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秩序與混亂

　　“你對我干了什么？”

　　長長的兩道意能軌跡在空氣中久久未曾散去，位于中心的磚墻越來越心慌，終于忍不住對周正發(fā)出了質(zhì)問。

　　但周正并沒有回話，右手松開，火刑劍化作數(shù)道光影消失；右手則舉起金剛杵對準了磚墻。

　　金剛杵放出溫暖的紫光，散在空氣中的意能驟然崩散如同星云般圍著磚墻旋轉(zhuǎn)，然后瘋了一樣涌進他的身體。

　　周正按著金剛杵一拉，一個紫紅兩色混雜而成的人影就磚墻身上被拉了出來，然后在周正面前組成了一個形成了二維碼似的立方體。

　　周正伸手放在召喚器上，懸在空中的基因碼就化作紫色的顆粒鎖進了召喚器。

　　隨著周正收回基因碼，磚墻的心悸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同時他也感到了一種更令他絕望的感受，那就是他賴以為生的刀槍不入的皮膚似乎消失了。

　　“你到底對我干了什么？”磚墻這次是真的怕了，說話時的聲音里也帶著明顯的顫音。

　　周正看著雙眼通紅激動到身體都在輕顫的磚墻，并沒有生出什么可憐的心思：“我削去了你身上的超能基因，你現(xiàn)在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了?！?p>　　磚墻咬著牙打在地面上，果然感到了和過去不同的觸感，確定周正說的話是真的。

　　但他沒有后悔，而陰狠狠地威脅道：“我發(fā)誓，你今天不殺我，我總有一天會讓你跪在我面前求饒?！?p>　　“哼！”周正搖搖頭道：“你還是先想想自己怎么從接下來的幫會大戰(zhàn)中活下來在說吧！今天我踢了你的場子，打了你的人，你猜有多少人動了想分食你的地盤?！?p>　　磚墻被周正口中說出的事實氣的整張臉一抖一抖的。

　　周正卻已經(jīng)在意他的反應(yīng)了，他抬手撤去火電樊籠，兩人依舊還在夜總會外的大街之上。

　　刑天鎧甲的現(xiàn)身霎時激起一陣驚呼。

　　一年前的有個紅白色鎧甲在天啟星入侵當中那如同神魔一般的表現(xiàn)直到現(xiàn)在依舊在民間流傳。

　　周正看著周圍那些驚呼不斷，甚至要拿出手機攝像上傳的人們，心里一嘆氣，按住召喚器，操縱身邊的光線變化，進入隱身狀態(tài)。

　　周正突然隱身不見再次引起周圍人驚呼和議論。

　　趁此機會，虛弱的磚墻也趁機逃離了現(xiàn)場，盡管在面對周正的時候嘴硬，但他心里清楚，絕對不然把自己的情況公之于眾，不然就會迎來群起而攻之的場面。

　　周正本來要帶走被自己坑了一把的南希，但一想這樣又有點欲蓋彌彰的樣子，所以還是放棄了。

　　然后他走到等待已久的奧利弗和瑞克身邊，解除了鎧甲和隱身出現(xiàn)在他們兩個面前。

　　為了保密，瑞克一早就趕走了自己的幾個小弟，此刻這里就他們兩個人。

　　他們用不著在裝什么領(lǐng)頭的氣質(zhì)。

　　所以周正一出現(xiàn)，奧利弗就拉著周正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感嘆道：“我怎么就沒有你這么強的惹事能力呢？”

　　奧利弗因為身份早早就被當做重要客人被從夜總會里趕了出來，沒能見到周正怎么單手就收拾了這幫王八蛋。但磚墻被逼的跳窗跑路卻還是被周正追上。

　　奧利弗越想越激動，那可是貧民窟最大的幫會的頭目，要是干掉他。

　　奧利弗心里這樣想著，嘴上也說了出來：“殺掉磚墻，貧民窟就會......”

　　“貧民窟就會變得徹底失去秩序，所以我沒有殺他?！?p>　　周正的話讓奧利弗有點摸不到頭腦，他反駁道：“就貧民窟這個爛樣子，也能稱得上秩序。”

　　“對，”周正肯定的回答說：“你可說貧民窟的秩序是如何的爛，如何差，如何折磨人，但你不能否定它存在這個秩序的事實?！?p>　　奧利弗不得不承認周正說的事實，但這么放過磚墻他還是不甘心，于是就說：“既然你也說這個秩序，那我為什么不打破它，解放這個秩序下受苦的人呢！”

　　周正再再次為奧利弗在政治理念上的幼稚而生出心累的感覺，但他又不得不為他解釋。

　　不過這是個長時間的事情，所以他對瑞克說：“我重傷了磚墻，他一時間無法再主導貧民窟的秩序，你先回去穩(wěn)住自己手底下的人?！?p>　　周正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自己奪走了磚墻超能力說出來。

　　瑞克也察覺到周正和奧利弗的分歧，說實話，他更認同周正的做法。

　　殺掉磚墻，整個貧民窟瞬間就會化作一個巨大的戰(zhàn)場為了第一的位置而廝殺。

　　如果那樣，瑞克還脆弱的勢力絕對撐不過這樣的混戰(zhàn)。

　　而現(xiàn)在磚墻沒死，所有斗爭都會維持在地下的暗斗，瑞克就有了更好的人發(fā)展機會。

　　不過這些事沒必要說來，他是為周正服務(wù)，而不是奧利弗，所以應(yīng)了一聲，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然后周正轉(zhuǎn)向奧利弗，問道：“你覺得我處理的方式不對，那你想怎么干？”

　　奧利弗答道：“我說了，殺掉磚墻或者把他送到警察局，接受審判進監(jiān)獄，然后幫警察重建貧民窟的秩序?！?p>　　周正靜靜聽著奧利弗的想法不禁搖頭道：“如果警察能構(gòu)建貧民窟的秩序，那他們何必退出貧民窟任由幫會掌管這里呢？”

　　貧民窟警察的腐敗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奧利弗下意識的回答道：“這是因為黑幫賄賂了幾個分局的領(lǐng)導，這要換上好的警員，一切都會好轉(zhuǎn)的?！?p>　　“你太想當然了！”周正聽著奧利弗的思維又回到了那套美國人的傳統(tǒng)想法上打斷道：“貧民窟有警察兩個分局，上下幾百號人，一兩個高層被腐化根本改變不了整體的性質(zhì)?？涩F(xiàn)在，幾個分局的警察全都和幫會有大大小小的關(guān)系，換了幾茬人也沒辦法改變，你還覺得這是幾個警察的問題嗎？”

　　奧利弗隱隱明白周正想說什么，但他還是問道：“你想說什么？”

　　“說這幾個分局的警察已經(jīng)和幫會成了共存關(guān)系，他們必須要承認貧民窟的秩序妥協(xié)才能工作。”

　　“那我們就更應(yīng)該打破這個秩序！”奧利弗想抓住了周正的破綻極力強調(diào)道。

　　周正不禁扶額道：“那你有什么什么能代替現(xiàn)行秩序的辦法嗎？”

　　“沒有?！闭f到現(xiàn)實問題奧利弗氣勢又弱了不少。

　　周正耐心教育道：“破壞是爆裂的，只要一鼓作氣破命前進就行。可建設(shè)確實是精細的活動，要用心血去澆灌呵護。如果不能給人們帶來新秩序，那么摧毀一個舊秩序就是陷入更大混亂的開始。”

　　說著周正就想到了前幾天見過的布魯斯。他的出現(xiàn)的確打破了舊有的剝削秩序，但卻又不知道如何建立新秩序，于是就只能眼看著哥譚市陷入更大的混亂當中，跟著更多的人陷在泥潭里苦苦掙扎，卻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