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仙居殿的侍女們說,澤明君平日都是冷冷清清地一個人住在歷代掌門的居所——縹緲峰的歸元殿,因為平日門派里的大小事宜都是顧墨汧和門內(nèi)弟子葉致遠(yuǎn)兩人打理,所以沒人知道澤明君平日都做些什么。洛望濘看著面前風(fēng)塵仆仆略帶疲色的穆輕寒,眨了眨眼,她一直都以為澤明君不管門內(nèi)事務(wù),平日都是安心修煉呢。
“既然已經(jīng)在契約石上滴血結(jié)契,那望濘就是咱們蒼玄府的一份子了?!逼钊煌蚰螺p寒,朝契約石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這個師父也該在契約石上滴血了。”
穆輕寒垂眸,略有些蒼白的薄唇輕抿,他如今體內(nèi)一滴精血也無,若是只是隨意取血,一是影響契約石的效力,二也顯得輕待了唯一的徒弟。穆輕寒這樣想著,眼前又浮現(xiàn)出洛望濘和那個不知來路的旁門弟子說悄悄話的場景,不由眉頭輕皺,言不由衷地說道,“蒼玄府掌門從未有冒然收徒的前例,掌門的徒弟向來都是門內(nèi)弟子比試的勝者?!?p> “誰說的,本尊就是……”云遙君嚷道,對上穆輕寒深沉的雙眸,想到他已經(jīng)知曉了自己的秘密,訕訕地閉上了嘴。
“可是望濘才剛剛開始學(xué)習(xí)仙術(shù),”徐元洲皺眉,雖然輕寒師兄和墨汧師兄都是因為是門內(nèi)比試的勝者才成為崇虛上仙的閉門弟子,可是,“況且?guī)煵呀?jīng)說過……”
“我才是蒼玄府如今的掌門,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再說?!蹦螺p寒搖頭,看似古井無波實則暗潮洶涌的清冷鳳眸望向洛望濘,“你意下如何?”
“我自是不愿的?!甭逋麧魧ι夏请p眸子,直白地說。
穆輕寒一愣,忽然想起來她那天她被夢貘制造的夢境嚇得臉色蒼白,卻一臉認(rèn)真地和他說她不怕死,可是她想活。她還說,她還有爹爹娘親,有兄長朋友,還有人等她回去。他回望那雙堅定的杏眸,等待她的下文。
“可是,我想活下去,云遙君說我想要不依賴長命鎖活下去,要成為上仙才行,所以,我想成為你的徒弟,如果成為你的徒弟必須在比試中勝出,那我愿意。”洛望濘看著他,一字一句認(rèn)真地說道。
“小丫頭……”云遙君皺眉,想說些什么。
“無論什么要求,我都愿意?!甭逋麧糁貜?fù)道。
“這次比試,還要算上來蒼玄府聽學(xué)的其他門派的弟子。”穆輕寒淡淡地說,這是他去逸劍閣的時候,沈君陽提的要求。他本來不愿影響蒼玄府的內(nèi)部安逸,想要另尋他法做交換,可是看著洛望濘堅定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看看她后悔動搖的樣子。
“這怎么能行……”連站在一旁看戲的顧墨汧都忍不住開口。
“我愿意。”洛望濘握緊了袖中的手,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她對來蒼玄府聽學(xué)的其他門派的弟子也有所耳聞,聽說都是各個門派的佼佼者,別的人還好,但是與蒼玄府并稱的其他兩個門派逸劍閣和聽風(fēng)谷的精銳弟子,聽說并不遜色于蒼玄府。其中還包括逸劍閣閣主沈君陽的獨女沈慕阮和聽風(fēng)谷這一輩最有天賦的弟子黎思遠(yuǎn)。
穆輕寒點了點頭,留下一句,“比試會在明年蒼玄府從人界收徒前進(jìn)行?!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洛望濘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望著那個方向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蒼玄府的比試,向來分為文試武試兩種,兩種比試的勝者都有機(jī)會拜入掌門的門下?!痹七b君看著洛望濘蒼白的臉色想了想,安慰道,“當(dāng)年墨汧就是文試的頭籌?!?p> 洛望濘神色稍緩,朝云遙君感激地笑了笑。
“文試一般考兩樣,仙界史和仙法口訣。武試則簡單得多,就是兩兩對決,勝者晉級,決賽獲勝者贏得頭籌,雖然不允許使用丹藥短暫提升修為,但是允許使用陣法?!鳖櫮珱F點頭,“師兄和我并不是一年比試,聽說師兄當(dāng)時的對手也是使用陣法,只是兩人修為懸殊,陣法被師兄強(qiáng)行打破了?!彼恼Z氣里面暗含著些許惋惜和躍躍欲試,他也擅長各種陣法,不知道若是他和師兄比試,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
“而且,”沒聽出顧墨汧語氣里的興奮,徐元洲接著安慰道,“來聽學(xué)和參加比試的門內(nèi)弟子往往都是還沒有拜師剛開始入門修行的年輕弟子,你也不要太過擔(dān)心了。”
“嗯。”洛望濘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把他們的話記在心底。
“對了,”顧墨汧突然想到了什么,“師兄來之前說,等你學(xué)會了基礎(chǔ)法術(shù)后,讓你去明義殿和其他來聽學(xué)的弟子一起聽課?!?p> “明義殿?那不是易老頭的地盤嗎?”徐元洲驚訝地大叫,葉致遠(yuǎn)和向霖嵐的師父易風(fēng)楚,是他記憶里蒼玄府唯一一個比他師父祁然還討厭的迂腐老頭,整天把霖嵐整得苦兮兮的,害得霖嵐每每見到他都向他倒苦水,說起來,他和向霖嵐剛開始好像就是因為常常湊在一起抱怨自己的師父,才成為好朋友的。那些來聽學(xué)的其他門派的弟子,都在易老頭那里嗎?那還真是可憐。
“什么易老頭,叫易師叔?!痹七b君又抬手隨手敲了敲他的腦袋,教訓(xùn)道。易風(fēng)楚是他師父的師侄,雖然他也覺得這個師弟非常迂腐刻板,不通情理還自視甚高,恃才傲物,但是畢竟人家學(xué)識淵博,又有美名在外,就連他云遙君都要客氣三分。
“易師叔雖然嚴(yán)苛了些,但是學(xué)識淵博,為人行為又端正,仙界各處都流傳著他的美名?!鳖櫮珱F說著笑著看了一眼“臭名昭著、愛管閑事”的云遙君祁然,“況且葉師弟也是門內(nèi)弟子的佼佼者,霖嵐也經(jīng)常外出歷練……”
“哼?!甭牭较蛄貚雇獬鰵v練,祁然冷哼一聲,“向霖嵐那小子,連個夢貘都打不過,哪里比得上本尊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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