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太子爺未免太小氣了吧,好歹人家也是一個姑娘,被你退婚了不說,送這么貴重的繼續(xù),竟然還說惡心也不知道惡心的是誰?”
“就是啊,人家姑娘都放下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
“你對人家姑娘仍有想法吧?”
“我還以為沈家太子爺是良人呢?!?p> 周圍的議論聲再次響起來,驚動了樓上的沈家家主,以及沈夏四位親家。
見夏稚在那哭哭啼啼,方雅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砰’地一下炸開了。
大步?jīng)_過去,摟過夏文汐,音量拔高,“夏稚,你到底纏著沈豫南到什么時(shí)候,今天是你妹妹和沈豫南的訂婚宴,你一定要插一腳?”
眾人都沒聽過這些事,頓時(shí)愕然。
“我……我沒有糾纏他,從楠哥和我退婚以后,我再也沒有糾纏過他?!?p> 夏稚抬起頭,布滿淚痕的臉上,透著恐懼,“我不是來搗亂了,我是來祝他們幸福的?!?p> “你還說,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就知道欺負(fù)小汐,如果不是你,小汐和豫南早就結(jié)婚了!”方雅氣急敗壞。
夏文汐拼命攔著母親,暗罵沒腦子,再說下去,她那點(diǎn)事,全都要被抖出來。
夏稚微微低著頭,拎著白瓷罐,目光挺冷的,“方姨,自我十五歲,你就嫁給我爸,就一直不喜歡我,就算我怎么討好你,你都覺得我很礙眼,搬到外公家,我一分錢都沒有,每月靠外公的養(yǎng)老?!闭f到這,吸吸鼻子,抬眸,眸底又清又冽,“可我沒有怪過你,就算小汐只小我兩歲?!?p> 單單幾句話,讓周圍的賓客瞠目結(jié)舌。
夏家河越聽越臉色越難看,夏稚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一點(diǎn)長進(jìn)也沒有。
走過去,怒視著方雅,“夠了,你們有什么事,給我滾回家再說!”
方雅不由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太生氣,說錯了話。
看著夏家河憤怒的表情,走過去,攀上胳膊,“老公,我還不是怕夏稚這丫頭犯渾,攪了訂婚宴?!?p> 夏家河睨著夏稚,自上次見過一面,就覺得這丫頭不像表面那么簡單,“夏稚,今天是妹妹的好日子,別給我搗亂,不然看我回家不收拾你。”
她完全是個外人。
“爸,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走,再也不出現(xiàn)你們一家人的面前?!?p> 夏稚單手拎著白瓷罐子,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走去。
一道冷芒如劍般刺穿了身體。
腳步一頓,她掃過周圍,賓客圍的水泄不通,透過狹窄的縫隙,目光落在角落里一道黑色身形上。
他半靠在沙發(fā)上,一手插在兜里,一手端著紅酒杯,手指在燈光下白皙,骨節(jié)分明好看。
依舊好看的臉,斂著不明寓意的笑,三分正,七分邪。
手慢悠悠的晃著紅酒。
半低著的眉眼,透著不可捕捉的。
是‘墨連城’。
墨家人為什么會來這里?
就算有什么目的,和她也沒關(guān)系,穿過人群,大步離開。
“等一下?!?p> 沈殿山的聲音極淡,賓客卻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他一身中山裝,緩緩朝夏稚走過來,精明的眸光落在白瓷罐上,“小稚,你是真心祝福他們?”
低沉醇厚的聲音透著一抹不容置喙。
夏稚吸吸鼻子,愣是擠出幾滴眼淚,點(diǎn)點(diǎn)頭,“沈爺爺,我是真心的?!?p> 沈殿山向前幾步,拿過她手中的白瓷罐,左右看了看,老狐貍般的眼睛微微一瞇,“不錯,這東西確實(shí)是真的,而且,還是唐代的白瓷?!?p> 聽到他的話,周圍一片唏噓。
“小稚,一會兒宴席開始,你隨我坐,我看誰敢轟你?!?p> 夏稚不得不佩服沈殿山這只老狐貍,一句話的事,就將沈家摘出來。
沈萬年走過去,攙扶著老爺子,“爸,我和豫南媽一直把這孩子當(dāng)女兒看,誰要是和她過不去,就是和我們沈家過不去?!?p> 沈家這一出真是漂亮。
“那……那我可以留下來了?”
做戲做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夏稚怯懦懦的看著沈殿山,兩只手垂在體側(cè),緊張的無所適從。
沈殿山微微點(diǎn)頭。
“爸,我扶你去書房休息吧,外面涼。”沈萬年扶著老爺子,上了樓。
夏家河和方雅自然也不能在說什么。
畢竟,沈家家主都這么說了,他們又怎么敢違背沈家家主的意思。
走到夏稚面前,越看軟弱無能的女兒越覺得不像自己,若不是當(dāng)初那份親子鑒定,早就把她扔了。
“你老實(shí)點(diǎn),闖出禍來,我也幫不了你!”丟下這句話,帶著方雅走進(jìn)人群。
夏稚撇撇嘴,就算不闖禍,他這個父親好像也沒有幫過自己什么。
想到這,她的視線再次看向剛才的角落,‘墨連城’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懸著的一顆心也算落下,那道冷芒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看的她渾身不自在。
轉(zhuǎn)身看著沈豫南和夏文汐,攤攤手,“我也想走,可沈家家主發(fā)了話,我也沒辦法?!?p> 說完,不顧夏文汐臉色難看,走到蛋糕塔前,食指戳在蛋糕上,輕輕放在嘴里。
甜蜜的感覺,在唇齒間蔓延,還是她喜歡的味道,這本是沈豫南為Ka訂來結(jié)婚用的,按著她的口味做的。
誰又會想到,如今它卻成了他人的嫁衣。
啊———
一陣驚呼。
夏稚抬起的手又落在第二層上,放在唇邊,漫不經(jīng)心的看過去。
熟悉的面孔,憤怒的抓著沈豫南的領(lǐng)子,揚(yáng)起的拳頭狠狠落在他的臉上。
舔掉奶油,手揣在外套兜里,慢悠悠走過去。
男人再次揚(yáng)起的拳頭,被保鏢們攔住,架著憤怒前傾的身體,距離沈豫南兩米外的位置。
“沈豫南!你怎么對得起Ka!”
幽憤怒的想要掙脫束縛,充血的眼底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碎尸萬段。
沈豫南整整西裝,吐出一口血水,猛然抬腳踹在肚子上。
“楠哥,你沒事吧?”
夏文汐心疼的摸著受傷的嘴角,關(guān)切又恐懼。
“我沒事?!鄙蛟ツ衔罩澏兜氖种?,抬眸,戾氣一閃而過,“把他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