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茅坑

　　莫俞衡在大家的暖心照顧下，腿上的凍瘡已經(jīng)結(jié)痂，拄著拐杖沒事兒就逗逗嘟嘟或者走到院子里遛遛。

　　“哥，你在小毛村呆了多久才被趕出來的？”閑得無聊，莫小牙對著莫俞衡聊過往歷史。

　　“什么叫被趕出來的？就小毛村窮的趴在地上都找不到一顆糧食的鬼村子，你哥哥我總不能在那里餓死吧？所以出來謀生了呀！”莫俞衡倚在杏樹下反駁道。

　　“不過，幸好你出了小毛村，不然這場雪災(zāi)還不真得把你凍死餓死在那兒。我可聽說小毛村的災(zāi)情排著第五名呢在全國里！”莫小牙把相親的八卦拿出來說給莫俞衡聽！

　　“那我還是得感謝啊還是不要呢？”莫俞衡望著一向機靈古怪的妹子提問。

　　“嘿嘿，只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以后的日子加油好好的過吧！”

　　“我也希望，以后平安的度過余生！別再節(jié)外生枝了！”

　　“小姐，少爺，吃飯了！”唐嬤嬤的聲音傳來。

　　“管他呢，過好每一天，珍惜每一天，向前看，最后的曙光沒準(zhǔn)兒會屬于我們！”莫小牙伸伸懶腰，不再理會，和哥哥一起吃飯了。

　　唐嬤嬤做的面條是一絕兒，鹵子更是獨一份兒的好，晚飯莫小牙吃的比平時多了快一倍呢！

　　“小姐，愛吃嬤嬤明天給你做就是，吃的撐了怪難受的！”唐嬤嬤勸著，畢竟這是另一種喜歡吃的方式，唐嬤嬤的小內(nèi)心也是喜歡的撲通撲通的。

　　“就是，妹妹吖，小心吃壞了到時候夜里跑茅坑哦！”莫俞衡一邊滋溜溜的吮吸著，一邊挖坑。

　　“放心，絕對不會！嬤嬤的鹵子是我的最愛嘛！”莫小牙嘴角的油光亮瑩瑩的。

　　飯后，莫小牙在院子里溜達了兩圈就覺得累了，趁著夜幕早早的休息了。

　　果然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好的不靈壞的靈，夜里午時，莫小牙的肚子唱起了獨桿舞，稀里嘩啦鬧騰的厲害，急忙穿上衣服，拿著油燈往外跑！

　　農(nóng)村的茅坑敞亮，就是不方便，大冬天的也得跑出去房子的東北角去，蹲坑。

　　莫小牙管不了許多，屯下褲子，稀里嘩啦的解決起大事兒，耳邊伴著洶洶寒風(fēng)，樹杈被風(fēng)刮的呼呼啦啦的嗷嗷直響，一個人確實瘆得慌。

　　快一盞茶的功夫，腿都快蹲麻了，莫小牙方才起身，正串著想跑回去接著睡覺。

　　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和聲音的主人一同掉落在自己跟前兒了！

　　一個黑衣人，腹部扎了一把刀，血正緩緩的留著，黑衣人倒在地上，一只手死死的按著刀，另一手里夾著兩枚毒針，眼睛直愣愣的瞪著莫小牙。

　　莫小牙已經(jīng)傻了，保持立正的姿勢同樣的神態(tài)回望他。

　　“看夠了沒有？”黑衣人冷冷清清的出口。

　　“??！我……我什么也沒看見你要是能走，我就不留了哈？”楞神兒過后急中生智想著溜之大吉。

　　“你說你沒看見我，我能信嗎？你哪里看出我還能走的??？”黑衣人雖然捂著傷口，言語中卻沒有透露出絲毫疼痛的樣子！

　　“那……你說……我應(yīng)該怎么辦好呢？呵呵……”莫小牙后悔死咯，干嘛不早聽嬤嬤和哥哥的話嘛！

　　“有地方嗎？止血！”黑衣人命令道。

　　“額……”莫小牙剛要回答。

　　“小姐！你是什么人？不能傷害我家小姐！”唐嬤嬤正往這邊走來找莫小牙，正巧看到這一幕，驚恐萬分的跑上來將莫小牙攔在身后！

　　“我……呃！”黑衣人剛想放出毒針，就暈了過去！

　　“媽呀！嬤嬤，怎么辦？他剛才威脅我讓我救他呢！”莫小牙摟著唐嬤嬤很恐慌的說道。

　　“妹妹？嬤嬤？你們出來了嗎”這時，不放心的莫俞衡也來了，現(xiàn)在正好三缺一了。

　　“哥哥，快來！”莫小牙輕輕的喊了聲！莫小牙把油燈讓給唐嬤嬤。

　　眾人聚一起又是一頓故事回顧，涼地上的黑衣人擺著奇葩的造型曬在那兒，任寒風(fēng)刺骨仍舊巋然不動。

　　“抬進去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莫俞衡看看黑衣人決定道。

　　“成，幫忙吧！反正他跟你睡！”莫小牙到不覺的可怕了，或許人多火力壯。

　　黑燈瞎火的忙了一通，把人轱轆到炕上，莫小牙也累泄氣了。

　　“少爺，把他衣服脫了，咱們幫他看下傷口，我去燒點開水取些藥包?！碧茓邒甙涯⊙廊耘f用簾子隔開，然后走出去。

　　“累壞小爺了，讓小爺我看看你的臉吧！”莫俞衡邪里邪氣的開始對黑衣人動手動腳。

　　“我也要看！”莫小牙也想起來從頭到尾還沒看到黑衣人的臉呢！說完也不等莫俞衡的答復(fù)，伸手撩開簾子張望著使勁兒看。

　　只見莫俞衡壞笑的看了看莫小牙指了指黑衣人的肚子！

　　“?。∥也皇枪室獾?，額……我不是故意的！”原來莫小牙毛楞楞的不小心正好杵在刀上，如果說黑衣人開始只是昏厥了，那現(xiàn)在可能真的出意外了！莫小牙看著沾滿血的手嚇得后退好幾步！

　　“嘖嘖看來，妹妹心里巴不得他死透了呀！”莫俞衡遺憾的說道。

　　“你放心，哥哥會助你一臂之力的！”莫俞衡挑了挑眉毛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哥，他不會真的死了吧？”莫小牙的臉頰抽了抽！

　　“那你過來瞧瞧嘍？”莫俞衡癟癟嘴示意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你現(xiàn)在千萬不要死啊，好歹讓我們搶救一下哈！”莫小牙雙手合十祈禱，嘴里念念有詞！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正在拆解一個毫無聲息的黑衣人。

　　莫俞衡也不再逗莫小牙，拿起剪刀咔嚓咔嚓的剪開匕首深埋的地方，血淋淋的模糊不清。

　　“還有酒嗎？”

　　“有點兒！我去拿！”

　　“嘩啦啦”一壺黃酒一股腦兒的全部消耗在黑衣人的傷口上。

　　“哥，這能拔刀了吧！”

　　“我也不知道，要不，咱們試一試，不行就在按回去！”

　　“成，我按著他的身體，你力氣大，你來吧！”

　　“準(zhǔn)備好，我拔了！”

　　兩人嘁嘁喳喳一陣子就草率的決定好了！

　　“釼”一聲，莫俞衡直上直下的一個猛勁兒往上一沖，一股熱浪噴薄而出。

　　“我靠，死啦死啦！”莫小牙眼見這血流如注，嚇得開始胡言亂語。

　　“媽呀，你們這么快就給刀拔出來了？也沒撒點止血粉，這樣怕是小命不保吖！”唐嬤嬤進來也嚇了一跳。

　　“那怎么辦？”

　　“那怎么辦？”

　　兄妹兩人難得心有靈犀一次，異口同聲的問道。

　　“小姐，你把熱水端進來，我去找針線，少爺這里的灰色的就是止血散，你先給他敷上！”唐嬤嬤臨危不亂的吩咐下去。

　　“嬤嬤，這……全是血，也看不清哪是哪兒??！怎么撒藥？”莫俞衡眼暈了，犯難的求助唐嬤嬤。

　　“我來！”女人有時候是尤物有時候是怪物。

　　唐嬤嬤利索的上炕洗了手抓了一把止血粉就朝著傷口抹去。那個虎勁兒比村里的傻二妞還霸道。驚地旁邊兩人紛紛轉(zhuǎn)過頭去，犯罪現(xiàn)場實在不宜觀賞！

　　“差不多了，我現(xiàn)在把肚子里被刀扎斷了的地方給縫上，小姐一會兒再給他熬點退燒藥，其余的就看天意了！”唐嬤嬤忙活一陣兒后，說道。

　　兩人這才轉(zhuǎn)過頭看著血流確實已經(jīng)掩住，只是，傷口看上去更嚇人了，唐嬤嬤手上的血已經(jīng)洗掉了。

　　如此恐怖的地方還是盡早離開吧，于是莫小牙點頭說道“嬤嬤，我這就去！這就去”說完一溜煙似的不見了！

　　“哎？沒義氣”莫俞衡可不高興了！

　　“少爺你幫我給他撐著點肉皮，我把里面的簡單修修！”唐嬤嬤拿著穿好的針線就要開工了！

　　“嬤嬤，這能行嗎？這是肉，又不是布能用線縫縫就好了的。萬一要是……要是長肚子里怎么辦？”莫俞衡的鼻子都快擰到身后去了。

　　“放心吧，少爺，你要是害怕就……”唐嬤嬤自然明白莫俞衡的意思。

　　“看嬤嬤說的，我怎么會怕！呵呵……我掰著就是！哈哈！”莫俞衡的面子工程啟動了，心里憋著二百分不愿意，可架不住面子上的打擊，死也要死的壯烈！

　　就這樣別別扭扭的各司其職，還別說，唐嬤嬤的功夫確實不是蓋的，針腳細密，勻稱。若不是緊急關(guān)頭，沒準(zhǔn)兒唐嬤嬤還能繡朵花上去呢！

　　終于最后一針收工了！唐嬤嬤也著實累著了，如此聚精會神的工作擱誰也架不??！

　　莫小牙端著熱騰騰的藥碗也進來了。

　　“呦，嬤嬤高明，這么快就完工了！”馬屁拍的杠杠的。

　　“切，你進來的到是時候，剛才的熱血場面你錯過的太可惜嘍！”莫俞衡心里還計較著剛才的事情，自然會對沒義氣的莫小牙放眼刀。

　　“嘿嘿，有哥哥你在，替我觀賞了就行啦，沒必要身體力行的自己參與不是？嘻嘻！”莫小牙吐吐舌頭調(diào)皮的瞥著莫俞衡。

　　“小姐，咱們把藥給他吃了！”見兩人還要斗下去，唐嬤嬤趕緊制止。

　　“哇哦，終于可以揭開廬山真面目了！”莫小牙把碗遞給唐嬤嬤，自己心猿意馬的朝著黑衣人臉上蒙的黑布下手去了。

　　“臭丫頭，你才多大點就對男人產(chǎn)生興趣了？看來是女大不中留了??！嬤嬤咱們是不是應(yīng)該把莫小姐嫁出去了呀？哈哈哈哈”……莫俞衡終于找回一局，得意忘形的嘲笑著莫小牙。

　　“喂！你沒聽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嗎？本小姐一向是對大自然產(chǎn)生的美麗事物都感興趣的，而且美麗的東西不僅能使自己愉悅還能令他人身心暢快呢！”莫小牙向來嘴利！

　　唐嬤嬤對于兩人很無奈，伸手撩開了黑衣人的遮面布。

　　俊逸的臉龐可愛莫俞衡成熟穩(wěn)重的多，劍眉星目，鼻梁高挑，菱角分明的唇紋，還有那張毫無瑕疵的臉蛋兒，莫小牙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

　　“呦，這小子長的不賴呀！”莫俞衡湊近了一看酸酸的說道。

　　“這個人的出身應(yīng)該不會差，可是怎么會受傷呢？”唐嬤嬤平靜無瀾的分析道。

　　“對啊，嬤嬤！咱們水泉村這般偏僻，要怎么逃竄也到不了咱這兒??！哥，你曾經(jīng)也被追殺過，有沒有什么經(jīng)驗之類的參考一下？”莫小牙心思回轉(zhuǎn)思路逐漸清晰道。

　　“你以為被追殺很好玩??？還參考參考！不過據(jù)我所看，這個人沒準(zhǔn)兒是刺客，一不小心小命沒了而已！”莫俞衡煞有其事的總結(jié)道。

　　“那你說他醒來會不會失憶?。俊背聊胩旌?，莫小牙突發(fā)奇想的問道。

　　“呵呵，大小姐，他傷的是肚子不是腦子，怎么的？你還想豢養(yǎng)他?。考依镞@點地方恐怕招不開吧！”莫俞衡眼神微閃就知道這妹子沒打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