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長得的確不錯的小姑娘。想必,這就是那小侍女的小姐了。
叛央打量著少女的同時,她們乘坐的馬車“咯噔”一下,靠在枕榻上的少女,因為被震了下,眼睛一下睜開。
然后,她看著坐在地面上腳踏的叛央,說:“小紅。你看著我做什么?”
“小紅”這名字……
啊,更加糟心了怎么辦。
叛央起身,想要做點什么,冷不防摸到自己頰邊的面紗,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帶著面罩的。
寬大的布料,幾乎將整張臉都遮的嚴嚴實實。平時不掀開來看根本看不出來。但是現(xiàn)在……
可能因為剛才睡覺的緣故,面紗翻起來了,整張慘不忍睹的臉就這么露在外面。
“啊,小紅?!蹦悄昙o看上去就不大的小姐,愣愣的盯著她看,說了句:“你好丑哦?!?p> 小紅……
叛央扭了扭手腕兒,覺得自己還是給這個小丫頭一點教訓好了。
很多時候,你該知道什么叫做“禍從口出”,或者是:“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這時候,馬車突然又“咯噔”一聲,徹底停了。
叛央伸手將臉上的面罩蓋上,然后順手扶了小少女下車。
兩人都下車之后,才發(fā)覺自己來到了個什么樣的地方。
這是一座沙漠之城。
顧名思義,是沙漠中往來的商城。前來西域的茶商們,售賣中原的茶葉、絲織品、等等,與西域的人們換取毛皮、食水,和金子。
這條商路,在這個時代,成為了連接西域與中原最為繁華的一條商路。
這邊,小姐的父親,就是個中原茶商。此次出行,就是帶著自己的女兒來西域買賣茶葉等等,賺取一定銀錢。
叛央作為小姐的侍女,自然是跟著一同侍候,到了西域。
這座邊境之城,遠比她想的要繁華多了。很多身穿白色布袍,高聳的顴骨,碧綠眼睛的西域人。各種新奇的飾品、風干的肉類,各式瓜果酒水等,都布滿了集市的每個角落。叛央還沒看過這番景色,不覺一時有點看呆。
突然有人撞了她下,沙漠風本就大,一下掀開叛央額上的遮面巾,她的樣貌落在眾人眼里。
就連對中原人外貌沒什么意見的西域人,都忍不住“歐”了一聲。
真是太丑了。哪里人看了都丑。
但是他們一個商隊的人,似乎都習慣了。也沒人斥責她。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就帶著她繼續(xù)上路了。
叛央大概算是明白,原主這個小侍女,生活在怎樣的環(huán)境中了。
沒人害她,也沒什么莫須有的折磨和侮辱。但是光她那一張臉,就足以讓她承受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
叛央默默無言的拉上自己的面巾,讓它重新蓋住臉頰。
這時候,城門上方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我們大漠神降臨啦!”
這一聲未落,城樓上一下灑下許多的瓜果蔬菜,誘人的美酒從天空中而落!將他們這一行剛剛入城門的人砸了個正著!
“怎么了?怎么了?”車隊的新人都來回找,“發(fā)生了什么事了?”
“哎,沒事。你看著……”隊里的老人,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旁邊的懂漢語的異族人,從他們身邊走過,說:“是我們在慶祝庇護我們的大漠神!”
“你們好運氣!趕上了城中一年一度的盛會!”
“盛會?”隊里的小伙子感到好奇,忙追問:“請問您這大漠神,是什么人物??!”
“大漠神,就是庇護我們大漠的人羅!就是因為多虧了他,你們才能平安的走完每一程呢!”那異族人說完,就也加入了狂歡的隊列中,不再理他們了。
隊里的老人們笑著說:“不知道吧,這邊幾年前,沙漠里據(jù)說出了個大漠神。專門保護生活在這里的人們的安全。還有我們這些商隊,免受沙匪,和大漠龍卷風的襲擊。”
“這么神奇呀?!标犖槔锏哪泻⒆觽冋f:“那是什么東西呢?”
“嘿!不是東西,是個人?!蹦顷犖橹械睦险咝π?,連忙覺得失言的捂了下嘴,然后又慢慢開口道:“就是個傳說。我也沒見過本人?!?p> “但是據(jù)說,只要有人在沙漠中遇到危險,那人就會出現(xiàn)。幫助他們擺脫困境。”
“喔——”大家都驚嘆起來。然后看著整座城,一下化為歡海。
“小紅。我們也去玩兒吧!”樂得起來的云心,也就是小姐,一把拉住叛央的手,開心的奔向人流中。
“小姐。小心點。別走丟了。”叛央一邊警告她,一邊將自己遮臉的布巾拉的更嚴實了些。
事實證明,他們隊伍里放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叛央被小姐云心抓的來回奔波,鋪子看了買了無數(shù)個,都沒人想要傷害她倆。
叛央不覺感嘆此地民風淳樸了。
到了夜晚,玩累了的兩個小少女坐在大漠風堤上,望著整個蒼穹上面懸掛的一輪圓月。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痹菩目吭谂蜒肷砩险f:“我在中原的時候,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月亮呢?!?p> 叛央不知道說她什么好。自己也閉了閉眼。在大漠的風聲呼嘯中睡了過去。
午夜時分,她們是被一道笛聲驚醒的。
從大漠古城的外圍,突然傳來一陣又一陣清瀟的笛聲。乍一聽上去,像是大漠風聲的嗚咽。但是細聽,會發(fā)現(xiàn)那其實是有人在吹奏笛聲。
誰會在這么晚的夜里,在城外的荒原上吹笛?
兩個坐在城頭的少女互相對視一眼,都同時愣了愣。然后叛央順著云心的指向,兩個人從低矮的城墻攀下去,順著沙漠笛聲的方向,兩人的步伐,在沙堆上留下一串串的腳印。
頭頂有一輪圓月罩著,加上明白那不是什么暗夜里的鬼魅,叛央拉著云心,心也定了不少。兩個小少女出于好奇,順著笛聲在沙地里走了許久。終于在攀上一座沙堆之后,在沙堆的后面看到了那笛聲的全貌。
夜空之上,一輪雪白的月光灑下,在大漠上留下銀色的水痕一樣的光輝。而她們正對著的沙堆上面,坐了一個月白色長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