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兒,快帶著你堂兄走,我們只怕要頂不住了?!币蛔弦洛\袍的婦人揮劍阻擋住三人的進攻,額頭盡是汗水,發(fā)髻也有些凌亂。
被婦人一把推開的白衣少年一手執(zhí)劍,一手攬著昏過去的堂兄,也十分狼狽,黑亮的眼睛里隱有淚光:“娘,我不走,我不能把你們留在這里,哪怕拼不過,一家人死在一起就是了?!?p> 紫衣婦人拼盡修為,將他們兄弟護在結(jié)界之中,身后被擁上來的人砍了數(shù)刀,嘴角的血不由得就流出來了。
白衣少年嘶聲力竭:“娘!”
“卓兒,聽話,快走,我已經(jīng)欠盛家太多了,要記得娘教你的話,無愧于心,頂天立地?!闭f完,她將包裹著兄弟二人的結(jié)界送出。
白衣少年護著堂兄,看見無數(shù)刀光劍影打在結(jié)界面上,卻傷不到他們分毫,他用力捶打著結(jié)界,一邊想沖出去救他娘,一邊又擔心白費了他娘的苦心。而在結(jié)界飛出的瞬間,他看到他娘被團團圍住,半跪在中間,隨著刀劍的揚起,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視線,想來已是最悲慘的結(jié)局。他只覺得淚水在臉上干了,整個人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
然而,他還顧不上悲痛欲絕,因為已經(jīng)有人御劍追來,這結(jié)界就算是他娘拼盡全力修成,也終究會有消失的時候,而他必須提起精神,借助這用命聚成的結(jié)界護住堂兄的命,如此,他娘才不算白白犧牲。
他擦擦臉,將堂兄放下,站起身,目光凌厲地看著身后追來的三人,靠的最前的那人對上他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涼,待三人并駕齊驅(qū)后,準備共同向結(jié)界發(fā)起進攻。
而白衣少年將劍負在背后,風透過結(jié)界將他的黑發(fā)白衣?lián)P起,頗有些決絕的氣勢,與三人倒也能抗衡。
中間那人厲聲道:“盛卓,勸你不要再做無畏掙扎,老實和我們回去,免得受皮肉之苦!”
盛卓不理,閉上眼睛,將食指與中指并起,口中念起咒語,手中開啟陣法手勢,結(jié)界周圍開始出現(xiàn)白色耀眼光芒。
“不好,他要使用皆滅訣!”
三人俱是面色煞白,威脅道:“盛卓,皆滅訣會把你堂兄也殺掉,況且,你自己可有那功力發(fā)動訣法嗎?”
盛卓睜開眼睛,眼角泛紅,竟將結(jié)界破開一道縫隙,他迅速脫離結(jié)界之外,左手將結(jié)界向更遠處送走,右手伸展開一翻轉(zhuǎn):“那便看我能不能?”
白光刺的四人都睜不開眼,盛卓也是抱著必死的絕望與他們決一死戰(zhàn),所以用盡修為來催動訣法。
待白光散去,盛卓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墜落,想睜開眼睛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卻連那些微力氣都沒有,罷了,只恨自己年紀輕、修為弱,無力護家族周全,下一世,只盼自己的成長快過現(xiàn)實的殘酷……
“云大人,就是他,不知道從哪兒掉下來的,將我們的邊防林界砸壞了?!?p> “嘖嘖,這得是多大的功力才能把幻林這邊防都沖破啊。”
盛卓感覺到自己身邊圍了許多人,但只能隱約看到人影,看不清楚他們的面目,這是哪里?
最后,他只記得一個清冷的女聲淡淡說道:“罷了,抬進去救治吧?!比缓缶蛷氐资チ艘庾R。
再次轉(zhuǎn)醒,盛卓是被窗口投進來的陽光晃醒的,想抬起右臂擋住陽光,卻發(fā)現(xiàn)這手像是斷了一般,不由得就倒抽一口涼氣。
“哎,你醒了?”
盛卓被陽光晃的瞇著眼睛,想出口詢問,聲音卻嘶啞得厲害:“這兒是哪?”
一個桃紅衣服的少女端著個茶杯走過來:“你傷的可重了,這嗓子也啞的厲害,快別說話了——噢,這陽光有些刺眼是吧,我?guī)湍惆汛白臃畔拢覒T是個粗心的人,你可別介意哈?!?p> 紙窗放下,陽光終于不在那么耀眼,盛卓終于睜開眼睛,只見一個挽著雙髻的鵝蛋臉少女笑瞇瞇地看著他:“你要不要喝口水?”
盛卓艱難地點點頭,少女將他扶起,喂了幾口水,經(jīng)過清水的滋潤,盛卓覺得舒服了許多:“多謝,還未請教姑娘名諱?”
“我啊,你就叫我桃灼就好了?!?p> 盛卓慢慢咬牙撐著身子坐起來:“多謝桃灼姑娘的救命之恩。”
桃灼放下茶杯,轉(zhuǎn)過身道:“你可謝不到我頭上,我不過是個聽吩咐的丫頭罷了。”
盛卓撫著胸口:“那請問,這是哪里?”
桃灼眼神有些飄忽:“我家大人說了,你不必知曉這是何處,只安心養(yǎng)好傷離開就是了?!?p> 盛卓一下子想起自己暈倒之前有人喊起的“云大人”,還有那個清冷的女聲,想來此地主人并不想多惹是非,便點點頭。
桃灼繼續(xù)說道:“我家大人還說,讓我們不要向你打聽你從何而來、因何受傷,只用心照顧你康復就是了。所以啊,你就踏踏實實地在這里暫時住下,早日養(yǎng)好傷,就能早日離開了。”
“那不知,我該如何回報你家大人的恩情?”
“這個不用,我家大人向來心善,你也不是她第一個施以援手的人,我們幻,額,從來不求回報的。”
盛卓聞言,道:“那你家大人不怕自己救回一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人嗎?”
桃灼拿起一塊布墊著,將藥碗端過來:“我家大人會看人的品格命運,她看中要救的人,我們就從來都不懷疑。同樣的,被救的人也同樣也會對我們心有疑慮,所以,這碗藥是救命還是害人,也全在你是否相信我們了。”
盛卓從被子里拿出一只手:“我自是相信,若非你們,也沒有此刻的我了,這樣的恩情,我必定回報,不教好心白費。”
說完,猛地端過藥碗,將一碗黑漆漆、苦兮兮的藥汁灌進口中。
桃灼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你,你不燙嗎?”
盛卓被藥哭得暫時失去知覺,聞言才看見手上通紅一片,忙將手背到身后,反復揉搓:“無妨?!?p> 桃灼忙轉(zhuǎn)身倒了一杯清水,而盛卓則趁著桃灼轉(zhuǎn)身的瞬間,快速甩手,無聲說道:“燙,嘶,好燙?!?p> 等桃灼轉(zhuǎn)身將茶杯送過來時,盛卓又恢復那樣鎮(zhèn)定的神態(tài),只是臉色有些發(fā)紅。
“你快喝口水吧,那藥又熱又苦,你著什么急呢?”
盛卓接過水杯時,還不忘說聲多謝,然后才咕咚咕咚喝起來。
圼忻
開新文啦,第三本書,每晚八點至少一更,要堅持到年底不斷更|?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