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香蟹居生意尤其的不錯,趁著過年估計又是一大筆進賬,陳大相感覺自己在那兒有點兒礙事兒,所以拿著禿黃油端溜溜逛一圈兒就回府了。
感覺這過年的氣氛,天下都是一家,見到所有人都喜氣洋洋笑盈盈,難得的舒心。
躺在后院椅子上曬太陽,邊上一堆瓜子兒花生果脯,日子倒是真的舒服。
這古代空氣沒污染,呼吸間都是濃濃的太陽味兒,就像曬過的被子,一鉆進去就一股暖洋洋的氣息。
“求您幫個忙,讓我們進去見一面丞相大人……”
“是啊,犬子此事確實是有錯,我們是專程來賠罪的,求管家通融一下吧!”
“沒錯沒錯,管家,這是上好的野山參,您留著補身子,我們不會告訴丞相大人的……”
“不不不……我不能收,我不能收,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搗亂的話我馬……”
一陣聲音嘈雜,端的是從墻外傳來,陳大相無奈揉揉耳朵,真是想聽不到都難。
他們也忒過分了點兒吧,不知道我管家是老實人,不能欺負老實人不知道嗎?
左右瞧一眼,邊上有梯凳,陳大相搬過來爬上去一看,頓時笑了——
喲呵,這會兒想起來了嗎?還以為老子和兒子一樣囂張呢?
“喂……”
陳大相歪坐在墻頭上,遙遙一聲喊,算是幫管家給解了圍,不然忠心耿耿的管家非得被他們給煩死。
聲音一出,一伙子人都盯過去陳大相的方向,管家還沒開口,許杰立已經(jīng)仰頭懟回去:“你誰啊!看熱鬧的一邊兒去!”
管家在邊上默默退了一步,怕自己被這位的低智商給傳染了。
別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這位倒好,腦子長到嘴上去了。
邊上跟著的其中一人盯著陳大相半晌,臉色忽的一變,當(dāng)場就一個撲騰給許杰立按到地上:“快!快給丞相大人道歉!”
“他……”
許杰立正想說這人怎么會是丞相,畢竟丞相哪兒有爬墻的,然而腦海里閃過今天撞到的那人——
明顯,好像,是有點兒像……
神色明顯多了幾分慌張,雖然平常囂張跋扈,但這位可是丞相大人。
對方一句話,管自己有沒有錯,那小命兒都是留不下的。
“對……對不起……請丞相大人恕罪……”嘴里囫圇出聲,聽著不太熟練,估計因為道歉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的原因。
“求丞相大人恕罪,犬子知錯了,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犬子這次吧!”
邊上許洪呈也是跟著一跪。
一句犬子倒是讓陳大相知道了這就是傳說中,許家酒樓的許家父子,然而另一位……
轉(zhuǎn)過去眼神,瞧向之前開口的那位,總覺得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腦子有點兒抽抽,這怕不是老年癡呆的前兆。
倒是那人像瞧出來陳大相的想法,恭敬一拜開了口:“丞相大人,此處人多眼雜,要不我們進去說吧……”
他們剛才就是湊巧在這兒遇到了管家,所以趁著前后沒人,打算在這后巷密謀一下。
結(jié)果好巧不巧,竟然直接撞在了槍口上,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陳大相瞧一眼巷子口好像有人好奇往這邊看,似乎是瞧著這兒動靜奇怪,半晌點了頭:
“行吧,管家?guī)麄冞M來吧……”
“是,老爺?!?p> 管家點頭,帶著外面三人往正門口走,陳大相這才下去梯凳,讓人多搬了幾張椅子出來。
不多時間就見到三人緊張兮兮的進來,許杰立越走越緊張,遠遠的就能瞧見額頭冒汗。
陳大相忍不住笑,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這人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咋知道有一天會不會惹到惹不起的人。
然后你就栽了。
“坐吧!”陳大相躺在搖椅上隨口道。
許杰立正要坐下,卻被自己老爹一腳給踢到一邊:“跪著,你還有臉坐嗎?”
“……”悻悻癟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許杰立也是個人精,跪著就跪著,動作干脆利落。
許洪呈這才轉(zhuǎn)頭腆著臉笑:“丞相大人,我已經(jīng)教育過犬子了,他是因為初來睦疆城,所以太高興了,驚擾了丞相大人實在抱歉,實在抱歉吶!”
“是嗎?”陳大相抬眉笑笑:“我聽說你家這位公子,經(jīng)常在這睦疆城中橫沖直撞,反正出事兒就賠錢了事,你這個父親當(dāng)?shù)靡彩遣诲e嘛!”
“這個……”
許洪呈一時語塞,喉頭滾了滾:“不是不是……這都是誤會誤會……”
“你是說,撞著我這事兒,也是誤會嗎?”陳大相一抬手直接打斷了許洪呈一句話。
“不不……”許洪呈登時一陣緊張,自己說著說著怎么就忘了這一茬。
之前聽說香蟹居在打聽自己兒子的事情,尚且還沒覺得怎樣,直到清楚這香蟹居背后竟然是丞相大人。
許洪呈才驚覺事情大條。
忙著問自己兒子咋回事兒,也就是說剛才路上好像撞了個死老頭。
然而,一番打聽之后,終于確定了自己兒子撞了的是什么人……
許洪呈只覺得后悔,后悔之前沒好好管教自己兒子。
現(xiàn)在闖出來這等天大的禍事,掉腦袋都是輕的,只盼著丞相大人能網(wǎng)開一面,都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請丞相大人放心,這是最后一次,這許家少爺頑劣不堪,這次將他帶來睦疆城,也是為了讓他進入巡捕營歷練,在下一定好好管教,定然不讓他再出現(xiàn)這種事情?!?p> 正在許洪呈語塞之際,邊上那個年紀相差不太多的男人開了口。
滿打滿算的一句話,讓陳大相面露疑惑:“巡捕營?”
“在下巡捕營營長董懷成,和許家父子是同鄉(xiāng),所以會照顧一些,此事丞相大人若信得過在下,可以交給我。”
既然話已出口,也就不在乎多說兩句,董懷成還真打算大包大欖,把這事兒給裝自己兜里面。
陳大相笑笑沒說話,真當(dāng)自己是個傻子吧……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三人的關(guān)系。
同鄉(xiāng)嗎?可不止同鄉(xiāng)那么簡單?
“大人,不如今日去酒樓一聚,就當(dāng)做賠罪如何?”董懷成試探性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