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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年少會歡喜

第二十章:我們沐暖長大了

如果年少會歡喜 肖雪沫 3024 2019-10-06 22:41:33

  天氣愈來愈熱,太陽明晃晃的烤著大地,說是七月流火可是這已經(jīng)快九月了卻一點也沒有變涼快的感覺,陳奕和沐暖躲在空調(diào)屋里吹空調(diào)吃著雪糕,沐暖躺在床上研究陳奕給她的手機,手機是陳奕以前用過的,他說給沐暖重新買一個沐暖拒絕了,她覺得這個明明就是新的,干嘛非重新買呢。

  陳奕在看通告,他最近會接一些廣告和一些綜藝,后面應(yīng)該會接觸電影這一塊,所以不久之后應(yīng)該就會很忙了。

  沐暖一下子覺得,好像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了。

  “我上次給尹默打電話,感覺他有些奇怪?!标愞冉K于看完了,他托腮撇著嘴,似乎在認真思考酒窩顯得尤為深。

  “???”

  “就感覺其實他也沒自己說的那么忙,老覺得他在躲什么東西?!标愞让鉂嵉南掳?,突然眼睛一亮,“是不是李洛伊做了什么,讓他連家都不敢回了?”他最好就此跟李洛伊斷掉往來!

  他那樣說著,誰知道當(dāng)天晚上尹默就回來了。

  尹默回來的時候大約是七點多,夕陽已經(jīng)落下,天邊已經(jīng)開始拉起藍幕,陳奕已經(jīng)跑了第三圈,沐暖癱坐在一邊連連擺手,跑不動了跑不動了。

  尹默拉著行李箱站在微弱的光里,那微弱的光將他照映成一個剪影,沐暖坐在地上瞇著眼睛看了很久都沒有看出那是誰來,直到陳奕又一圈跑過來直接略過了沐暖跑到那個剪影身邊。

  他一下子攬過尹默的肩,將額頭的汗直接蹭在尹默的肩膀上,他說:“我中午還說你是假忙呢,誰知道你就回來了,果然不能背后蜚語啊?!?p>  尹默在那里站了很久,也看了沐暖很久,可是他在微弱的光里,沐暖不知道他在看自己,但是尹默倒是清楚的看見沐暖瞇著眼睛看了自己半天。

  陳奕說完后尹默拍開他的手,無比嫌棄地說:“在我這兒擦什么擦什么,自己回家洗澡去?!?p>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早已不再沐暖身上。

  沐暖一時之間不知道是留下來還是趕緊離開,那時陳奕已經(jīng)攬著尹默向她走來,她沖尹默笑了笑。天色昏暗,沐暖不知道尹默能不能看到自己對他笑了笑,誠如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笑得是不是很難看。

  黑暗中她覺得尹默一直盯著自己,似乎也對她笑了笑,沐暖不是很確定。

  很久之后在沐暖的記憶中,那天的晚風(fēng)都是有些溫?zé)岬摹?p>  溫?zé)岬?,久散不去的暑氣和……纏綿的愛戀。

  在這之前沐暖從來不知道尹默是能喝酒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碰過酒,即使有的時候尹叔叔有應(yīng)酬帶著他們一起尹默也會禮貌地拒絕遞過來的酒,他總是又禮貌又謙遜地說:“非常抱歉,實在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了。”

  但是陳奕不一樣,陳奕很小的時候就偷陳叔叔的酒喝,到后來他就正大光明的在陳叔叔面前喝,夏天的時候都是一人一瓶喝完才吃飯的。

  所以那天尹默說喝一點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僅是她連陳奕也嚇了一跳。

  陳奕再三確認:“你會喝么?你以前喝過么?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尹默搖頭,他說:“沒什么事,沒喝過酒就不能喝么?”

  陳奕撇撇嘴,他也是好心好么,他不是怕尹默心里憋著事兒不開心么,而且喝多了尹叔叔會不會說他?。?p>  得了,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能!白的還是啤的?”一轉(zhuǎn)念他又壞笑著說,“要不帶你夜店逛一波?”

  “陳奕!”沐暖不滿地看著他。

  尹默卻無所謂起來。他說:“你怎么方便?你去那種地方被狗仔看到不會受影響么?”

  陳奕嚇了一跳,他覺得站在眼前這個人不是尹默,尹默絕對不會去那種地方的,以前如果他提這種要求尹默一定會說:“你能不能讓陳叔叔少操點心,在家好好呆著不行么,一天到晚就知道亂跑?!?p>  現(xiàn)在他是怎么了?!

  “你真沒事吧?”他有一種預(yù)感,總覺得尹默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尹默……”沐暖輕輕叫了他一聲。

  “喝不喝?”他聲音淡漠。

  ……

  空氣中浮動著不知道從哪里飄過來的花香,帶著溫?zé)岬臍庀?,沐暖站在二樓的窗戶旁看到陳奕和尹默在樓下,路燈在路邊發(fā)著淡淡的光,似乎哪里有一些接觸不良,一會兒還會閃一閃。

  也不知道陳奕嘀嘀咕咕在說些什么,尹默一句話都沒有,沉默地喝著酒。

  天空有一兩顆星星在閃爍,月亮掛在遙遠的地方發(fā)出淡淡的微光,好像被一層光暈給包裹住一般。

  那天月色朦朧,陳奕和他都喝了不少,陳奕后來實在陪不了他了,抬頭對沐暖招招手就回家了,沐暖跑下來,她站在路燈下看著尹默,尹默好像喝多了,趴在石桌上一動不動。

  她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

  “尹默?”

  尹默緩緩抬頭,燈光下,他眼色也是朦朧的。

  ”嗯?”他不是很清醒地抬頭看向沐暖,又同沐暖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沐暖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

  “沒事吧?”她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

  尹默搖搖頭,“沒關(guān)系,我爸媽睡了么?”他分明已經(jīng)有些神智不清,可是吐字卻異常清晰。

  “阿姨睡了,叔叔還沒有回來,可能今天不回來了?!?p>  尹默費勁地點了兩下頭。

  “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他又用力點了兩下頭。

  他支撐著胳膊想要站起來,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沐暖趕忙將他扶住,可是他太沉了,東倒西歪的好像隨時都會摔下去,于是她只能將他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再扶住他的腰艱難地前行。

  尹默大概是喝的太多了,將頭也靠在沐暖的身上,溫?zé)岬谋窍⑤p輕掃過沐暖的脖頸,沐暖突然一僵,險些將尹默扔了下去。

  尹默靠著她,那樣的近,鼻息一下一下掃過脖頸,引起一陣酥麻,沐暖咬著牙艱難地拖著他,還好尹默只是走得不穩(wěn)。

  將尹默送回房間后沐暖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她說:“你早點休息?!?p>  尹默坐在床邊低著頭沉默了片刻,他輕輕喊了一聲:”沐暖?!?p>  沐暖那個時候站在門邊有些沒聽清他說了什么,于是站在門口奇怪的看著他。

  “沐暖,你過來?!?p>  這次她終于聽清了,她以為尹默有什么事,于是走了過去蹲在他面前問:“怎么了么?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她那樣抬頭看著尹默,小鹿一般的眼睛里閃著擔(dān)憂的光,尹默也低頭看著她看了她好久好久,他突然揉了揉沐暖的頭發(fā)。

  細絨絨的頭發(fā)被尹默揉的亂七八糟。

  他說:“我們沐暖長大了呢?!?p>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溫和的光,就像當(dāng)年站在門口被燈光籠罩的少年說:“沒關(guān)系,我們沐暖還小啊?!币荒R粯印?p>  好像這才是他,這才是尹默啊,就是這樣的尹默讓她喜歡了好多好多年。

  沐暖突然就有些哽咽,她努力笑了笑說:“嗯,長大了呢?!?p>  燈光明晃晃地照在沐暖的身上,她的眼中映著尹默的影子,澄澈明亮。

  突然,尹默又有些難過地說:“長大了不好,長大了就再也不會纏著我了,再也不會說最喜歡最喜歡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全部涌了上來,他已經(jīng)不像平時的尹默了,莫名透著些孩子氣。

  沐暖搖搖頭,她說:“不是的,我……長大了很多想法就不一樣了么,以前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現(xiàn)在再不喜歡也不會說不喜歡,喜歡一個人也不敢輕易說喜歡?!?p>  說起來跟繞口令一樣,尹默被她繞的有點暈。

  尹默說:“我喜歡你很久了。”他分明已經(jīng)醉了,可是說這話的時候卻似乎認真又清醒,“我從第一眼見到你,那時你小小的藏在爸爸身后,怯生生探出頭看著我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p>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如果你見過一個人,她出現(xiàn)的時候你看到了光,那你就會知道日后無論你遇到誰,別人都是暗淡無光的?!?p>  沐暖輕輕屏息聽著他說,他好像說的是醉話,可是又那樣認真,認真的沐暖覺得他說得每句話都是那么有道理,場景都是那么似曾相識。

  “后來我看到過一句話,你看到一個人覺得ta有光,其實并不是因為那人有光,而是你看那人時自己的眼中有光。那時我想,倘若我看你時眼中有光,那我一定再也看不了別人?!?p>  沐暖靜靜聽著他說,生怕稍微用力呼吸就會打斷他的話,她的瞳仁漆黑明亮的嚇人。

  尹默似乎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些話,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露過一點心思,她從來不知道她看那人身上有光的時候那人看她也如是。

  她突然很激動,可是又一動不敢動。

  “沐暖?!彼⑽⒌皖^,鼻尖幾乎貼著她的臉上,他說:“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么?!?p>  溫?zé)岬耐盹L(fēng)里,他低頭吻住了她,迷離的酒香在口中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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