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又淡薄的眉眼,如畫般望進(jìn)湖水的盡頭。叛央的黑衣在湖邊風(fēng)的吹拂下層層綻開,宛如一朵水邊睡蓮。
她思索片刻,從風(fēng)里聽到了遠(yuǎn)處來人的腳步聲。時候等不及了。她突然伸手,朝著湖水里猛地一撥!
湖邊,湖水一下蕩漾起微瀾,然后,一片一片的波紋越來越大,擴(kuò)散開,到湖中心的時候,波紋一下泛出潔白的光芒來!
就快了!
叛央從袖里取出一株淡白色的花朵,花朵在湖邊散發(fā)氤氤香氣。那香氣從湖面上彌散開來,勾引的水中的某樣物體動了動!
然后,整個湖水宛如一灘池水,平靜下來。
從湖中心升起一個金色的小東西,它似乎才剛剛有了自我意識,正迷迷蒙蒙中,伴著誘人的花香,開始興奮的靈活躍動起來!
是勾魂花。這種花有能夠引誘靈魂的作用。既然叛央知道她這次要拿的東西是靈魂化作的小金鯉,那么她身上提前帶著勾魂花這種東西就不足為奇了。
叛央俯身,半跪在湖邊,將白色的花朵探入水里。
小金鯉晃晃悠悠的朝她游過來,整待撲入她的手掌心里……
“嘩啦——”一聲,在叛央的面前憑空升起一束水幕,小金鯉被水幕的升起嚇了一跳,飛快的縮入湖水中,眨眼沒了蹤跡。
叛央的頭發(fā)身上都是濕的。她沒有生氣,只是默默起身站立,轉(zhuǎn)身望向一邊——
“居然是魂化金鯉!”背后的樹林里走出一個白衣白袍的青年,此刻正看著湖水發(fā)愣:“想不到這片林子里也能化成此等寶物!”
“師兄。你驟然出現(xiàn)在此,是想要做什么?”叛央的語氣很委婉,也算得上客氣。
但是那突然出現(xiàn)的青年多一句話都沒給她,也沒為自己打濕叛央的事多一句解釋。
但是他,倒是首先注意到了叛央身上爐鼎的紋路。
“你這爐鼎怎么會跑到這里來。這不是你呆的地方?!蹦侨藦街弊叩胶厑?,看了看湖水:“躲到這里面去了,怎么把它給弄出來呢?”
隨后,他一眼盯上了叛央手中持著的勾魂花:“好東西!借我用用!”
但是卻一手抓空了。
再看,卻發(fā)現(xiàn)叛央手持勾魂花,遠(yuǎn)遠(yuǎn)地站立在據(jù)他一米左右的位置上,面上笑意不變,只是問:“師兄還未回話,方才拿水打濕我,是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那人似乎被這句逗笑了:“難不成還能是想要跟你雙修不成?!?p> “快點(diǎn)!別廢話,把那花給我!耽誤了正事,你賠得起嗎!”那人又飛身上前來,欲要搶花。
他心里著急,生怕有人這時候過來,也感知到此地的靈異波動,先他一步搶了這小金鯉,讓鯉魚認(rèn)主。到時候,就誰也奪不走了。
但他越著急,越發(fā)現(xiàn)下一秒,叛央就又在距他一米開外了。
那師兄也不傻,覺得這肯定是有人給了她什么寶貝。但是礙于面子上,也開不了口說好話。只是用命令的口氣頤指氣使道:“快點(diǎn)把花給我!”
“一朵花而已,至于這么寶貝嗎?”
“一朵花是不怎么重要。”叛央將淡白色的小花朵湊到臉前,花朵的香氣頓時更加濃郁了:“但是師兄你,還未對弄濕我衣服的事做解釋呢?!?p> “你要什么解釋?”那男子愣在原地,不可置信道:“難不成你還要我給你道歉不成!”
“道歉就不必了?!迸蜒牒谜f話的點(diǎn)點(diǎn)頭,就在那宗門男子覺得她畢竟還是怕自己的時候,又接著說:“畢竟只是道個歉,你又沒什么真正損失?!?p> “損失的是我。所以師兄你,如果愿意自己也跳進(jìn)這水里一趟,你我就算扯平了?!?p> “你說什么?!”那宗門子弟已經(jīng)怒了,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和怒火沖天:“就憑你!你算什么東西!”
“不過區(qū)區(qū)為人戲耍的爐鼎罷了,也敢跟我這兒叫囂!”那人是真的怒了,張手一擺間,湖邊的水流頓時有如有了生命般,飛速旋轉(zhuǎn)著起來,一左一右形成了兩道水龍!
原來是水靈根的修士。當(dāng)真……無用。叛央唇邊勾起一抹微笑,轉(zhuǎn)頭看向湖邊,發(fā)現(xiàn)此刻那先前偷偷溜掉的小金鯉,也被這里濃郁的花香和驟然閃動的靈氣吸引了過來。重新出現(xiàn)在湖邊,男子的背后。
可惜男子正無知無覺,他只想著要立馬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爐鼎一個教訓(xùn)之時,叛央對他身后勾勾手,那只正藏在水里的小金鯉一下子躍了出來,朝她再次歡蹦亂跳的撲過去!
那修士那肯干,手邊召出的水龍頓時一并朝著叛央襲去!
“你在干什么!”突然空中一聲厲喝,一道長劍破空而來,還未接觸到,水龍就因這猛烈的靈氣震蕩而碎裂成數(shù)塊兒,變成小水流走了。
而就在此時,叛央手里,小金鯉一下躍入她的脈門,頓時靈肉合一,兩者契約完成。
那弟子還沒來得及惱恨,就一眼被那沖出來攪亂了局的劍給嚇回了魂:“師、師兄!”
看他匆忙跪下,叛央大概就知道來人是什么地位的了。然后抬眼一瞧,呦,這不就是——
剛才比武臺上那個“裝逼兄”么!
當(dāng)然“裝逼兄”也只是她自己給起的外號而已。此刻這人救了她一把,她頓時對此人的觀感上升,刮目相看起來。
葉嵐城正立于一棵竹尖上,空中回旋的飛劍在破損了水龍之后,一眨眼回到他手中。
他那一身白衣飄飄,周身不染纖塵,跟此刻地上的那位比起來。
叛央只能說,同樣的宗門服飾,穿出了不同的逼格。
有些人你比不了。
“為何對同門子弟動武?”葉嵐城站在竹葉尖,眼神不怒自威,他作為全宗的大師兄,一直擔(dān)當(dāng)著管教宗門內(nèi)子弟們的職責(zé)。
“師兄,師兄!是她搶我的東西?。 蹦枪蛟诘厣系难壑橐晦D(zhuǎn),想起了惡人先告狀。
叛央輕嗤一聲,沒創(chuàng)意。不知道這些都是她玩兒剩的么。
葉嵐城眉峰一皺,同時也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叛央。叛央似乎才想起了什么,慢慢的、慢慢的也跟著跪下去,行了宗門內(nèi)最標(biāo)準(zhǔn)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