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慧悟已經(jīng)到了?!?p> 流際聞言停下,“該來的總要來的,我自己過去吧。”
“哎”唐子離拉住他的胳膊。
“你放心,既然當(dāng)年的事說清楚了,寂空已死,我不會再對寒山寺的人動(dòng)手。”
寂空當(dāng)年在韶硯山莊給了沈常山一掌震碎了他的心脈,所以流際最先對他發(fā)難。
“不是,”唐子離接著道,“七星針走穴拔除魔性,你現(xiàn)在打不過他們。”
原來是擔(dān)心他死在寒山寺的人手里,流際笑了笑,原來是自己太過自信了,他現(xiàn)在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我陪你去吧,我前幾日給寒山寺的人看過傷,小和尚應(yīng)該不會為難我。”
“看來有一身醫(yī)術(shù)倒真是好周轉(zhuǎn),你還收徒弟嗎?”流際胳膊攬?jiān)谔谱与x脖子上,兩人往前走去。
“走,我們?nèi)γ婢茦亲!比颂韧硪贿吶ィ诰茦嵌訉ち藗€(gè)靠街的位置。
慧悟立在客棧外面,閉眼念經(jīng),和巋然宮弟子對峙。
往來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看熱鬧。
“慧悟師父是來找我嗎?”
人群自動(dòng)分開一條路,流際和唐子離走到慧悟面前。
“收起來收起來。”流際看了一眼沉非。
沉非做了個(gè)手勢,巋然宮弟子的刀劍皆入鞘。
慧悟睜開眼睛,“是你殺了我?guī)煾???p> “沒錯(cuò)?!?p> “那就動(dòng)手吧?!被畚蜓讣渤稣疲徽婆纳狭麟H的胸膛。
流際不閃不避,生生受了一掌,整個(gè)人一晃。
“宮主。”沉非拔劍就要沖上來。
流際抬手制止。
唐子離在一旁看著,不動(dòng)聲色。
“你為何不躲?”慧悟道。
“怎么,二十年前你師父一掌震碎了我父親的心脈,二十年后當(dāng)徒弟的又想一掌拍死我?”流際沉了一口氣道。
“常言道,冤冤相報(bào)何時(shí)了,慧悟師父是個(gè)出家人,不會連這個(gè)道理都不懂吧?”
唐子離上前。
慧悟自然也已經(jīng)聽說了前幾日在韶硯山莊發(fā)生的事,“以前的恩怨我不知道,也與我無關(guān),我知道的,就是你殺了我?guī)煾?,我這個(gè)當(dāng)徒弟的豈能什么都不做?”
“那我倒要問問,慧悟師父殺天訣門的雪農(nóng)老前輩是為了什么?”流際道。
旁人聞言指點(diǎn)起來。
“殺了你,我自會去天訣門請罪。還有,我早已離開寒山寺,今日所為皆與寒山寺無關(guān)?!被畚虻?。
慧悟再次出手,唐子離余光一瞥上前和慧悟糾纏。
唐子離明顯不是慧悟的對手,流際不得不出手解圍,身形一轉(zhuǎn),腳下生風(fēng),閃過慧悟的一個(gè)回勾,將唐子離拖了回來。
慧悟窮追不舍,橫跨一步,丹田蓄力,整個(gè)人的衣服鼓鼓生風(fēng),又朝流際推出一掌。
流際踢開唐子離,受了第二掌,口吐鮮血。
“慧悟?!?p> 慧悟再想出手時(shí),后面?zhèn)鱽韲?yán)肅的聲音。
寒山寺的寂圓帶著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弟子剛剛辭別韶硯山莊,路過此處見到寒山寺的功夫,便猜到了是慧悟。
“寂圓師伯?!被畚蚬Ь吹馈?p> “阿彌陀佛,你師父之死乃因果循環(huán),他二十年前造過的孽終究要自己來償還。你修行多年怎么還不如俗家人看得透?”
寂圓的話意指寒松劍派的閆楓,靜慈庵敏昭師太三言兩語的點(diǎn)撥就讓他看開了事情緣由,已經(jīng)帶著松峙寒的遺體回云嶺去了。
“你為了知道兇手是誰還和別人做交易,跑到天訣門去殺人,你師父若是知道了怕是死也不安。”寂圓簡直恨鐵不成鋼,慧悟是多好的苗子呀,怎么就是看不開。
“我已經(jīng)不是……”
“閉嘴,你一日曾是寒山寺的人,終身行事都會帶上寒山寺的烙印。跟我回去,到你師父靈前懺悔?!?p> “不,我不去。”慧悟堅(jiān)持道。
“不如我來出一個(gè)主意。”皇甫墨辰出現(xiàn)。
“皇甫門主……”慧悟心底還是歉疚的,殺了雪農(nóng)確實(shí)是他無理。
“你殺了我天訣門的人,他殺了你師父,我不追究你,你也和他過了這道坎如何?”
慧悟突然屈膝跪下,“多謝皇甫門主美意,不過只要我殺了他,之后我立即奉上我這條命賠給天訣門?!?p> “你為何如此冥頑不靈?”寂圓嘆了口氣。
“那你也別怪我,他是我兄弟,有我在,你殺不了他。”
捂著胸口的流際突然覺得沒那么疼了,經(jīng)此一事,他的兄弟還在,還多了個(gè)妹妹,這買賣不虧。
“你”慧悟站起來。
雙方僵持著。
流際上前,“不如這樣,我不還手再受你三掌,不論死活,此后誰都不許再尋對方的麻煩。”
唐子離心頭一跳,流際以前不是最怕死了嗎?怎么如今也和月玲瓏學(xué)會了找死?
“好?!被畚驔]想過流際再受三掌還能活著,答應(yīng)得痛快。
“那就請對面的楊盟主和月閣主做個(gè)見證。”流際揚(yáng)聲道。
楊易塵和月玲瓏的視角剛剛好能從上面看清他們,不受任何干擾。
“好?!睏钜讐m舉了舉杯子放下,示意他知道了。
“他還受得住嗎?”皇甫墨辰道。
“他方才已經(jīng)接了慧悟兩掌,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能再接住一掌就很了不起了,三掌,他怕是不想活了?!碧谱与x不客氣道,叉著腰在后面看著。
“開始吧。”
慧悟站定,雙手緩緩抬起,慧悟出掌不算快,但每一掌都很實(shí),掌風(fēng)掃過之處,飛沙揚(yáng)土。
流際猛得受力,嘴巴一鼓,張嘴,哇啦一口血流出來。
卻沒倒下,淬了一口血道,“繼續(xù)?!?p> 眾人捏了把汗。
唐子離眼皮跳起來。
慧悟又是一掌,流際唇邊一笑,腳下抹油躥到了慧悟背后,慧悟這一掌吃空。
“你什么意思?”
流際虛弱的笑笑,微微喘氣,“我說了不還手可沒說不躲啊?!?p> 慧悟吃癟,卻也不廢話,第三掌緊接而來,跟著流際的身影跑。
有了上一掌的教訓(xùn),慧悟的掌風(fēng)跟的很緊,朝著流際的背上揮出。
流際悶哼一聲,單膝跪地,“你贏了”,說罷攤倒在地。
慧悟轉(zhuǎn)身,到皇甫墨辰面前。
皇甫墨辰拔劍,慧悟安詳?shù)亻]上了眼,死亡卻沒有如期而至。
皇甫墨辰在他的脖子上劃了一劍,力道控制地很好,不致死卻一定會留下這道疤。
“我不殺你,卻要你一生記得你的罪孽,對著寒山寺的青燈古佛懺悔。”皇甫墨辰收劍。
慧悟鞠了個(gè)躬,眼神平淡,跟上先走一步的寒山寺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