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將飯菜端來,看著兄長和劉大的臉上都有著微醺之意,知曉兩人已是偷偷喝上了,心上惱怒卻是不能說什么,趕緊上完菜讓兩人墊吧一下。
陳枝茂意識已是有些迷糊,也不再碰那藥酒,安分的坐著吃著飯。
劉大卻是喝的起勁了,將那壇子的酒平分三份,遞給陳氏一碗,說道:“今日高興,我們就再喝這一碗,也配得上這美味的飯菜?!?p> 陳枝茂就要去拿那海碗,被陳氏攔著,輕聲道:“阿兄莫再喝了,不然你就真喝多了?!?p> 僅憑那最后一點意識,陳枝茂停住了手,劉大看陳枝茂不陪著他喝,陳氏也不理他,只得自己委屈地一個人在那品著。
劉蘭芝嘆口氣,看自己阿爹還在那沒事一樣的喝,心想一會肯定又要睡到天黑了去。
果不其然,在送走了陳枝茂后,劉大就在屋里倒頭就睡,只到夜黑時分才讓著陳氏喊了起來。
陳氏已經(jīng)將剩下的飯菜熱好,劉大顯然還沒睡過,捂著痛疼無比的腦袋還沒迷糊過來。
劉蘭芝將陳氏熬的一碗醒酒湯遞給劉大,讓他喝下醒下酒。
本就是早早熬好的,可是劉大到頭就睡,那會酒勁上來迷糊的很,任由陳氏怎么喊叫都不搭理。
劉大酒性很好,每次喝酒之后就是睡覺,倒也是讓人省心,等睡會便會好了很多,但今日實在喝的多,藥酒又是大補之物,只覺得邵心的很。
他接過劉蘭芝遞的醒酒湯,喝了一口偷偷抬眼去看陳氏的反應(yīng),生怕她因著今日的事生氣。
陳氏這幾日都是和他生悶氣,這次又不小心踩到她的底線,這時也被一直忍耐的陳氏抱怨了幾句。
“這酒喝一點便行,你個不知足的一口氣喝三大碗,三大碗??!”陳氏氣急敗壞,但也是為著劉大好。
“那也是看著兄長來了高興啊,就一時沒忍住多喝了幾杯,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
劉大連忙賠不是,陳氏的氣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氣就消的大半。
劉大中午吃的飽,加上酒喝的漲肚還喝了一大碗醒酒湯,這時也不餓,便又和著陳氏商量劉子苓的問題。
“一會我就要去玉家商量一下出發(fā)的時辰,這明日就要出發(fā)了,你一直攔著苓兒不讓去,今日兄長提點了我?guī)拙?,咱們兩個也不為著這事在糾結(jié)了,干脆就讓苓兒做決定行嗎?”
陳氏沒抬頭,盯著碗筷眼淚就想下來,她自然是兩個都不想讓去,但劉大鐵了心的,自己只得說攔著不讓劉子苓去。
她撇向一邊的劉子苓,淚目里盡是期待,期望劉子苓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子苓肯定是不會去的對吧?他們?nèi)サ哪敲催h,不知幾時才能回來,風(fēng)餐露宿的多折騰人啊…”陳氏在一旁勸慰著,還不時地再看一眼劉大。
劉子苓也難為了起來,雖然平時自己沒說什么,但也是一直期待著和阿爹出去見見世面,而不是一直困在這里。
但是如果自己也走了,那家長就只剩下阿娘一人,自己也怕是放心不下。
他猶豫著幾番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說起,正在猶豫徘徊中劉蘭芝打破了僵局。
“要不然阿哥在家我陪著爹爹去,正好也可以陪陪阿爹?!?p> “怎么可以!”
“別鬧!”
“我也去!”
三聲響起,劉子苓的一聲我也去讓幾人都看向他。
陳氏嘴唇微抖,看向他問道:“你真要去?那外面不知有多危險,你們爺倆是要氣死我??!”
陳氏忍不住用衣袖遮住哭了起來,劉大手足無措,一看陳氏苦頭就大了起來。
劉子苓話已出,也不再糾結(jié)和著陳氏說道:“阿娘,我還是想去外面看看,況且我那兩個舅父不是一直都在外面跑,那也不是沒事嗎?”
陳氏低唉,各有各的難處,自己兩個哥哥在外面也是忍聲吞氣小心翼翼,哪有看似那么簡單。
哭得更厲害了,低聲罵道:“你以為那么簡單嗎?你忘了你小時候出去那一趟?若不是…”
“咳…苓兒大了,哪能和小時候比?!眲⒋蟠驍嗨脑?,想起那次遠行也是羞的不行。
陳氏的話讓劉蘭芝聽得發(fā)愣,悄悄問著一旁的劉子苓,“阿兄,上一次怎么了?阿娘怎么說到一半不說了?”
劉子苓擺擺手,他也隱隱約約記得一些,但后來因著什么也記得不太清楚,但也沒向她多說。
“上一次阿爹遠行,但是好似被人騙了…”
“…”
劉蘭芝看劉大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是無奈,陳氏還在低聲啜泣,一家人陷入了僵持中。
“這事也不是沒有辦法了,不如阿娘一起跟著我們?nèi)??”劉子苓眼睛一亮,提了一個主意出來。
劉大和陳氏沉默不語,那路上風(fēng)餐露宿的,陳氏一個婦人家多有不便,路上還不知風(fēng)險如何,更是不能讓陳氏一起去。
“你出的什么餿主意,那路上多累人,你阿娘怎能受的了,哪像你皮糙肉厚的。”劉大堵回了他的主意,還不忘損他幾句。
劉子苓摸摸鼻子,直道自己也想不到什么好辦法了。
劉蘭芝心里苦悶,阿娘哪在意的是自己的去處,明明是擔(dān)心這兩人!
兩個榆木疙瘩!
陳氏擦干了眼角的眼淚,兩個人都堅持去,自己也不好在接著推辭,加上之前兄長說給自己的話,讓自己看遠點,也只得接受了。
“既然你們父子要去,那便去吧,出去之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錢財乃身外之物,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回來?!?p> 陳氏說到后面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不明白劉大為什么要一直堅持去遠處,外面不知多兇險,還要一個勁的往那沖。
若不是隔壁玉家前幾日有事,怕是這兩個人早已動身了,自己說的那么的話也是不曾改變兩人的決心,陳氏也只得從了這父子兩個。
劉大聽的陳氏同意喜不勝收,強忍著喜悅安慰哭泣的陳氏,劉子苓意氣風(fēng)發(fā),回屋準備著要帶些什么。
等陳氏冷靜下來不再哭后,劉大渾身酒氣,又顧著去隔壁的玉家問話,趕著深夜去了一趟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