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且道太史辰舉薦歐陽承治為王。
承治卻道:“我無才德,又久居西域,不愿嗣位!”
大眾齊聲道:“侯爵既不自立,惟請(qǐng)審擇一人,早決大計(jì)!”
承治道:“我國幅員甚廣,若非聰明睿智,似先圣嘉靖王一般人物,不能繼立,我意不如承玉!”
大眾道:“就此定議!”
承玉起座固辭。承玉雖為永康王長子,但為庶出。
承慶道:“大眾都要承治選擇。哥哥前無異言;今選了哥哥,奈何不從!”
承治道:“承慶言是!”
議既定,金城羽返報(bào),金城王后很是不悅。復(fù)遣使告承治,以會(huì)議宗室王族未齊,義不能從。承治復(fù)稱祖宗大業(yè),未可輕授,今已推立承玉為主,請(qǐng)屈意相從。金城王后見大勢不可違,遂由之。
歐陽承玉即位之日,親王列右,大臣列左,禮成,命大眾均筵宴七日。
且說歐陽承玉不久便想效法先祖嘉靖王開疆辟土,成一代霸王流傳千古。故廣招天下能人,講求王道,體恤民艱。千金求能,禮賢下士,一時(shí)多少人才集聚,感懷知己,各展才能,蜀國大治。
越年,歐陽承玉整令軍馬,開始征略天下之大計(jì),先由南方岳楠國為始。
岳楠國這兩年見蜀國內(nèi)政混亂,無瑕他顧,時(shí)常劫掠邊境,耀武揚(yáng)威。故今命太史辰統(tǒng)轄諸軍,進(jìn)攻岳楠國。蜀兵入境,所向無敵,且隨地頒諭,降者免死。
至是岳楠國主吉澤峰,聞蜀國大軍已兵臨臣下,嚇得腳忙手亂,不知所為,急急召集數(shù)千兵民,出城抵?jǐn)?,被蜀兵一掃而空。岳楠國主愈加惶急,再四躊躇,毫無良策,只落得肉袒牽羊,出城乞降。自此岳楠?dú)w入蜀國版圖。
話說承玉王旋師回朝,到了次日,承玉王欲另建城闕宮室作一都會(huì),適逢其弟歐陽承彥在側(cè),遂保薦一人,叫作公孫文舉。文舉乃前楚地人,英爽不羈,曾游歷四處山海。
承彥隨命文舉相度地宜,擇定一處風(fēng)水吉地,督工經(jīng)營,定名安寧府。承玉王常移居于此,免不得采選妃嬪,增修朝市。國家方隆,喜氣重重。承玉王心中甚慰,遂欲大舉滅齊。
先是長澤太后稱制時(shí),曾遣使赴齊議和,但為守將所囚。于此蜀齊邊境一帶兵革不息。又因當(dāng)時(shí)蜀國內(nèi)亂,兼顧不暇,以致邊境失地。
至承玉王嗣位,早思征伐天下,至是先整頓內(nèi)政,遍求才人,繼而先征岳楠恢復(fù)蜀兵士氣,方今正是時(shí)候,遂留王弟承慶守永康城,自舉大軍而北。
兵出昌州平原一帶,齊將無險(xiǎn)可守,遇著蜀國鐵騎強(qiáng)弩,無不披靡,守將戰(zhàn)死,潰兵敗逃。蜀兵北渡昌平江,入間平關(guān),齊將退守白翎城,亦被蜀國前鋒大將東方速攻陷,齊兵繼續(xù)往北退逃,蜀兵挺入光州。一切看似順利得很。
此日接前方軍報(bào),道齊國光州太守南宮鴦,愿以州來降,密遣人陳言機(jī)密五事,言指可連下齊地?cái)?shù)州,乞受接納并發(fā)兵取之。
帳下數(shù)將皆道:“此言極有理,齊當(dāng)滅矣!”
更有一將閃出言道:“臣愿引一軍往助東方老將軍取之。”此人乃是前嘉靖王收為養(yǎng)子的北冥不二之子北冥靈瓏。
忽列中一人進(jìn)言道:“齊人之言,反覆不一,未可深信。南宮鴦乃智謀之士,必不肯降,此特誘兵之詭計(jì)也?!北娨曋?,乃百里長蘇也。北冥道:“機(jī)不可失,更我軍如日中天,怕什么齊軍的小破計(jì),我軍鐵騎都將其踏破!”
承玉王道:“此言亦不可不聽,機(jī)會(huì)亦不可錯(cuò)失。長蘇可與靈瓏同去?!倍祟I(lǐng)命前去。
于是東方速引前鋒大軍徑取宛城;百里長蘇引軍徑取韓城,直向山陵關(guān);北冥靈瓏引本部軍徑取崇義城。
卻說齊之元帥長孫方舟,會(huì)多將議道:“今有光州太守南宮鴦密表,詐施詭計(jì),暗陳機(jī)密要事,引誘魏兵深入重地,可設(shè)伏兵擒之。今蜀人兵分三路而來,諸將有何高見?”
部將進(jìn)言道:“此大任非端木山不敢當(dāng)也?!?p> 長孫方舟稱善,乃命端木山統(tǒng)御大軍,另派長孫武及鐘離伯章二人為左右輔助,分兵以迎三道敵軍。
于是端木山總率十余萬大軍,令鐘離伯章在左,長孫武在右,自居其中,三路進(jìn)兵。
鐘離伯章獻(xiàn)策道:“當(dāng)年蜀有四狼,今只剩下東方速,其驍勇有余,但智略不足也,況其已老。今聽南宮鴦?wù)T言,深入重地,將軍以兵擊之,東方速必?cái)?。敗后必走兩條路:左乃落津,右乃密駝。此二條路,皆山僻小徑,最為險(xiǎn)峻。吾愿與長孫武各引一軍,伏于山險(xiǎn),先以大石柴木斷塞其路,東方速可擒矣。若擒了東方速,便可長驅(qū)直進(jìn),踏平蜀兵!”
端木山道:“此非良計(jì),吾自有妙策?!?p> 于是鐘離伯章懷不平而退。
端木令其他部將拒守崇義城,以敵北冥靈瓏。諸路俱各調(diào)撥停當(dāng)。
卻說東方速兵臨宛城,南宮鴦來迎,徑到東方速帳下。
東方速問道:“近得足下之書,所陳密事,深為有理,奏聞吾王,故起大軍三路進(jìn)發(fā)。若輕松連下齊地?cái)?shù)州,足下之功不小。有人言足下多謀,誠恐所言不實(shí)。吾料足下必不欺我?!?p> 南宮鴦大哭,急抽劍欲自刎。東方速急止之。
南宮鴦?wù)虅Χ栽唬骸拔崴悪C(jī)事,恨不能吐出心肝。今反生疑,必有人使反間之計(jì)也。若聽其言,吾必死矣。吾之忠心,惟天可表!”言訖,又欲自刎。
東方速大驚,慌忙奪劍道:“吾戲言耳,足下何故如此!”
南宮鴦乃用劍割發(fā)擲于地,道:“吾以真心待汝,汝以吾為戲,吾割父母所遺之發(fā),以表此心!”
東方速乃深信之,設(shè)宴相待。席罷,南宮鴦辭去。忽報(bào)百里長蘇來見。
東方速問道:“汝此來何為?”
長蘇道:“吾料齊兵必盡屯于宛城。將軍不可輕進(jìn),待吾等兩下夾攻,賊兵可破矣。”
東方速怒道:“汝是看不起吾人?還是汝欲奪吾功耶?”
長蘇道:“又聞南宮鴦截發(fā)為誓,此乃詐也,昔春秋之時(shí)有刺客要離斷臂,是為謀殺慶忌也。未可深信。”
東方速大怒:“吾正欲進(jìn)兵,汝何出此言以慢軍心!諒汝父乃百里秋生有功于大蜀,否則早將汝以亂軍心之罪拖出去斬了!還不快快滾!”
百里長蘇受辱只得先退。
其后東方速自引一軍來取山陵關(guān)。
南宮鴦得知其事,暗喜道:“東方速若用百里長蘇之言,則吾齊敗矣!今所幸也!”
即遣人密到宛城,報(bào)知端木山。
端木喚諸將聽令:“前面虎崖,雖是山路,足可埋伏。早先去占虎崖闊處,布成陣勢,以待蜀軍?!?p> 遂令淳于泰為先鋒,引兵前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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