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說這話的時候離寒假還很遙遠,甚至離元旦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然而時間不慌不忙在第一場雪飄下的時候元旦夜如期而至,沐暖是冒著風雪回到的云河鎮(zhèn),她到云河鎮(zhèn)的時候地面已經(jīng)積了一層薄薄的雪,然而路邊的香樟樹還掛著綠葉。
沐暖無比的驚奇,北市下雪的時候不說樹葉都落了肯定也沒有綠葉了,她一邊充滿好奇地看著那些樹一邊往家走去??v使她很多年沒有回來了,那些一直在鎮(zhèn)上的人知道她是江沂南的女兒后還是會熱情地打招呼,可惜沐暖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那些人了。
才剛進院子沐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家里分明有別人來過的樣子,廚房還有悉悉簌簌的聲音。
莫非家里進賊了?
想想也不可能啊,這地方都多久沒人住了,家里面也什么都沒有啊。
可是會是什么人呢?沐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陳奕看著鍋又看看灶。
“這有點難搞,我不太會,主要我弄不著,而且我們也沒柴火?!?p> 尹默摸了摸下巴,他覺得這東西沒那么難,主要是陳奕想偷懶,但是他說的也有些道理,沒柴火,他們怎么生火,而且……這下了雪夜太冷了吧,濕氣都往骨子里躥。
“得了,研究半天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別用這種老式灶臺了,不行下個面條算了?!?p> 陳奕猶猶豫豫,他不太想放棄,他覺得這樣灶臺太好玩了,以前都沒有見過。
沐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推門而入,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們討論了半天。
“你們倆怎么過來了?”
尹默和陳奕齊齊看去,看到時沐暖以后好像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跟尹默不是一起過來的,說到這時就想到今天一大早,他還沒有睡醒就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進了屋當時還以為屋內(nèi)進了啥呢,結(jié)果一看是尹默。
“你先別管我們倆這么來的,你趕緊……快過來給我們看看這個怎么弄,我們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此時已日上三竿,那些趕著打麻將的人早早就已經(jīng)吃過午飯了,難怪陳奕直嚷嚷。
尹默大步走過去看著她微微笑,將她的行李箱接到自己手上握著她的手問她:“是不是很冷?!?p> 沐暖好像有些習慣了安城的氣溫,這會兒下起雪來反倒并不覺得冷了,她拍一拍羽絨服帽子上的雪花搖了搖頭說:“還好還好?!?p> 陳奕似乎被他們一系列的動作嚇了一跳,指著他們見鬼一般地說:“你……你們???”
沐暖這才想起來她好像還沒有告訴陳奕她跟尹默交往的事情呢。
尹默攬過沐暖的肩笑瞇瞇看著陳奕,于此同時他又點了點頭說:“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交往了。”
“我的天哪!”陳奕如同站在鐵板上的兔子來回踱步,“李洛伊知道么?不對!要她知道做什么?跟尹阿姨尹叔叔說了么,他們怎么說?”
天哪!他一直以為沐暖單相思呢,他一直以為尹默對沐暖跟自己對沐暖的感情一樣呢。天哪天哪,他太傻了真的太傻了。
雪越下越小,最后只飄落些細小的碎冰,房間里開了空調(diào),他們盤腿坐在毯子上涮著火鍋
“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陳奕塞了一大口肥牛。
沐暖著實是很佩服陳奕的,最為一名演員陳奕真的從來也不節(jié)食,他想吃啥就吃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可從來也沒有見他胖過。
“不久前,我來安城出差的時候?!币o沐暖到了一杯飲料。
陳奕又塞了一口生菜,靠!燙死爹了!
“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就我表白了,她答應了?!?p> 陳奕撂了筷子看著一直低頭專心吃菜的沐暖問:“那你是怎么突然就想通了,答應了呢?”
沐暖干巴巴地笑笑:“就……忽然就想通了。”
“那你們?yōu)槭裁床m著我?”這著實太過分了,簡直不能忍!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訴他。
沐暖連連擺手,天地良心,她什么時候?qū)﹃愞炔m過事情!她完全是忘記了好么!
尹默倒是一臉淡然,他說:“我沒有想著瞞你,本來你遲早也會知道的,沒有必要特意給你打電話說我們在一起了吧,你又不是嫁女兒?!?p> 陳奕飯都不想吃了,他朝尹默翻了好大一記白眼。是,他著不是嫁女兒,但是是嫁妹妹啊,心痛程度也差不多。
“而且你也是除我們倆外第一個知道的,我爸媽還不知道。”
尹默的話輕飄飄的,但是沐暖卻怔了一下握緊了筷子,是啊,叔叔阿姨還不知道呢,尹默也不知道要怎么同他們說吧。
陳奕這時心里才好受一些:就是嘛,這種事情怎么可以不告訴他呢?
那時的天氣應該是很寒冷的,濕漉漉的元旦,雨水夾雜著白雪飄落,一夜之間就落滿了樹木,風一吹雪便簌簌掉下來,沐暖是有些受不了這種的冷的,好像穿的再多也沒有用,所以她選擇了躲在空調(diào)房里翻著高韻思在群里發(fā)的雪景。
她搞不懂這孩子為什么這么喜歡雪,就是因為沒見過么?
她還搞不懂南方人怎么這樣的抗凍。
她在帝都的時候一直覺得安城就屬于南方,可是真回來了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高韻思的口中就變成了北方人,安城也變成了北方。
秦雨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以秦嶺淮河為界的話安城屬于南方,但是在我心中我們安城屬于北方不疼南方不愛的中部地區(qū)?!?p> 此話一出眾人皆覺得說得頗為在理呢。
不多會兒尹默拎著買回來的菜送進了廚房,早上沒有下雪,平時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的陳奕居然破天荒的早起拉著尹默要去買菜,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奮斗尹默終于將菜買了回來。
可是……
“陳奕呢?”
沐暖跟進了廚房,看看尹默買了什么菜,終于又應該做哪些菜。
尹默將菜一一拿出來,頭也沒抬說:“跟阿姨們侃大山呢,話多的說不完,非拉著阿姨學安城話?!?p> 沐暖歪著頭認真聽著尹默講話,他的頭發(fā)上沾了一些碎雪,應該是風吹落下一些樹上的雪沾到的,沐暖墊腳將碎雪輕輕拍下來。
尹默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
好奇怪,沐暖好像有些年頭沒有對他這么親昵了,又好像做得一切再自然不過了,居然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有雪么?”他問。
溫暖的氣溫讓淡淡的松木香變得濃郁起來。
沐暖嗯了一聲,她說:“應該是風吹落的,不小心飄到頭發(fā)上了?!迸耐晁D(zhuǎn)過身將中午要準備的菜一一拿出來,好像做得一切都是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遍的事情了。
尹默的心中突然變得無比的柔軟,他好想就這樣時間永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沐暖,我們結(jié)婚吧?!?p> “什么?”沐暖正在洗菜,尹默似乎說了什么,他的聲音太小,沐暖沒有聽清。
“中午炒素菜吧。”
哦,原來是說這個啊。
“不行吧,陳奕無肉不歡啊,他會吃不下飯吧?”
一會兒他回來一定會說自己小氣,連個肉菜都不做,可算了吧,她還是葷素搭配好吧。
尹默不再說話,他在沐暖身邊看著她將那些菜拿出來,然后自己拿到水池邊洗,一切都是靜靜的,只有細細的水流聲,和沐暖切菜的聲音。
沐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聲來。
尹默看著她,她還在認真切菜頭都沒有抬,也就在那時他好像明白沐暖為什么笑,然后自己也笑了起來。
奇怪,他們原來是這樣默契的么?怎么以前從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呢?
陳奕回來的時候飯菜正出鍋,他一邊進門一邊說:“阿姨們真熱情還留我七飯。”
尹默一時沒明白他在說什么,于是斜過頭皺眉問他:“什么?”
“七飯……哦就是吃飯的意思,阿姨們真熱情,非得留我吃飯?!?p> “那你吃過了?”沐暖正拿著三副碗筷出來,一聽他這樣說正準備放回去一副。
陳奕大步邁過去接過沐暖手中的碗筷說:“沒有,她們問我有沒有對象,說家里閨女長得特別俊,我就跑回來了。”
陳奕摸了一把臉突然覺得自己有罪,長得好看真有罪??!
尹默才不聽他瞎掰,將沐暖拉到飯桌旁對沐暖說:“我明天上午就要回去了,學校有點事?!?p> 沐暖乖巧的點點頭,她說:“明白明白,那我也明天上午回學校?!庇謫栮愞龋骸澳隳??”
她其實不是很了解演藝圈的事情,但是就陳奕這樣整天忙著工作不去學校會不會不太好?當然這是她心里疑問可沒敢真問出來,主要怕陳奕覺得她傻。
“那我也回去了?!标愞纫呀?jīng)盛了飯在吃,他好像真餓了,吃的頭都不抬一下,“你們都回去了我在這里干嘛啊,有勁沒勁啊我?!?p> 確實挺沒勁的,他都不知道去哪里,他尋思著應該去學校上課了,好不容易工作結(jié)束,這么老不回學校挺不好的。
元旦急匆匆就走過了,陽光籠罩著假期最后一絲的氣息,沐暖站在車站里整個人都被陽光籠罩著,就在車站分道揚鑣了,她要坐高鐵回學校,尹默和陳奕要坐飛機回帝都,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可是……
沐暖站在車站沒來由的鼻子一酸,特別矯情的想哭。
真是奇怪了,以前又不是沒有這樣分開過,卻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難過。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她將手機拿出來就看到尹默的信息,他說,很快就見面了,別難過。
應該是自己的表情出賣了自己。
陽光透過大巴的車窗照了進來。明晃晃的,隨著車的顛簸也一晃一晃的,照在臉上刺人眼,可是難得的好天氣又讓人不舍得離開陽光,就連鳥兒也懶洋洋地站在陽光里連叫也懶得叫。
看著逐漸遠去的大巴陳奕一把攬著尹默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沐暖變了?!?p> 尹默將手揣進大衣的口袋里淡淡問道:“哪里變了?”
陳奕沉思了一會兒說:“說不上來具體哪里變了,就覺得她變的很……嗯……小女生吧,以前她去哪里從來沒有這樣依依不舍的樣子。果然還是對象重要?!?p> 放開尹默他又絮絮叨叨地說:“哎~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留成仇啊。”
尹默白了他一眼說:“滾!她自小也是在我家長大的,怎么著也輪不到你留?!?p>
肖雪沫
雖然沒人看也要堅持寫完,馬上就完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