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初神情凜然,隨著福身的動作重重頷首,又與安雅交代了一些瑣碎消息才離開,臨走的時候安雅交代她將王蓁的信原封不動還給她。
真有趣。
難怪王蓁進了宮也惦著她那妹妹,這么快就找到了進宮的門路,還真是有手段。
齊國大選按規(guī)矩是五年一次,齊帝是特殊才連著選了兩年,就這朝臣們還嫌不夠,原是想連選三年再依祖制,讓齊帝給駁了。
現(xiàn)今的局勢王茋要進宮只有一個法子,參加小選,走女官的路子。
按理說只要是入了宮的女人,哪怕是身份最低的寄奴都有機會成為皇帝的女人,一朝承歡入主后宮。
似安雅這般既沒有身份官階又沒有母家扶持的,在嬪妃中地位低,做到貴嬪位置就是頂天了,除非誕下皇子否則想成為主位是極難的,死后也不能葬入帝王陵寢。
可若是以女官身份承寵,即便以后無子無寵,熬個幾十年,臨死了總有機會做一回主位娘娘,葬進陪陵,同正經(jīng)選秀進宮的妃子并不差什么。
引導王蓁將鍋扣給貴妃而不將真相據(jù)實以告,原本只是一步閑棋,有了今日這封信還真要長點心了。
王茋即將提前入宮,她如今還只是嬪位很難阻攔得了,若是她攔不了王茋承寵,不排除王蓁有另擇明主的可能。
蝴蝶效應啊,安雅嘴角泛起苦澀笑意,從她成為蕭清璇開始,一切就都開始變了。
一陣清風拂過,吹起額角幾縷細碎的發(fā)絲,安雅不禁打了個寒顫。
“可是早間冷著了?去,叫張醫(yī)正來瞧瞧。”
玉蕊甫一聽到聲響就福身行禮了,聽了齊帝的話有些為難,晨間主子是去給太后請安吹的風,要是叫了太醫(yī)傳到太后耳朵里可了不得,可是陛下的命令又不能不聽,左右為難間安雅忙給她解了圍。
“等等,方才吹了一陣風,有些涼著了?!鞭D頭輕斥了玉蕊一句,“愣著干什么,還不去把窗戶關上?!?p> 齊帝這回又沒叫人通報,安雅趁著行禮的功夫狠狠翻了個白眼,珍珠簾子還真沒白放,這不就用上了。
“陛下怎么突然就來了,也不叫人通知一聲,嬪妾都沒讓小寧子備著您的午膳哩?!?p> “卿卿可是怪朕這幾日沒來探望你?”淺淺的情意從齊帝的眼眸浮出,嘴邊隨之湛出溫柔似水的笑意,不是素日里帶著面具的虛假笑意,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柔淺笑。
安雅愣了一瞬,她不是沒見過齊帝的笑,溫柔的,狡黠的,生氣的……
可是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明明和以前一樣的,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變化,卻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很久以前有人對她這么笑過。
是錯覺么?
眼底一縷暗紅光芒一閃而逝,安雅一瞬間從失神中恢復,注意力開始集中到齊帝的話里。
這幾日齊帝都不曾來過,要不是她晉了位份還以為齊帝又不待見她了,沒想到一來就給她換了名字,粉嫩唇瓣微微開闔,透出幾許疑惑道,“卿卿?”
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那開闔的小嘴上移開,祁晟輕笑道,“愛妃久在宮中,想必沒有長輩為你取一個小字,便讓朕給你取一個如何?”
你都叫出來了還用問我?安雅不由腹謗兩句,面上欣喜的嬌聲道,“早就聽聞陛下博古通今文采斐然,嬪妾自然愿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