,也是南晉的密探,他不過稍稍使了些手段。
“對了,派人盯緊南皇的動向,還有茶莊,一定要安排人護著,確保月青的安全?!?p> “主子放心,主子留在茶莊的都是絕世感受,就算南皇察覺到什么也不會驚動月青姑娘?!?p> “如此便好?!?p> 他淺飲了口茶,望著窗外的月色,明明才過幾日,他卻覺得度日如年,也不知道她知道了自己弄丟了她給她的玉珠,會是怎樣一副氣極的模樣。
思及此,他仿佛看到了平日了鮮活的女子在他眼前。
月青,等著三哥回去找你。
只是,他不曾想,他永遠也找不到她了……
……
云腈做了一個夢,夢里,她心愛的男子還在,有了一雙兒女,過著甜蜜幸福的生活,而他們的生活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不速之客,楚政!
他一刀殺了她心愛的男子,卻變成她三哥的模樣……
她猛地驚醒,大口的喘著氣,額際全是冷汗。
她怎么會做這么奇怪的夢?
片刻之后,記憶慢慢回籠,她是怎么進的南皇宮,怎么見著楚政承認殺了三哥,三哥又是怎么被拋棄愛荒野之地,任狼群啃食,她是怎么受的傷……
“三哥……”她捂著心口的位置,痛的無以復(fù)加。
左行至走進,見著面色痛苦的女子,忙的將手中的藥碗放下,上前,探脈,蹙眉道,“死捂著傷口干嘛?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