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讓我下帖子給柔嬪,是想拉攏她嗎?”
清河郡主低頭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后宮朝堂素來是一體,從前也就罷了,有蕭家和定國公府作后盾,即便圣眷不在也無人敢輕視你。
可今時不同往日,我聽蕭郎說這幾日裴相和他在朝上有些不睦,貴妃是裴氏女,她鳳印在手,若是起意對付你可如何是好?
如今陛下一心都在承乾宮,真出了什么事未必能護你平安,家里鞭長莫及,還得是靠你自己。
陛下還年輕,往后這宮里的鶯鶯燕燕只會越來越多,難得有個好拿捏的,你也該早早打算起來?!?p> 即便對著自己的阿娘,淑妃面色仍是淡淡的。
“母親,柔嬪的性子可不是什么好難捏的人?!?p> “那又如何?”
清河郡主淡定反問:“空有寵愛沒有家世,這樣的女人是無法在后宮立足的。
倘若她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給自己尋個靠山?!?p> 淑妃眼眉間詫異之色一閃而逝,自家阿娘是個癡的,滿心都在阿爹身上,對兒女并不如何上心。
如今竟知為她打算了,阿娘難得的關(guān)懷讓淑妃格外暖心,輕輕應(yīng)了聲好。
翌日,安雅如約赴宴,在淑妃宮中呆了大半個時辰才離開,沒多久淑妃宴請柔嬪,兩人相談甚歡的消息就傳得人盡皆知了。
淑妃一向自恃身份,性子淡雅,從不和宮妃們多往來,誰都沒想到她會做出宴請柔嬪的事來,也不知柔嬪做了什么事得了她的青睞。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宮里又出了另一件大事。
一向得太后喜愛的賢妃娘娘竟然被罰跪在了慈寧宮門外。
嚯。
這可比淑妃宴請柔嬪更引人注目了。
賢妃是陛下潛邸時的舊人,還是太后娘娘做主親自賜給陛下的,陛下在邊關(guān)那幾年都是賢妃和淑妃在代陛下盡孝。
尤其是賢妃,晨昏定省日日不斷,賢妃能和鳳印在手的貴妃分庭抗禮,還有賴太后給她撐腰。
堂堂二品正妃在宮門罰跪,也不知賢妃犯了什么錯,竟叫太后如此下她的臉面。
新年過后朝上又忙了起來,齊帝忙于政事,消息傳到他耳朵里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
“僅僅是跪了兩個時辰,母后的心還是太軟了。”
魏大總管聽著自家主子冒著冷氣的話,讓殿里伺候的都退下了,暗示道:“陛下,柔嬪的人在查白尚功,只可惜現(xiàn)下還沒查到什么眉目?!?p> “還是你鬼靈精?!?p> 祁晟眼前一亮,對啊,還有卿卿,賢妃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除了利用卿卿這一樁事從沒犯過什么錯。
韓如意先對她不起,死在她手上也算是還債了,加之卿卿并無大礙,母后鐵了心要保賢妃他也不好違逆。
可若是卿卿出手,卿卿是苦主,以母后的性子斷不會插手其中。
比起讓賢妃莫名其妙暴斃,讓卿卿知曉事情始末,親自動手,興許更叫她高興。
想到卿卿祁晟眼神一軟,心情大好:“讓司衛(wèi)把查到的都透露出去,做仔細些,別讓柔嬪起疑?!?p> 魏清不解,柔嬪中毒一事陛下一直掛著,派了司衛(wèi)往死里查,順帶著還挖出了賢妃的往事,這么露臉的事陛下竟然要瞞著柔嬪。
搞不懂。
“陛下,還有一事,清河郡主讓淑妃拉攏柔嬪,奴婢懷疑這是蕭大人的意思?!?p> “哦?”
祁晟嘴角一扯,眉間煞氣凝結(jié),不滿道:“他這是什么意思?朕不比淑妃可靠?”
“蕭大人也是一片慈父之心,怕柔嬪在宮里無法立足,拐彎抹角的給她尋個依靠。
也難為蕭大人了,為了不讓定國公疑心,一把年紀了還要犧牲色相,得虧清河郡主保養(yǎng)得好?!?p> “……”
祁晟一口茶險些噴出來,看著魏清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么毒舌,蕭中丞最近惹你了?”
“沒有的事?!蔽捍罂偣芊裾J,言語依舊恭敬,只是聽著有些咬牙切齒,
“陛下這是哪里話,奴婢又不是什么小氣的人,蕭大人一把年紀了,就算有哪里做得不厚道的,奴婢也犯不上和老人家一般見識?!?p> “……”
這還不是有事?
齊帝陛下略一思索就有了眉目,他讓魏清查柔嬪進宮之前的行蹤,蕭家打草驚蛇害魏清失了線索,能讓魏清這么咬牙切齒,看來事情變得更棘手了。
想著想著祁晟臉色也沉了沉,事情一日不查清楚,他家卿卿一日不好恢復(fù)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