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夾谷戰(zhàn)

　　書接上回。

　　且說天賜良機，皇甫喚濮陽煌商議道：“今公孫商暗獻(xiàn)密書，令吾如此如此。”

　　濮陽煌道：“蜀賊多詐，百里長蘇多謀，或者是百里所使，恐其中有

　　詭?！?p>　　皇甫道：“他原是楚人，不得已而降蜀，今有滅國之恨，又何疑乎？”濮陽道：“元帥不可輕去，只守定本寨?；驮敢卉娊討?yīng)公孫商。如成，功盡歸元帥；倘有奸計，煌自應(yīng)對?！?p>　　皇甫大喜，遂令濮陽煌引五萬兵而進(jìn)。行了兩三程，屯下軍馬，令人哨探。當(dāng)日回報：“此去山谷道中，有蜀兵來也?！?p>　　濮陽忙催兵進(jìn)。蜀兵未及交戰(zhàn)先退。濮陽引兵追之，蜀兵又來。方欲對陣，蜀兵又退。如此者三次，延至次日午后。魏軍一日一夜，不曾敢歇，只恐蜀兵突擊。

　　方欲屯軍造飯，忽然四面喊聲大震，鼓角齊鳴，蜀兵漫山遍野而來。門旗開處，閃出一騎白馬，正是百里長蘇。

　　濮陽縱馬而出，遙見百里，心中暗喜，回顧左右道：“如蜀兵掩至，便退后走。若見山后火起，即回身殺去，自有兵來相應(yīng)?！?p>　　分付畢，躍馬出呼道：“蜀賊敗將，今何敢又來！”

　　百里道：“喚皇甫昌儀來答話！”

　　濮陽罵道：“皇甫大元帥乃金枝玉葉，安肯與賊相見！”

　　百里長蘇舉劍一揮，左有穆林翼，右有歐陽云常，兩路兵沖出。齊兵便退。行不到三十里，望見蜀兵背后火起，喊聲不絕。濮陽煌見此，便回身殺來。蜀兵齊退。

　　濮陽提刀在前，只望喊處追趕。將次近火，山路中鼓角喧天、喊聲震地，兩軍殺出：左有獨孤葉，右有令狐琮。山上飛箭如雨，往下射來。齊兵大亂。

　　濮陽煌知是中計，急退軍往山谷中而走，人馬困乏。背后獨孤葉引軍趕來，齊兵自相踐踏及落澗身死者，不知其數(shù)。

　　濮陽煌逃命而走，正遇山坡口一軍，乃是公孫商。

　　濮陽大罵：“狗賊無信！吾不幸誤中奸計也！”

　　公孫商笑道：“吾亦不幸也，本欲擒皇甫昌儀，今卻遇著你！速下馬受降吧！”

　　濮陽策馬奪路，往山谷中而走。忽見谷口火光沖天，背后追兵又至。濮陽煌見已無退路，自刎身死，余眾盡降。

　　嘉瑞帝連夜驅(qū)兵，直奔嵇羅城前下寨，收住軍馬，重賞百里長蘇及公孫商。

　　公孫商道：“商恨不得殺皇甫昌儀也！”

　　嘉瑞帝亦道：“可惜大計小用了。”

　　卻說皇甫昌儀得知折了濮陽煌，悔之不及，遂與夏侯賢商議退兵之策。既而只得上書乞援。

　　左丘太師見事態(tài)嚴(yán)重，奏令齊皇命南宮鴦往援，特遣鐘離伯章、仲傾兩兄弟，率銳卒先奔往援。

　　援軍未至，嵇羅城已失，丹桂城絕援勢成孤城。齊軍更被阻于途中不能至。丹桂城被東西夾攻，任太史軻如何堅守，耶律康如何驍勇，都不耐蜀軍攻勢之猛烈，遂城破，太史軻與城同亡，耶律康僥幸狼狽逃脫。

　　自此，蜀齊兩軍于安州光州境內(nèi)，大小十?dāng)?shù)戰(zhàn)，互相勝負(fù)，蜀軍雖有掠地，但終不能壓制齊軍。

　　時值臨冬，嘉瑞帝遂安置各城守備，整軍回國。齊國因也得喘息安穩(wěn)。

　　且說越年，風(fēng)云色變。左丘伯倫日益專權(quán)擅政，朝廷士大夫半皆其黨，順者昌逆者亡，齊皇已成傀儡。

　　一日，忽報齊國金武城守將公孫修與左丘太師派系不睦，率其部眾來降。

　　嘉瑞帝見奏大悅，即下詔拜公孫修為宣武將軍。嘉瑞帝此舉重封其職，欲以招來齊國將士故也。

　　公孫修果甚感恩，復(fù)以書去齊，招其友人慕容重。慕容見書，亦率部下五千人降蜀；慕容路上又邀其友人明錦城守將仲孫燾，帶其本部士馬共同投蜀。嘉瑞帝乃封慕容重、仲孫燾俱為宣隆將軍、宣儀將軍，三人俱大加賞賜。

　　左丘太師見報三處守將統(tǒng)降于蜀，心中大怒，詔命前將軍夏侯賢出兵收討仲孫燾。

　　夏侯賢率軍進(jìn)逼今蜀地安州，又命部將宇文準(zhǔn)、司徒參，領(lǐng)兵五萬攻秋錦城，再以部將爾朱容、拓跋紹攻魯陽城。齊將令狐申領(lǐng)兵協(xié)取秋錦城，掠蜀邊境人家千余。復(fù)乘勝侵其北陲，仇殺不休。

　　嘉瑞帝見齊兵連連來寇，憤道：“朕還未出兵，他卻急著來挑釁！”遂決意再起兵伐齊。

　　未及發(fā)兵，適逢齊國章隆城有部將呼延羅作亂。其太守以兵剿呼延羅，不料戰(zhàn)敗，太守乃被殺。報入朝中，左丘太師遣將軍公孫鐸討之，大小數(shù)戰(zhàn)，互有勝負(fù)，不能平服，因下詔征令狐申、宇文準(zhǔn)回兵，共討呼延羅。

　　夏侯賢圍旭光城，被獨孤葉出兵襲破之，折兵大半而回。獨孤葉又使公孫修招降拓跋紹、爾朱容。爾朱容復(fù)游說齊國將軍司馬意，三人皆降于蜀。嘉瑞帝皆重賞官職，以誘齊將。

　　公孫修又上言可趁此伐齊，若使風(fēng)云突變，奸臣被戮，新君登立，愛民練兵，動之又難矣。

　　嘉瑞帝欲從之，但忌前兩次之戰(zhàn)，又忌齊國名將長孫方舟、端木山、南宮鴦等人。

　　于是東方隆上表言曰：“凡今之事，已非獨隆之私怨，自當(dāng)坦之于心，須以較之利害。念此伐齊之舉，十有八九之利，實無一二之害，何得又言且待來秋？若齊主一旦懼怖，悔過遷善，內(nèi)修文德，外嚴(yán)武備，補備城邑，擇人守治，如此則進(jìn)不可攻，退無所掠，明秋之計已無及矣?！?p>　　適逢嘉瑞帝方與老臣令狐明治下棋，一局未完，適見東方隆表至，令狐即勸道：“想當(dāng)年先主雄霸天下，睥睨四方，又曾何懼？今陛下亦圣明神武，國富兵強；齊主無能，左丘淫虐，誅殺賢能，若往討之，可不勞而定，何必疑焉？今伐齊一事，陛下當(dāng)以裁之圣斷，何得與下臣區(qū)區(qū)辨論其可否也？”

　　嘉瑞帝尚猶豫，探得齊皇昇著實無能，懶理朝政，權(quán)臣左丘酷虐過甚，無辜誅戮大臣，強取民商貨物，百姓兵士皆憤怨。丞相長孫方舟參諫之，左丘怒而私矯圣旨，乃殺之并抄其家誅其族。

　　左丘太師并設(shè)立了濫刑酷法，以阻塞諫道。齊國朝野不安，上下離心也。

　　晉帝得知齊國今番情況，遂決意出征，擇日興師。命親王歐陽承彥為大元帥，率兵出永豐城；東方隆率兵出平章城；公孫商與降將拓跋紹、爾朱容、司馬意等出福安城；西門直政領(lǐng)軍出金武城；又命歐陽云常率軍出云陽城；穆林翼領(lǐng)軍出義安城；以百里長蘇為軍師指授方略。

　　諸軍既發(fā)，公孫商之軍首先報捷，戰(zhàn)俘齊將，并克三城；歐陽云常、穆林翼合兵攻克齊之明錦城，斬殺諸將；東方隆又進(jìn)攻克丹炎城，再拔平章城，斬殺守將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