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華滿懷心思地走在路上,沒有發(fā)現(xiàn)前面迎面走來的一群人。
這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五個老頭,五個人頭發(fā)全都花白了,雙手背負身后,相互之間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在他們身邊,還有更多的學生圍在兩邊,時不時探出腦袋討好一樣,在這五個老頭說話空當中插一兩句話。
總之,這條路被這一群人占滿了,其它的人都站在了一邊,為這群人讓路。
而方華,因為思緒過重,只顧低頭走路,恰恰沒看到這些。
他的路線正好與最左邊的一個駝背老者相同,這是唯一一個駝背的。
駝背老者雖然在和其他人說話,但是顯然不像方華那樣顧此失彼,只顧著說話。
他早早地就發(fā)現(xiàn)了前方低著頭的方華,但在駝背老者的意識里,不管學生是多么優(yōu)秀,背景多么大,一直以來都是學生給他讓路,從來沒有他給學生讓路過。
所以他一開始并沒有太在意這些,雖然其他學生早早地站在了一邊,他以為這個學生等走近了就會讓開。
可是沒想到,兩方人越走越近,駝背老者還沒有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普通的學生有讓開的意思。
他不由得眉目緊緊皺在了一起,臉色異常陰沉。
要是就這么走下去,駝背老者和方華肯定會撞在一起。
但是如果他主動提醒這個學生,在其他人面前,自己太過沒面子,好像這個學生只找自己麻煩一樣。
所以,現(xiàn)在因為讓不讓路的一件小事,駝背老者處于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步。
他不僅暗暗埋怨起身邊華京武大的學生,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看見前面這個人旁若無人地朝著走來,還不主動出手趕走?!
實話實說,左招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前面走來的方華。此刻他正在熱情地招呼這五位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師,哪里還分神顧得上其他的東西,況且他也不認為有人會有這個膽子去攔這五位老師的路。
左招滿面春風,一臉笑意地和最左邊駝背老者交流。
別看老者是駝背的,但是實力高強,老者名叫牛儒,依靠自己走出了一條嶄新的武道通途,就連那幾位武道至尊般的存在,對此也贊不絕口,認為牛儒大道可期。
就算如此,也不是牛儒獨領(lǐng)風騷。和牛儒并肩而立的其他四個老者,身份、地位和牛儒相差無幾,因此才能一起平等交流。
順便說一句,牛儒可不是華京武道大學的老師,他是中湖武道大學的正教授,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每年都來擔任華京武道大學卓越班的選拔老師。其他四個老者分別叫鎮(zhèn)東、鎮(zhèn)西、鎮(zhèn)南、鎮(zhèn)北,是同胞兄弟,同在華京武道大學的本校教師。
終于,走著走著,左招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和自己一直說著話的牛儒老師突然不說話了,而自己因為側(cè)著頭,一開始沒注意到,等發(fā)覺氣氛有點異常的時候,牛儒老師一張臉已經(jīng)陰沉的可怕,而四位鎮(zhèn)老師則是臉上露出奇妙的笑容。
這是怎么回事?
愣了幾秒,左招才發(fā)現(xiàn)牛儒老師的路線即將和前面一個學生撞上了。
“靠?!?p> 在心底吼了一句,就連平時脾氣很好的左招,也有點生氣了。
這人走路不看眼睛的嗎?前面這么一大堆人都看不見、聽不到,真就聾啞人一個?
左招當然不會認為這人是聾啞人,只不過因為這個人導致牛儒老師生氣,進而遷怒到自己身上,那就糟了。
方華此刻沒穿樂南一中的校服,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學生。
左招也是這么認為的,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外人入校的,他一開始沒想到今天是報名確認的日子,因此把方華當做了本校的同學。
總歸是華京武大的同學,左招也不好發(fā)脾氣,只得悶頭沖上去,拉了方華一下,讓方華遠離這條道路:“同學,讓一下?!?p> 方華正在心情沉重地思考著,被人猛地驚醒,下意識以為是敵人,手一揚,把左招的手往一邊劃拉過去。
同時,他握在手里的準考證也掉在了一邊的草地上。
“你在干什么?!”
左招真的怒了,這種甩手動作,就算平時兩個好友之間私下里做出來,也會造成一種尷尬的氛圍。
更何況現(xiàn)在眾目睽睽之下,左招被人撂了臉面,實在很難下臺。
方華剛才真的只是下意識地把手推開,等他看清楚了眼前的場景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處境有些不妙。
這位穿著印有“華京武道大學”字樣衣服的學生,明顯是好心,避免自己和別人相撞。
但是自己這么一弄,顯得很無理取鬧。
更重要的是,方華還不是華京武道大學的學生,卻對華京武大的在校生做出這么粗暴的動作,難免有些反客為主的意味,給人留下的觀感很差!
只看這些人的一道道目光,都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自己,就能感受到后果有多嚴重了。
方華不知道說些什么好,話語憋在嗓子眼里,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氣氛安靜地可怕,大家似乎都在等著左招的反應(yīng)。
這時,站在方華正前方的那位駝背老者站了出來。
默默地在眾人視線中走到了一邊的草地上,撿起了方華掉落的準考證。
“方華,樂南一中,氣血值152?!?p> 駝背老者默默念出了準考證上的信息,眾人聽了,臉上或多或少露出異樣的目光。
大多都是不屑、不耐煩,而左招則是略微尷尬,畢竟他把方華認做了自己學校的學生。
四個姓鎮(zhèn)的老頭和牛儒俱都一臉面無表情,畢竟一個小人物,根本引不起他們絲毫的興趣。
左招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臉上閃過一道紅暈,有些惱羞成怒的他,把視線對準了方華,剛要動手。
牛儒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既然是報考的學生,那就好好準備考試吧,不要分心其他的事情?!?p> 說完,走到方華面前將準考證遞換還給了方華,拍了拍他的肩膀,錯身走了過去。
見到牛儒如此云淡風輕的樣子,左招也不好接著發(fā)火,只好呆呆地傻笑了幾下,去追年征了。
其他人也不理睬站在一邊的方華,相互示意了一下,繼續(xù)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沒一會,這個地方就只剩下方華一人了,還有幾個在一邊指指點點的學生。
方華深深呼了一口氣,在心底不斷告誡自己,要忍住怒火,不能趁一時之快!
同時,他也有點奇怪,這個駝背老者一開始明明不快的樣子,為什么一下子又變得這么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