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一聽就知事兒不好,想到魏清是從下人房方向出來的,面上帶了一分擔(dān)憂,
“魏總管請講。”
魏清道,“昨兒夜里有位姑娘送了茶去偏殿,這會兒還沒出來呢,咱家要去伺候陛下了,紫嫣姑娘請了。”
紫嫣壓抑住怒氣,福身送魏清離開。
待魏清的身影轉(zhuǎn)過長廊,紫嫣忍不住罵了句“賤.人”,火急火燎去了內(nèi)殿。
崔清婉剛將最后一支步搖插好,就見著紫嫣進了來,笑道,
“這是誰惹了我們紫嫣姑娘,瞧這小臉氣的?!?p> 紫嫣見主子容光滿面,眉眼帶笑,自生產(chǎn)那日后還沒見過她這般笑容,有些不忍,可這事兒是瞞不了的,撇開眼道,“主子,魏公公說昨兒夜里玉珠去偏殿送了茶水?!?p> 崔清婉臉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這等小事本不值得說出來,既然講了,恐怕就不單單是送茶這樣的小事,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那廂祁晟聽魏清回了話,暗自詫異,難不成真是他素太久了?細(xì)想了想也沒什么中藥的跡象,暫且把這事按下了,
“喚人進來伺候?!?p> 魏清得了信兒,忙不迭的拍了拍手,一眾宮人魚貫而入,許是動靜太大,睡夢中的安雅皺起眉頭,祁晟見了嗤笑一聲,道,
“都小聲些,別吵著了柔美人?!?p> 伺候的人動作一下子輕了不少,魏清心底嘀咕上了,宮女承寵能有個名分就不錯了,這會直接封了正七品美人,這在宮女里可是頭一份,當(dāng)初選秀那會還有人只得了個才人位份,看來這位確實頗合陛下的意。
安雅還是被吵醒了,伸手一撩帷賬,輕聲嘟囔,“玉蕊你小點聲?!?p> 祁晟心情頗好的接話,“玉蕊是誰?”
陌生的男音傳入耳中,安雅一下子清醒了,閉著的眼睛倏然睜開,下一刻麻利的跪在床.頭,誠惶誠恐道,
“奴婢給陛下請安?!?p> 祁晟對她笑了笑,“怕什么,朕又不吃人,抬起頭來,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p> 耳邊的聲音溫柔繾綣,仿佛情人間的低喃,讓人不自覺沉醉其中,要不是安雅看過這本書,深知這是個戲精男主,保不齊也會陷進這溫柔陷阱。
安雅努力平復(fù)心緒,恭敬道,“奴婢玉珠,玉蕊是和奴婢同住的宮女?!?p> 祁晟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笑意,“如珠如玉,倒是個好名兒,可還記得自己入宮前的名字。”
安雅故作驚喜,含羞帶怯,“記得,奴婢原名蕭清璇?!?p> “清璇,朕記住了。”
魏清一直注意著外邊的動靜,此時上前道,
“陛下,婉妃娘娘請您一道用膳呢?!?p> 皇帝點了點頭,“走吧。”
“恭送陛下。”
待屋子里的人走干凈了,安雅三兩下收拾好自個,回了自己房間,房間里已經(jīng)有了兩個人,一個是好姐妹玉蕊,另一個卻是婉妃的貼身宮女紫鳶。
該來的躲不過,安雅如常行禮,口里甜甜道,“紫鳶姐姐?!?p> “啪”
巴掌的聲音清脆響亮,安雅頭一次深切的意識到這里是古代,是書中皇權(quán)至上的世界,而她如今只是一個卑微的宮女,不是什么安氏大小姐。
“有些人不僅身份低賤,連著心思也下.賤得很,即使承了寵也不過是一攤爛泥,只配任人作踐,主子心善,這一巴掌是我代主子賞你的,承乾宮容不下臟東西,以后在外頭,不準(zhǔn)打著我承乾宮的旗號?!?p> 待紫鳶走后安雅伸手捂住臉頰,心里的歉疚一點點消失,她不恨紫鳶,可她也只是個俗人,她想活。
一道關(guān)切的聲音傳來,是玉蕊,“玉珠,你還好吧?”
玉蕊是和原主一起進宮的宮女,兩人感情極好,原書里這玉蕊一直忠于原主,原主死后還惦念著為她報仇,是個可信的。
別看玉珠只是個宮女,這幾年下來在宮里還是有些人脈,原主一早就知道自個的作用,自然早早做了打算,如今這些關(guān)系就都是她的了。
安雅看著玉蕊,眼里平靜無波,“玉蕊,你可愿意同我一起,搏出個錦繡前程?”
氣氛一時沉默,過了好一陣,玉蕊才道,“但愿你不要后悔?!?p> 安雅聞言,露出了幾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