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高墻上的夏德。
不少人哄笑了起來。
嘿!
這不是那個母豬小子么?他怎么沒變形?
現(xiàn)在他又在嚷嚷著什么?
天災(zāi)?
此刻李伯爵也醒了,還沒整理好儀容,管家就笑嘻嘻地走進(jìn)了帳篷。
“大人,您下注的小子活下來了?!?p> “哦?”就連嚴(yán)肅的李伯爵也忍不住想笑,“他獲得了豬的特性?”
“這咱不知道……咱只知道他叫的比豬還響?!?p> “在喊什么?他又有什么花樣?”
“他在喊……天災(zāi)來了?!?p> 李伯爵臉上的笑垮了下來。
當(dāng)李伯爵匆匆忙忙地走出帳篷的時候,人們已經(jīng)差不多都被吵醒了。
不少人站在廣場上,笑嘻嘻地看著夏德。
此刻他已經(jīng)被堵住了嘴,老老實實地被按在了地上。
不少貴族交頭接耳,眼神里閃過一絲幸災(zāi)樂禍。
這小子……是想出名想瘋了吧?
這種事也能亂說?
瞧瞧,引火上身了吧?
庇護(hù)所建立初期,經(jīng)歷過幾次大的動亂。
夜火變化,天災(zāi)這種事,幾乎算是所有人的心病。
為了避免動亂,庇護(hù)所實行了嚴(yán)格的死規(guī)矩。
當(dāng)眾擅傳流言,蠱惑人心,絞死!
此刻在場的不少貴婦和少女看著被按住的夏德,眼神里閃過一絲擔(dān)憂。
他為什么突然說這種話?他不會有事吧?
這種眼神讓不少貴族更不爽,看向夏德的眼中,多了幾分?jǐn)骋暋?p> “三十二號!”治安官抓著他的頭發(fā),“你為什么散播流言?”
“你們聽錯了?!惫挪┦勘孔镜卮蛑鴪A場,“他說的是天才來了,對不對?”
周圍沒有人回應(yīng),人們靜靜地看著。
虎鯨也朝著夏德悄悄擺手示意,讓他串改口供。
“出了什么亂子?”李伯爵也走了過來。
高墻上的治安官趕緊行禮,說明了情況。
李伯爵一邊聽,一邊悄悄用眼神示意夏德把這件事壓下去。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了西境的不少支持,沒有必要再繼續(xù)吸引注意了。
“也許古先生說得對,我們聽錯了吶?”李伯爵瞇起了眼,“不如給他個機(jī)會解釋。”
治安官擦擦汗,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也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
無光之夜的祭品,居然公開造謠蠱惑人心,自尋死路。
雖然作為治安官不得不硬著頭皮有所反應(yīng),但是他更不愿意當(dāng)眾處罰夏德——畢竟現(xiàn)在不少貴族和富商都支持他,沒有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擅傳謠言是要上絞刑架的。”治安官拉起夏德來,扯掉了堵嘴布,頗有威脅地補(bǔ)充了一句,“不過……也許是我們搞錯了?!?p> 下面不少人看著夏德。
此刻,太陽升起來了。
晨曦的第一縷光照在他的臉上。
這個真誠的青年抬起了頭,淚流滿面。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犧牲的決意。
“我即使是死了,釘在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這腐朽的聲帶喊出真話——”
“大家快跑!這片區(qū)域很危險!”
臺下眾人一片嘩然。
治安官的臉黑了下去。
呸,真能裝。
角落里的火蝶掀開兜帽,遠(yuǎn)遠(yuǎn)地地看著高墻上一副殉難者模樣的夏德,總想笑。
不過這家伙,演技還真不錯。
雖然那淚……好像是被太陽光晃眼弄得。
但是也恰到好處。
不過這一招也實在是太冒險了。
他怎么能確定,會有夜火生物到墻里來?
萬一搞砸了,這家伙估計真的會掛掉吧?
她忍不住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對話。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幫你?”
“你既然肯冒著破壞祭祀儀式,遭受重罰的風(fēng)險,偷偷喂我圣者之血救我一命,我就有理由信你?!毕牡峦犷^,“而且,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要什么……恰好我也可以給你?!?p> “哦?說說看我想要什么?!?p> “你既然邀請我當(dāng)你的侍從,肯定要參加‘無光之夜’的角斗吧?”
“而且從這個架勢看來,各個地方家族的支持和下注,將會成為隊伍重要的資金?!?p> 火蝶點(diǎn)頭。
夏德輕輕瞇起了眼,吐露出了三個字。
“曝光度?!?p> 火蝶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
“影響力,就是力量!”
“我們需要更多的曝光,更多的關(guān)注和輿論——這些,都會想滾雪球一樣,一點(diǎn)點(diǎn)變成我們的實力?!?p> “觀眾們想看什么?高手過招兩三下就完了,那沒意思。觀眾需要的是故事!是傳說!”
“‘無光之夜’的戰(zhàn)斗,其實在準(zhǔn)備工作就已經(jīng)打響了!而現(xiàn)在,就是一個絕佳的機(jī)會——一個制造故事和傳說的機(jī)會!”
夏德看向不遠(yuǎn)處的帳篷,像是看向一堆堆鈔票。
“你看……西境的大部分肥羊,不都在那里等著我們么?”
火蝶眼神閃動。
眼前這個家伙的觀點(diǎn),或許會被古板的家族批作華而不實。
但是她卻本能地察覺到,這個想法其實大膽且切中要害!
夏德看她心動,便拋出了最后的壓軸的最后一招。
“而且……只要我們合作愉快,我還會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什么?”她歪頭看向夏德。
可是對方卻打了個哈欠,故意沒有繼續(xù)下去。
故弄玄虛。
火蝶撇了撇嘴。
雖然有些不爽,但是火蝶還是有些很不爽地承認(rèn),自己不由自主地被吊起了胃口。
這家伙,還藏著什么呢?
此刻,火蝶看了看懷表,慢慢掀開了鍋蓋。
一股濃烈而怪異的味道猛地冒了出來,熏得她差點(diǎn)流淚。
說來也奇怪,這幾種夜火植物混合起來,按照夏德的吩咐煮沸之后,居然真的有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但是她還是心里一涼。
不行,太淡了。
他不是想利用這點(diǎn)臭味,就吸引什么大型夜火生物過來吧?
火蝶覺得有些荒唐。
庇護(hù)所高墻附近夜火很弱,幾乎沒有危險的夜火生物。
除非這個味道能傳十幾公里遠(yuǎn)。
但是這明顯不可能。
此刻就連冷靜的火蝶也忐忑起來。
雖然口口聲聲要制造一場“好戲”——
但是他……到底行不行?
治安官臉一片鐵青。
他看向滿臉以死殉道表情的夏德,一時間恨不能給這小子兩巴掌。
喂……給你臺階下,你還要裝神弄鬼。
還真以為得了眾人的關(guān)注,就可以有恃無恐了?
“來人!把他關(guān)起來……”
臺下有些騷動。
兩個士兵也有些手足無措。
處罰祭品,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大人……我們真的要……”
在眾人前,手下這種猶疑的態(tài)度似乎讓治安官更加暴躁了。
“把他吊起來!就在這兒!”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臺下傳來一陣驚呼。
“他這么拼命,說的是不是真話……”有尖細(xì)的女聲問道。
底下一陣嘀咕,議論說話人怕是迷上這小子了吧?”
那個質(zhì)疑的聲音羞怯地低了下去。
旁邊的兩個士兵拿著繩子走了過來,準(zhǔn)備把夏德吊起來。
然而此刻,夏德抬頭望了望旁邊的角旗,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
風(fēng)的方向,正好。
如果圖鑒說的沒錯的話……
“咦——有什么聲音?”臺下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治安官臉色一變,抬起了頭。
周圍的旗子奇怪地震顫了起來。
伴隨著一陣奇怪的嗡嗡聲,墻外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快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