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他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他不是傻子,看得出那名邪修到底想干嘛,無非是撈一筆就跑,根本不會管陳家的死活。
既是如此,那干脆大家一起去死吧!
之前若不是那鐲子,自己估計早就沒了。
邪修就是邪修,行事百無禁忌從不講究任何規(guī)矩,剛還是盟友,轉手便能捅你刀子。
“老爺,大家都到齊了?!边@時,門外傳來聲音道。
他推開門,緩步走去,這時一個眼力見不錯的小伙兒忽的低眉走過來,扶著他的手,帶著他前行。
他也未拒絕。
人要服老。
走至中庭,原本漆黑的庭院此時卻是燈火通透,雜亂的人群此時交頭接耳,卻是不知老爺深夜召集大家到底有何事要議,雖說此次召集太過突兀,可場上卻未有一個衣冠不整的,各自的妝容也是非常得當。
“老爺,夜已過半,是有要事要告知大家么?”一位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的婦人施了個萬福,那雙丹鳳狹眼低垂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在她旁邊是陳家第二子,城中頗有名氣的陳二少。
他未言語,輕點頭,右手輕杵靈壽杖,抬眼看了下二子,隨后讓下人打開了中堂門。
這場戲本就是做給他看的,當然越急越好。
?。榱朔乐拐f我水字數(shù),并且能夠快速略過這段過渡劇情,多余的描述便不寫了,直接對話)
“陳家現(xiàn)在需要擴展,而安縣的上限我們已經觸碰到了,接下來我將派大兒前去揚州那邊發(fā)展?!?p> 聞言,那名丹鳳眼婦人卻是眼前一亮。
此時,卻有婦人哭訴道:“夫君體弱,恐受不得奔波之苦,且安縣這邊業(yè)務此時正值高處,一時走不脫啊!”
她以為這是想調離自己夫君,所以難免有些急切。
“此事已定,勿要多言?!彼欢绻照?,那婦人便不敢做聲了,陳家是一言堂,他就是那一言,而此時,他眼中卻是出現(xiàn)一道黑袍身影,見此,他眼中浮現(xiàn)一絲陰鷙。
這是在警告自己?
不過也罷,計劃之中。
(再次快速略過劇情)
東西在第二日全部集齊,然后陳老爺塞給老管家收集東西的字條內夾雜了一條小字條,讓老管家將陳家寶庫中的一些物件拿出來,佩戴在可信家丁身上,然后把每日早上收集到的恭(屎尿),不要讓收集人員收掉,在黑袍法師布置完之后,慶功宴上,他讓一群人使勁恭維法師,然后法師年少,經不得夸,一時不慎多喝了幾杯,結果陳老爺子竟直接讓那些佩戴了物件的家丁將法師禁錮住,然后打算用糞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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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中,黑袍長臉法師被四個身形高大的壯漢圍著,身上滿是一些污穢,一股股惡臭從身上傳來,口中塞著衣物,他怒目瞪著那個衣著華麗的老者,一言不發(fā),只是那目光似擇人而噬。
“抱歉,我們陳家擔當不起這個責任?!标惱蠣斪訃@了口氣,臉上既沒有得意也沒有任何抓住一名邪修的自滿,要知道,若是抓住一名邪修并將其給朝廷,那可是一筆大功啊!
“挑斷手腳,以針線隔斷,蒙上雙目,以石灰堵其耳,封其嘴,每日用黑狗血淋他,把他關在后院,記住,保他不死?!彼钟辛艘粋€極為大膽的計劃,若成,陳家大興,若敗,這個世間便沒有陳家了。
賭?還是不賭?
原本怒目的法師此時卻有些慫了,忍著那些惡臭,哀求道:“殺了我吧!”
殺了自己,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陳老爺子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無言已經告知他結果,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陳老爺子想到已經送走的大兒。
賭了!
第二日。
一名書生,帶著一幅畫,走向了張家。
這名書生,姓張,但卻未被張家所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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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王座之上,一雙巨眼猛然睜開,眼神中滿是驚懼。
“我……還活著……”周青抬起雙手,黝黑色鱗甲那漸漸流淌的光芒此時正緩慢閃爍,腦海中那原本璀璨的光點卻是暗淡不堪。
“那邊那具身體還沒死,只是昏迷?!彼[隱能感覺到那邊的狀況,不是很好,似乎周邊都圍繞著一層黑霧。
“陰溝里翻船了……”他沒想到張家膽子這么大,竟敢與邪修勾結,要知道張家說到底乃是當今首輔旁門??!
若真爆出這種丑事,恐怕……
不過當今之際還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而是應該思考一下怎么回到那具身體,或者說——如何拯救那具身體。
首先,自己目前只能感應到那邊情況,而無法通過任何方式對那邊造成任何影響,其次那黑霧倒是很好解決,那大概是一種類似于詛咒的東西,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大力出奇跡,直接用靈魂撞散它。
但是,他根本沒法回去。
“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他有些無力,這種感覺大概就是之前在黑船上偶遇那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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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荒很大,非常大,大到無人可探索完全。
可是,它雖然大,但是到處都是貧瘠之地,不然妖族也不會叫做流放了。
在莽荒極其古老的傳說中,天上是沒有月亮的,就連星宿,也不過是寥寥無幾。
據(jù)說這是因為莽荒離天道太遠而導致的。
后來,不知何時,天上突然有了三輪明月,整座天下,終是補足了殘缺,開始真正意義上的變成“一座天下”
“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樓半開壁斜白。
玉輪軋露濕團光,鸞珮相逢桂香陌。
素女持劍指皇天,影壁珠簾印其影。
遙望瘠地道蒼涼,一泓海水杯中瀉?!?p> 這是自古相傳的詩句,據(jù)說描寫的月之上的情景,月之上,無人去過,哪怕那些修行千萬年的老妖怪,但是整座莽荒,都對它充滿了敬意,乃至于大于自己修行大道的敬意。
它,養(yǎng)育了整座大陸。
“這一日,終是至了。”月之上,月宮中,傳來一道聲音,如泣如訴,幽怨哀愁,萬載的寂寥蘊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