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秦羽壓著楊二回到小雪家里時,孟小西正好提著兩顆頭顱回來。
他隨手將頭顱扔在地上,然后就急著去翻那本《劍少百戰(zhàn)篇》。
“飛天白狼……三招,幽蛇……三招??!”
“?。?!”孟小西合上書,大喊一聲,不甘道,“為什么我殺他們兩個,一共用了八招!”
“也許……是因為你同時對付兩人?!毙⊙┚尤粫参咳恕?p> “我家少爺當(dāng)時可是同時對付他們?nèi)齻€!”玉竹潑了盆冷水。
孟小西唉聲嘆氣的蹲到墻角畫圈,不想理她們……
秦羽聽著夸贊,臉上卻沒半點表情。
他對小雪招了招手,指著地上的楊二說道:“他就是殺你爺爺?shù)膬词郑悻F(xiàn)在可以親手報仇了?!?p> 小雪眼中有恨意,卻并沒有下手。
“怎么了?”
“現(xiàn)在殺他,總感覺……只能算是劍少給爺爺報了仇……”
“那我?guī)湍懔粝滤墓访?,一年后,讓你親手打敗他,取他性命!”秦羽說道。
“喂喂!你們當(dāng)老子是空氣嗎?”楊二蜷縮在地上,嚷嚷道,“老子的命,憑什么由你說了算!老子現(xiàn)在就咬舌自盡!”
楊二咬牙切齒,似乎真的下了決心。
秦羽卻不慌不忙道:“一年后你若是贏了面前這個女孩,本公子就放你離開,絕不食言!”
“她可才剛剛開始修煉?!庇裰駧颓坏馈?p> 這絕對是個誘惑。
楊二心動了,但他還是惡聲道:“不行!老子懶得等一年。除非……除非你好好安葬王寡婦!”
“你小子也會良心發(fā)現(xiàn)?”孟小西嗤道。
“老子懶得管你怎么說,老子只知道,她是唯一一個不要錢就肯幫老子做事的女人!老子剛才也沒打算殺她,是她自己傻!她真他么傻……”楊二的語氣雖然狠,聲音卻有些哽咽。
“答應(yīng)你了!”秦羽丟下一句話,走出大門。
片刻后。
“啾~嘭!”
屋外一朵彩色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開。
“這是……飛雨城的七彩傳令箭!”
……
一個時辰后,地面輕微震顫起來,一隊飛騎疾馳而來。
秦羽和大家在村口等著,楊二跪在地上,全身穴道被封住。
見到秦羽,飛騎隊首領(lǐng)用力拉住韁繩,座下的馬兒一陣嘶鳴過后,穩(wěn)穩(wěn)的停下。他身后的所有馬匹也都整齊的停下。
首領(lǐng)下馬抱拳,聲音低沉渾厚:“飛騎衛(wèi)前來待命!”
“免禮,”秦羽一招手,指著地上的楊二,吩咐道,“這人殺我飛雨城子民,罪大惡極,帶回死牢關(guān)起來,聽候發(fā)落!”
“領(lǐng)命!”
“還有,這位姑娘叫夏如雪,帶回城去,安置在劍少府。”秦羽說著,遞過去一封信,繼續(xù)道,“這封信交給城主,他老人家知道該怎么安排。”
“是!”
飛騎衛(wèi)首領(lǐng)雙手接過信,揣進懷里。
臨別。
小雪心里滿是感激,卻不會表達,只知道流淚。還是玉竹安慰了半天,她才上了馬。
飛騎衛(wèi)收下命令,干凈利落的策馬而去。來的快,去的也快。
孟小西不禁感嘆:“外面的人都說飛雨城的飛騎衛(wèi)做事干凈利落,來去如風(fēng),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一切風(fēng)平浪靜,秦羽留下錢財,吩咐村里人厚葬三位死去的村民。
之后秦羽便再次上路。
“總算風(fēng)平浪靜了?!庇裰裆钗豢诹珠g清新的空氣,頓時神清氣爽。
“只是解決了一只跟上來老鼠而已,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秦羽一點都不樂觀。
“為什么?”
“因為我們終究還是被那只老鼠拖住了。前面不知道來了多少人!”
秦羽這么一說,玉竹頓時沒那么輕松了。
孟小西卻毫不在意,笑道:“我對前面有多少人沒興趣,倒是很想知道你小子是怎么弄到的解毒丹。聽說蘇大小姐雖然是個美人,卻比千年寒冰還冷,很不容易接近,尤其對男人來說!”
秦羽沒有理他,倒是玉竹說道:“我家少爺天賦異稟,外表俊朗,得到蘇大小姐的青睞很奇怪嗎?”
“我怎么就沒這種狗屎運呢?”孟小西摸著自己的絡(luò)腮胡子,追問道,“那你們現(xiàn)在是去找蘇大小姐?”
“當(dāng)然!”
“那我跟定你們了!早就想一睹蘇大小姐的風(fēng)采了!”孟小西說著,一躍跳上樹梢,招手道,“來比比身法!我腦袋雖然比不上你,但身法絕對比你強!”
“就你那五大三粗的樣,還比身法?”秦羽鄙視一眼,背起玉竹,一躍而起,“背個人本公子也能贏你!”
“放屁!”孟小西率先動了。
很快,兩道身影在密林中飛快穿梭。
密集的樹枝輕易被躲過去,絲毫沒有影響兩人的步伐。
“少爺加油,就快追上了!”
“少爺威武,咱們領(lǐng)先了!”
“唉呀,他居然追上來了……”
林間除了衣袂飄飛的聲音,就只剩下玉竹的笑語。
追逐兩個多時辰,一直沖到百葉林的盡頭,林外的小鎮(zhèn)依稀可見,兩人還是沒分出勝負。最后,兩人同時出林。
“想不到你長的五大三粗,身法卻這么好?!鼻赜鹇晕⒋瓪猓澷p了一句。
“少謙虛了,你背著個人,眼睛還不好使,居然能跟我一樣快!”孟小西喘著氣,看著前面濃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小鎮(zhèn),問道,“那是什么地方?”
“雨化鎮(zhèn),顧名思義,天上的雨到了雨化鎮(zhèn),便化雨成霧。所以這鎮(zhèn)子里幾乎一年到頭,都是濃霧彌漫,極少有晴朗的時候。”秦羽邊走邊說,“我在那里有個熟人。”
他一直背著玉竹。
玉竹也很享受這種貼在秦羽背上,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的感覺。
可惜,這感覺很快就被一雙雙吃人的眼神給破壞了。
那一雙雙眼睛隱藏在濃霧中,盯著秦羽,像是生怕他跑了。
“少爺,他們是要吃人嗎?我怎么有種羊入狼群的感覺……”玉竹貼著秦羽的耳朵小聲問道。
秦羽掃了一眼濃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人群,平靜道:“這些烏合之眾如果算是狼,那少爺就是虎!”
“猛虎也架不住群狼?!泵闲∥饕荒樰p松的打趣道。
“那倒是,不過,”秦羽笑道,“咱倆決戰(zhàn)之前,你肯定不會看著我死!二虎可敵群狼?。 ?p>
“誒誒!自己的事自己做,別指望我?guī)兔Γ 泵闲∥鲾嗳痪芙^。
兩人邊走邊說,就在這時,一名四十多歲,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從濃霧中走來。
一看見秦羽,中年人便擠出滿臉笑容,小跑著上前,躬身道:“少主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
“孫老板,你這么客氣,我會不習(xí)慣的。”秦羽笑道,“這次還是在你的望月樓落腳,還是那間房!”
“沒問題!這邊請。”孫老板在前面帶路。
望月樓很快就到了,濃霧中的那些人紛紛跟了過來,住進了望月樓周圍的一些酒樓、客棧。
“別管那些人,咱們進去再說?!睂O老板帶著大家進了望月樓。
大廳里的一個伙計小跑過來,招呼大家進了角落處的一個雅間。
秦羽坐下后,指著孫老板,介紹道,“這位是孫老板,以前是飛雨城的侍衛(wèi)。我小的時候,他救過我的命!”
玉竹聽完,拱手跟孫老板打了個招呼,孟小西也點頭示意。
秦羽繼續(xù)道:“孫老板可是個奇人,做侍衛(wèi)深得我父親喜歡,現(xiàn)在做生意也是風(fēng)生水起。”
正說著,小二端了一個大盤子進來。揭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的擺著幾條蓮花糕。
“嘿嘿,少主每次來,肯定要吃這蓮花糕。所以小人特意命人準(zhǔn)備了一份,趁熱吃!”孫老板笑瞇瞇的說著。
秦羽突然覺得,眼前這副笑臉?biāo)坪跤行┠吧?p> “老孫啊……小人這兩個字不適合你!”秦羽拍了拍孫老板的肩膀道,“當(dāng)年我跟著侍衛(wèi)出城,路上遇到埋伏。所有侍衛(wèi)都死了,只有你硬撐著帶我逃了出去?!?p> 頓了頓,秦羽繼續(xù)道:“一路逃竄,咱們兩天兩夜沒吃飽飯。你扯下臉皮去偷了一盒蓮花糕,卻一塊都沒吃,全給了我!你知道當(dāng)時最令我感動的是什么嗎?”
“不是你幫我偷了多少糕,而是在我吃糕的時候,你站在土堆上,仰天大吼——我老孫就算死,也要護少主安然回城!”
說到這里,孫老板的眼眶濕潤了。
秦羽遞過去一塊手帕,微笑道:“我還是喜歡你稱自己老孫!”
“老孫明白了!”孫老板接過手帕,偷偷擦了擦眼角。
“來,一起吃!”秦羽笑著將盤子往孫老板面前推了推。他趕緊拿起一塊,塞進嘴里,笑瞇瞇的咀嚼。
蓮花糕入口即化,咽下后,鼻尖還有一股淡淡的蓮花香。
玉竹一連吃了好幾塊,贊不絕口。孟小西卻只喜歡吃肉,對這些糕點不屑一顧。
眾人吃的正起勁,小二突然急沖沖的跑了進來,懷里還抱著一口大箱子。
“什么事這么驚慌?!”孫老板冷厲的掃了一眼。
小二將箱子往桌上一放,氣喘吁吁道:“我剛才準(zhǔn)備去買些豬肉,結(jié)果在路上被那些人攔下來。他們將這個箱子塞給我,逼我抱回來……”
秦羽聽完,伸手捏住箱子上的繩子,輕輕一碾,繩子瞬間崩斷。
打開箱子一看,里面堆滿了小冊子。
“這……這種冊子,好像是用來寫挑戰(zhàn)書的!”孫老板說著,翻開一本冊子,上面果然是挑戰(zhàn)書!
大家一起翻閱,發(fā)現(xiàn)這些全部都是挑戰(zhàn)書!
挑戰(zhàn)者的姓名不同,但被挑戰(zhàn)的人都是同一個——秦羽!
“哈哈,這下你麻煩了!”孟小西幸災(zāi)樂禍,起身道,“都是挑戰(zhàn)你的,不關(guān)我的事,我先出去避幾天,免得被波及。哈哈哈……”
說吧,他真的離開了望月樓!
“不講義氣!”玉竹哼了一聲。
“他只是想看看少爺我有多少斤兩!”秦羽毫不在意道,“畢竟他最終的目的是挑戰(zhàn)我,現(xiàn)在袖手旁觀,多了解一點我的底細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