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晨徑直朝著他們倆走來。
他笑著,發(fā)自內心的那種。
“季書,夏未,你們能來,我真的很高興,自從兩年前那件事之后,我們一直沒見過面了?!?p> 一句話,讓夏未感到十分尷尬,她不知道該怎么接這話。
倒是蕭季書,像個沒事人一樣,自然的答道:“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你訂婚,我當然要來?!?p> 夏未也趕緊順著他的話,接著道:“是啊,高中同學訂婚,我怎么能不來,再說了,我爸和你爸還是戰(zhàn)友呢?!?p> “對對對,你爸和我爸是戰(zhàn)友?!?p> 說到這兒,紀晨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夏未,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他們倆還給我們訂過娃娃親呢?”
夏未白了他一眼,道:“你也真是的,訂婚的日子說這個,你就不怕你的未婚妻生氣?”
“冰冰才不會生氣呢,她很善解人意的?!?p> 紀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后朝著一旁的蕭季書努了努嘴,揶揄道:“我看啊,是某人會介意吧?”
紀晨不是不知道他們倆早就已經(jīng)分手了,之所以這么說,是有意撮合他們倆,讓他們倆復合。
只是,夏未偏偏不吃這套。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有什么好介意的?!?p> 夏未冷靜的解釋著,情緒沒有一絲波瀾,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一樣。
紀晨愣了一下,隨即打著哈哈道:“沒事啊,分手了也可以重新開始嘛,是吧,季書?”
他將話題拋給蕭季書,并向他傳遞了一個“好好表現(xiàn)”的眼神,示意他抓住機會,好好說。
蕭季書剛要開口,夏未就直接搶先道:“你們聊,我出去一下。”
然后,也不等他們倆人的回答,自顧的走了出去。
紀晨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唉,季書,我?guī)筒涣四懔?。?p> 他和蕭季書從小一起長大,蕭季書心里實在怎么想的,他一清二楚。
自從大學畢業(yè),他們倆分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年時間了。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蕭季書還是忘不了夏未,或者說,還深愛著她。
只是他不明白,蕭季書既然心里還有夏未,為什么不對她說清楚。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但是她現(xiàn)在就在你面前,你為什么不對她說清楚呢?”
紀晨拍了拍蕭季書的肩膀,提議道。
蕭季書沒有回答,他只是一言不發(fā)的站著,看著夏未離開的方向,眼神深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未出來之后,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因為面對著蕭季書,紀晨和呂冰冰,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那些讓她難過的事。
她站在走廊的盡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突然,她聽到前面的樓道里,似乎有爭吵的聲音。
“王如海,你來干嘛?”
那道女聲有些熟悉,夏未心里好奇,就走近去聽。
“我沒想干什么,只想問你要些錢,你現(xiàn)在就要嫁給紀晨了,拿出這些錢應該不難吧。”
“我跟你說過了,我沒那么多錢!”
“沒那么多?你去問紀晨要啊,他有的是錢,他一定會給你的,如果你不去,我就去告訴他,你騙他,你的父母其實沒去世,你就是虛榮,嫌棄他們,不想讓他們來,你說,他知道了,還會和你結婚嗎?”
紀晨?是呂冰冰!
“哥!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錢!我只要錢!”
男人咆哮著,聲音近乎瘋狂。
夏未被嚇到了,腳邊的垃圾桶被她不小心踢倒,發(fā)出巨大的聲音。
“誰?!”
呂冰冰很是警覺,她立馬讓王如海先走。
王如海心里也清楚,還沒成功之前,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否則以呂冰冰的性格,很可能來個魚死網(wǎng)破,到時候,他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因此,他趕緊從身后的樓梯跑了下去。
“夏未?”
呂冰冰驚訝,兩年不見,倒是又一次讓她撞見自己的尷尬。
剛才在大廳里的溫柔嫻靜此刻全部消失,呂冰冰的眼神中盡是狠厲。
“你聽到了多少?我警告你,不準說出去!”
夏未嗤笑道:“我對你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我也不會像你一樣,喜歡從人背后下黑手?!?p> 就在剛剛,她還說自己不恨她了。
可是現(xiàn)在,看見呂冰冰這副兇狠的模樣,她嘲笑自己還是想的太少。
說著,她就轉身離開,不想再跟呂冰冰說一句話。
但手腕處傳來的大力卻讓她不能向前一步。
呂冰冰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歇斯底里,面目猙獰。
“我從背后下黑手?我那不叫下黑手,僅僅是爭取我想要的東西!我愛了蕭季書七年,憑什么,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要和你在一起?”
夏未的背僵住了,她的聲音冰冷:“放手,還有,別在我面前提蕭季書?!?p> “呵呵,怎么,不想回憶,哦,我忘了,因為我,你們倆才分了手,你當初信誓旦旦相信的愛情,狠狠地被我打了臉。”
“住嘴?!?p> 夏未在極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她的身體在發(fā)抖。
以前那些不堪的事,她不想回想,也不想透過別人來幫她回想!
呂冰冰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更加來勁了。
“我偏要說!你就是個傻子,毀了前程,又丟了愛情,你……”
“啪!”
清脆的聲音,毫不拖泥帶水,干脆利落。
夏未用盡全力,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
“你敢打我?!”
呂冰冰昂著頭,睜大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這個賤人!”
她抬起手,對著夏未的臉就要反擊。
夏未眼疾手快的抓住。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的落下。
“我兩年前就想打你了!”
呂冰冰手被抓住,她不停的掙扎,夏未力氣卻大的驚人,怎么也掙不開。
“第一個巴掌,是為你當年插足我和蕭季書,不知廉恥,第二個巴掌,是為紀晨,你欺騙他的感情,僅僅為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夏未盯著她,眼神中盡是輕蔑。
“今天是你和紀晨訂婚的日子,看在紀晨的面子上,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但是我勸你也別惹我,否則我就把我看見的,聽見的,都說出去?!?p> 她直勾勾的盯著呂冰冰,語氣輕飄飄的。
這一番話,呂冰冰立馬安靜下來。
夏未看她不再瘋狂,便一把甩下抓著她的手。
“你好自為之?!?p> 說完,踏著大步,頭也不回的離開。
呂冰冰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
夏未!你這個賤人!
她拿出手機,對著屏幕上“王如海”的號碼按下了撥打鍵。
“喂,你還想要錢嗎?那你就幫我做一件事……”
夏未一路上,身心俱疲的回到大廳。
兩年時間,那些事漸漸淡去。她以為她忘記了,只是今天在看見蕭季書的那一刻,那些過去,猶如潮水一般向她席卷而來,讓她感到窒息。
但是所幸,她還能裝作若無其事。
可是剛剛呂冰冰的話,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劃破她的鎮(zhèn)定,當著她的面將她那破碎的心剜出來,擲在地下,蹂躪著。
呂冰冰說的沒錯,她選擇了蕭季書,丟了前程,又因為選擇了呂冰冰,丟了愛情,很可笑。
可是呂冰冰自己,難道又不可笑嗎?
夏未看著和別人談笑風生,春風得意的紀晨,在心底嘆了口氣。
紀晨那么愛呂冰冰,如果他知道呂冰冰是騙他的,他還會笑的那么開心嗎?
不過,她也不打算將這些事告訴他,畢竟這是他們倆個人的事,她一個外人插手,始終不太好。
她剛剛之所以那么說,就是想嚇嚇呂冰冰,誰讓她不依不饒,像個瘋婆子一樣。
她可不像呂冰冰,有破壞別人感情的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