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果然在涼棚中,雙手被綁在身后,昏迷不醒,寒淵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見人還活著,便提他要走,忽而聽見輕微的腳步聲,雖然十分小心,但仍被他發(fā)現(xiàn)了。
他輕輕握緊了劍,暗暗運功,正要發(fā)力,卻見千夜走了進來。
寒淵輕輕皺了皺眉。
千夜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定是閣主的命令,可若是他下令,絕對是要千夜救回洛亦的,很顯然,千夜沒有那么做。
他無暇思考,將薛先生交給千夜:“帶他回去,”他交代完便轉(zhuǎn)身要走,卻聽千夜在身后沉靜的開口:“這女人,有一天會壞了閣主的大事,”寒淵停下了步子,聽到千夜繼續(xù)說道:“她,不能留,別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p> 寒淵聞言垂了眸,從身上摸出洛亦交給他的藥方,轉(zhuǎn)身遞給千夜:“這藥方是她要交給陸先生的,”千夜沒有接,寒淵抬了抬手:“我還有要務(wù)在身,勞煩轉(zhuǎn)交。”千夜望著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接過了藥方。寒淵隨即回過身,干脆利落的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見到寒淵,凌虛掌門嗤笑道:“你這下人,倒是忠誠?!?p> “承蒙夸獎,”寒淵踱步走近,不緊不慢,仿若閑庭信步。
“方才來的那人,已將那醫(yī)師帶走了吧?”凌虛掌門輕蔑的問道,洛亦正憂心著,剛好聽見他問,便也顧不得劍還架在脖子上,一心只想聽寒淵回答。
“沒錯,”寒淵輕聲應(yīng)了,緩緩?fù)O铝瞬阶樱驹谂c他們五步之隔的地方
“但就憑你,帶不走她?!绷杼撜崎T的語氣冷了幾度,帶著一絲強硬。
“我自然知道,”寒淵將劍收回劍鞘,神色坦然:“我家主子細(xì)皮嫩肉,受不得委屈,若有什么苦楚,還望能幫她承擔(dān)一二?!?p> 凌虛掌門略一思索,他的修為自然在面前這年輕人之上,但若他纏斗,恐那司空月的人會很快趕到,到時情況就會棘手許多,于是,他點了點頭:“你先自封穴道,老夫便允了你這忠誠之心?!?p> 被綁去昆侖的路上,洛亦與寒淵被關(guān)在籠中,由馬車帶著奔走,籠子四周都是黑布,暗的不見天日,渾渾噩噩,不知走了多久。
“你本可以逃的,若他殺了你怎么辦?”洛亦在黑暗中輕聲問道。
“他無心與屬下糾纏,那會對他不利,他只會答應(yīng)屬下的要求,”寒淵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仍舊是那副淡然冷漠的語氣:“若被他殺了,便只能怪屬下命不好?!?p> 洛亦輕輕的嘆了氣:“原本不想連累你,”寒淵靜了靜,答道:“主子活著,屬下才有活著的意義,若主子死了,閣主不會放過屬下?!?p> 他說的理智而冷漠,千夜始終沒有看清這一點,縱使死一個洛亦對閣主而言不重要,但閣主也絕對容不下一個忤逆主子,或是獨自偷生的奴才。何況...他朝著洛亦的方向無聲的看過去——面前這女人,顯然對閣主有著不一般的意義。
不僅如此,他在黑暗中微斂了眸子,想起將藥方交給他的那一只白皙纖細(xì)的手。
這個女人,不該這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