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喬無!”
二人的聲音同時傳來。
白錦回頭便看見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笑容盈盈地向她走來。
“我們剛把東西放好,正好聽見有吵鬧聲,便過來看看?!狈备枧ぶ^說。
“吶錦姐姐,給你的糖葫蘆!”宋筠堯遞了根糖葫蘆給白錦。
“這是誰?”繁歌目光一冷,這位又給他撿了個什么回來?
寧缺極有涵養(yǎng)地拱了拱手:“在下寧缺?!?p> “寧缺?寧家人?”繁歌皺了皺眉。
“正是。”寧缺點頭。
“誒!你長得好秀氣,真好看!”宋筠堯眨巴著眼睛,旋即把手中的糖葫蘆遞了一個過去,“吶,吃!”
本以為這種世家公子哥兒不吃糖葫蘆,沒想到寧缺卻笑盈盈地接過,毫不做作地喂進了嘴巴。
宋筠堯笑瞇瞇地說:“我就知道你會吃,錦姐姐跟這臭小子都愛吃呢!”
“誰臭小子,你是不是打沒挨夠?”繁歌瞪著宋筠堯。
宋筠堯吐了吐舌頭。
旋即,繁歌問道:“剛剛的吵鬧聲怎么回事?”
聽罷,寧缺一臉歉意:“是我的哥哥與這位姑娘有點誤會,真是不好意思?!?p> 白錦無語望天,這倆貨咋不早點來,害得她又要講一遍!無奈,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描述了一遍。
回想起剛剛的場景,白錦總算一個哪里不對勁了。
寧缺,寧北雁,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其實非常奇怪。
看似寧北雁對寧缺極為厭惡,實則很在意他的想法。她敢說,若非寧缺的阻攔,寧北雁絕對敢把她丟下去。
聽到這里,繁歌開口了了:“寧缺公子,你跟你大哥……關(guān)系不好?”
寧缺苦笑:“算是吧?!毙聪袷巧聞e人追問似的,他拱了拱手:“那個,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小心?!?p> 說罷跟逃似的離開了三人的視線。
“咦?他跑啥???”宋筠堯歪著頭不解。
白錦咽下嘴里的糖葫蘆:“大概是,怕我們問了自己不小心說出來了吧?!?p> 白錦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這兩個人絕對有故事??!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知曉其中的內(nèi)幕了。
每個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四大家族之所以是四大家族是因為他們的祖祖輩輩承旁人所承受不了的責任,歷旁人未歷之事。
白家亦是如此,白家的故事,一直是白錦藏在心底地秘密。
寧缺沒來找過他們,寧北雁也沒有再來找麻煩。
夜幕降臨,飛舟上涼風習習,再過一個晚上便可到達主城。
白錦站在撐在欄桿上,把玩著竹哨。
“姐。”繁歌從背后走過來。
他的目光停留在竹哨上,瞳孔一縮,他開口道:“姐,這竹哨……”
白錦轉(zhuǎn)頭,微微一笑,將竹哨遞給他,“這是遇見你之前在一個小弟弟那買的,看著挺精巧的?!?p> 繁歌放下心中地疑慮,接過竹哨,觀摩了一會,旋即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吹過嗎?”
白錦一愣,她突然才意識到,她似乎真的沒吹過。
她拿過竹哨,緩緩靠近嘴巴……
“唳——!”
一聲凄慘的鳥叫聲劃破夜空——
頓時,飛舟上吵鬧了起來。
“這是什么東西???!”
“好大的鳥!”
“天吶這大風!”
白錦把竹哨緊緊握在手中,抬頭看著在飛舟頂端盤旋的大鳥。整個飛舟都被大鳥的身形籠罩住,毫不夸張的說,真可謂是遮天蔽日!
大鳥的翅膀扇動得極其緩慢,然而每一次的扇動都帶來一陣狂風。
飛舟搖搖晃晃,一行人踉踉蹌蹌。
“莫非這是陵西風行者……怎么會是它……”白錦喃喃道。
繁歌扭過頭,大聲問:“陵西風行者?那是什么?”
狂風又起,不知從哪里帶來一陣風沙,刮得人睜不開眼。
繁歌立馬拉住白錦,將劍狠狠地插在地上。
“后面再跟你解釋”白錦用袖子擋住臉。
“呸呸呸!好多沙!”說罷,繁歌一陣猛咳。
“快進艙內(nèi)!”
“沒用了!飛舟都快墜了!進去等死嗎!”不知道誰在憤怒的大喊。
“行路嶺的風行者!我們無意冒犯!還請寬宏大量!放我們過去!”飛舟上的人大喊道。
“風行者這是怎么回事?以往從來不主動招惹人!”
“是??!媽的,畜生終究是畜生!”
“唳——!”回答他的,是一聲愈來愈凄慘的叫聲,風行者的翅膀,直愣愣地拍了過來!
“啊——!”慘叫聲愈來愈遠,直到消失不見。
“媽的!老子跟你拼了!”
“看來這風行者是不會放過我們了。不如,我們跳吧?”白錦逆著風,壓低聲音說道。
繁歌一驚,“跳下去??”
白錦點點頭,在大風之中,連點頭都是如此困難。
“與其他們激怒風行者,不如我們先走,等到了可以御劍的高度,你速念訣,一定要凝神?!闭f罷她看了看四周,“筠堯呢?”
繁歌回道:“我早就沒看見她了,所以才來找你的?!?p> 飛舟搖搖欲墜,再來兩翅膀,八成就沒了。
“好了別管她了,跳吧!”繁歌握緊雙拳,他一定可以凝神念完訣!
繁歌緊緊拉著白錦,白錦看著面色發(fā)白的繁歌,不由的愣?。骸澳憧指??”
繁歌搖搖頭,沒有說話。
三。
二。
一。
二人同時起跳,飛舟則在他們跳下去的片刻,帶著旋風,不受控制地朝下面栽下去——
墜落的感覺……這種無助的墜落感……讓她感覺自己的魂魄跟不上自己的身體……
遭了!她忘了她是借尸還魂的返魂人,她的靈魂和身體還沒有契合!這種高強度的墜落……
墜落……
白錦感覺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地迷失,繁歌拼命想抓住白錦,然而卻使不上力。
“阿姐,走啊,我們回家!”朦朧之間,霜霜正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阿錦吶,快過來,你最愛吃的紅豆酥有給你留哦!”娘親跟爹爹坐在家中的后院里,在不遠處溫柔地沖她們招手。
“娘……爹……”白錦喃喃,淚流滿面。
“阿姐,走啊!”霜霜拉著白錦往爹娘那兒走。
白錦抹了抹淚,擠出一絲笑:“好,我們回家?!?p> 一陣殺豬般的琴音響起……
白錦皺了皺眉。
繼續(xù)響……
周圍的事物極速虛化,霜霜,爹,娘的影像全都碎成了渣。
白錦眼里彌漫著恐怖的氣息,她緩緩睜開眼……
“誒?你醒啦?看來這曲子還真有點用呢!”身著一身白衣裹著纖瘦的身體,眉宇秀氣的姑娘掛著溫柔的笑,看著她。
白錦環(huán)顧四周,視線落在了白衣姑娘面前的琴上……
再看了看滿目柔情的姑娘,她懷疑她剛剛聽到的殺豬般的琴聲是錯覺。
“咦?你想聽我彈琴嗎?”感覺到她的視線,白衣姑娘驚喜地問。
“啊……啊……?。 卑族\想連聲拒絕,然而發(fā)出的聲音卻是一連串的啊音,一個別的字兒都說不出來!
白衣姑娘了然地點點頭:“果然,頭一次用這琴譜,到底不能趕上他們……”
說到一半,碰上白錦疑惑地目光,她笑道:“啊,是這樣的,我撿到你的時候你渾身是血,不過我檢查了一下……這血好像不是你的……嗯不過!雖然血不是你的,但是你的靈魂很奇怪,感覺像是要離體了似的……小女子不才,恰好懂些安魂的音律,特意幫你穩(wěn)定了下來!”
白錦默然,還好只是個半吊子。
這叫懂音律??
這殺豬般的調(diào)子是懂音律的人可以彈出來的?
天,在逗她吧!
白錦指了指喉嚨,配上一個攤手的動作。
白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個……這曲子……我還不是很熟……所以可能出了點意外……啊不過!我用曲子幫你調(diào)理兩天應(yīng)該就好了!”
還要用曲子調(diào)理?
一如既往殺豬的調(diào)子?
白衣女子是個爽快人,說調(diào)理就調(diào)理,立馬抱著琴在她面前坐定。
優(yōu)雅地起手,落下……
殺豬般的調(diào)子響徹整個屋子……
白錦一臉生無可戀,拼命沖白衣女子搖頭。
然而,白衣女子沉浸在自己的琴聲中,一點都沒看見白錦的生無可戀……依舊優(yōu)雅地彈奏著殺豬的調(diào)子……
忍……
忍無可忍!
白錦迅速環(huán)顧四周,終于在房間角落發(fā)現(xiàn)了筆和紙。
她連忙跑過去拿著筆寫了幾個大字,放在白衣女子的琴上。
琴弦被擋住,白衣女子彈不了了,只見面前的紙上寫著:“有沒有見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跟我一起的?!?p> 白衣女子偏著頭,想了想,說:“沒有,我看到你的時候就你一個人?!?p> 白錦皺眉,拿過紙又寫到:這是哪里?你是誰?
白衣女子撅了噘嘴:“我是扶久,偶然來此住下,至于這里,這里是行路嶺,對了,還沒問你叫什么?要去哪兒呢!”
是行路嶺,他們在行路嶺上空墜落,沒有問題。那繁歌應(yīng)該也在行路嶺,只是不知道,他如今是在哪里。
白錦提筆:喬無,主城。
扶久點點頭,“嗯,穿過行路嶺就是主城了,你修養(yǎng)好,再去也不遲?!?p> 白錦:我想找到他。
扶久看罷有些犯難:“行路嶺太大了,找一個人跟大海撈針一樣呢!……哎好吧好吧,我會盡力幫你找,你先修養(yǎng)好,你的靈魂還不是很穩(wěn)定呢!”
“我給你彈一曲,你可別打斷我哦!”
白錦瞪大眼睛……
接下來,就是扶久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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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無書
第十六章修改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