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開口,有人的臉色就開始變了,
宮人犯錯,三品以下的妃子是沒有懲處權(quán)的,需得由宮內(nèi)兩位掌事出面才是合規(guī)矩。
然規(guī)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在暢春宮當(dāng)差的都知道,現(xiàn)下真正拿主意的不是兩位掌事,而是柔嬪,如今柔嬪開口,怎不叫她們心底惴惴。
安雅說完就起身和王蓁回了里屋,讓玉蕊把小寧子叫來負(fù)責(zé)審人。
兩位掌事都不在,小寧子跟著趙福海有些年頭了,在暢春宮一眾宮婢里份量不低,讓他來問也算相得益彰。
兩人進(jìn)屋閑聊,一邊也等著結(jié)果,期間王蓁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安雅心下奇怪又不便多問,只當(dāng)沒看出來。
小寧子辦事還算利落,沒讓兩人等多久,不過半柱香時間就把人找了出來。
“嬪主兒,王美人,人找到了,是負(fù)責(zé)給美人侍膳的夏菡,兩位主子可要見見?”小寧子將找到的布包遞給茗煙,恭敬的站在一邊,等著主子們的下一步指示。
一向知書識禮的王蓁臉上喜色難掩,上前一步奪過茗煙手上的布包,直到見著里面的東西神情才放松下來。
緊緊的把布包握按在心口,可見她對此物的重視。
安雅無心多待,攏了攏袖子起身告辭,“既然東西找到了,我就不打擾你了,這是你院里的奴婢,便交由你處置吧,等姑姑回來著人告訴她一聲便是?!?p> “姐姐留步?!蓖踺璺畔虏及杂种沟?,“姐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安雅微一揚眉,朝玉蕊使了個眼色,片刻后屋內(nèi)就只剩下她和王蓁兩人。
“蓁兒想說什么?”
王蓁咬了咬唇,膝蓋一屈就要朝安雅跪下去,安雅愣了半秒,反應(yīng)極快的去扶她,
“你這是做什么,不就是幫你尋回了東西,哪里需要你行這樣的大禮,快起來?!?p> “柔姐姐,”王蓁眼角淚花閃爍,執(zhí)意要給她下跪,“非是如此,是我對不起姐姐在先,這一跪是姐姐該受的?!?p> 對不起我?
安雅眼神微閃,諸多猜度盤桓心間,手上也沒耽擱,連忙把王蓁扶了起來,“我如今好好的,你哪里對不起我了,快起來吧。”
王蓁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眸直視安雅,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從前是我對不起姐姐,這玉鐲于蓁兒而言貴重非常,我知姐姐對我早有芥蒂,可還是替我尋回此物,蓁兒愧對姐姐,往后姐姐但有所求,蓁兒絕不推辭。”
安雅拿不準(zhǔn)她是幾個意思,試探道,
“蓁兒這話是何意?”
王蓁小心翼翼看著她,手指扯著繡帕,小聲道,“前次姐姐的攬月閣失竊,蓁兒也牽涉其中?!?p> 說了開頭,后面的也就不難說了,不等安雅詢問,王蓁一股腦倒了個干凈。
正如安雅猜測的那樣,王蓁為了能阻攔庶妹入宮,接了旁人遞的橄欖枝。
不過這人不是她一直懷疑的婉妃,而是麗貴嬪。
當(dāng)初她不是沒有疑心過,劉氏當(dāng)初在暢春宮時并不受寵,按理說不應(yīng)該有能用的人。
原來那宮女是王蓁安排的。
“那婢子家里曾受過王氏恩惠,我進(jìn)宮為妃,族里也并非毫無助益,就如我身邊的茗煙,這丫頭祖上三代都是王氏家奴。
我當(dāng)初的位份是不夠格帶丫鬟入宮的,可我入宮沒多久,茗煙就被送到我身邊做貼身宮婢?!?p> 安雅眼尾上揚,疑心不已,“你的意思是你讓宮女偷的珠子,既是如此,劉氏為何要認(rèn)下此事?如今她可還在乾西所待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