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冉青又爆粗口,許荊清潤的臉本帶了一絲怒意,如今卻被澆的一絲不剩。
將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孩,拉起來,抱在懷里,細心擦去眼淚。
冉青還在咕醸著什么,聲音哽咽,模糊不清,但許荊還是聽了個大概,
什么他不守信用,什么他還差多少錢,什么他又不喂雞啦,……各種理由,最后許荊終于搞清楚了最重要的,說他不告而別。
不告而別?不會啊,他留下了紙條,雖然現(xiàn)在桌上紙條也不在了。如此,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許荊不大相信。
許荊沾了沾水,在桌上寫畫幾下,問冉青:
“青兒,你認得嗎?!?p> 冉青正哭著,又被問,氣不打一處來,看了一眼:
“鬼知道,你寫的啥”奶沖沖的哭音。
許荊靜默一秒:
“對不起”許荊抱了抱冉青,將她臉上的淚水一一擦拭。
被許荊這一道歉,冉青莫名的就找不到在發(fā)瘋的理由。
調整調整自己,擦干淚,從許荊身上起來。兩人又開始面對面坐著,吃飯。
兩人漸漸恢復以前吃飯的樣子,夾菜的時候,冉青看著桌上那一絲未干的水跡,問許荊:
“許荊,你那寫的什么?”
許荊盯了冉青一眼,有些古怪的樣子。
冉青好奇心作祟,又問:“到底什么呀?”
許荊默了默:“三日后回”
“哦”冉青回到。
“哎,不對呀,你剛剛寫的六個字,這才四個呀,還有兩個什么字。”
許荊:“青兒”
“嗯,喊我干嘛”看著許荊一臉無奈的看她,她反應過來,“哦,你寫的青兒。”
她自顧自的嘟囔:
“青兒”
“三日后回”
不對:“青兒三日后回”
“我……”看到許荊不善的看她,艸字淹沒在了喉嚨里,
‘青兒,三日后回。三日后回,青兒。書信?’
冉青一下子站起來,打開了角落的柜子,將她在許荊走后一天收到柜子的桌上的紙拿了出來。
白紙黑字,筆鋒鋒利勁健,正正寫了六個大字,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冉青還不死心,將紙拿到許荊面前:
“寫的什么?”杏仁眼大大盯著他。
許荊看看她,一把她抱住了:“好了,青兒。”
冉青此刻內心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她能說什么,她還能說什么,不好意思?對不起?
不好意思,古代字,你超綱了?。?!
烏龍不可怕,就怕是因為自己沒文化。
許荊也是真的沒想到冉青不識字……
關鍵平時的時候,冉青和他坐在木桌,看外邊的風景,時不時的冒出一句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一些或美好或悲壯或傷感的詩句。
實在是讓許荊真的無法相信,冉青——bu!——shi!——zi!。
傍晚時分。夕陽垂晚,月色隱現(xiàn)。
竹林木屋前梧桐樹下
冉青:“許荊,吃飯啦!”
不遠處毛茸茸的雞崽子堆里,許荊放下了投喂的吃食,小雞們一擁而上。
許荊走過來,在椅子上坐下。
桌上擺上了一盤盤的精致的菜品。
兩人入座吃飯,冉青一直都表現(xiàn)得很興奮,一直都嘰嘰喳喳講個不停,都是許荊不在時發(fā)生的事。
許荊在她剛剛講話的時候制止了一下,意思是食不言,讓她飯后講,但被冉青一瞪就默默的不在開口說話了。
自從烏龍事件之后,冉青覺得自己在許荊心里已經(jīng)沒有形象可言,有點破罐破摔的意味。所以從吃飯開始到結束,兩個人,一個人聽,一個人講。
飯后兩人喝著小清茶,坐在梧桐樹枝干上,冉青吵著要上去,上去了又蹬著腿晃個不停,許荊一邊要聽她講什么,一邊又要防著她一不小心掉下去了,真的是……
但是看著冉青的樣子,眼里的星辰,話里的陽光,心里的那份空缺就補起來了,暖暖的,喜悅的,歡快的。
他就是要這個女孩肆意的活著,張牙舞爪,隨心所欲。冉青一直說,翻來覆去,想到什么,又想到什么,終于還是說完了。
冉青:“許荊”。冉青轉頭看這個清潤的男孩,突然就想到‘陌上君子世無雙’。
“嗯”
“許荊”
“嗯”
“…………你走吧,我說完了”
許荊看著她,心里黯然失笑,對呀,這才是他的女孩,一直都是如此,明亮通透,有些話根本不用說,連眼神都可以吝嗇,她就懂了。
這樣的默契驚人的可怕。也驚人的相似。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一把抱住了女孩。
“青兒”溫潤的氣息在在耳畔滑過,引得冉青一陣顫栗。
“可我不愿,‘月下飲茶,念卿天涯’?!?p> 冉青說的不錯,他確實得離開,十星閣如此的狀況,還有他十星閣的千人性命,背叛,仇恨,恥辱……一切的一切,他都不可能放下。
可是誰說他就能放下這個姑娘,從她‘招惹’上他的那天開始,許荊就刻上了冉青的名字,息息相關,福禍相依,榮辱相隨,冉青早就與許荊連在一起了,不論前方是天堂還是地獄,冉青都必須同許荊一起前行。
“吾之愛汝,唯愿執(zhí)子之手,與之偕老”
冉青壓抑了半晌的淚水忽的就落了,這次落得像是滂沱大雨,山洪爆發(fā)……
溫熱的淚水潤染了許荊的衣裳,也染濕許荊的那顆曾經(jīng)冰涼的心,真好,從今以后,會有一個人與他一同前行,這個人將會冠上他的姓氏,突然有了熱愛這世界的理由。
許荊無奈的將人抱到眼前來:“你這一哭,我都不敢問你了,我一個不知是否被拒絕的人都不曾哭,你還哭了,這么愛哭?”一邊說一邊拿出帕子給她擦干凈。
冉青也不管許荊說什么,就哭自己的。
許荊也沒辦法就在旁邊陪著,兩人在樹上待了有一個時辰。
當夜,兩人相擁而眠。
冉青早上摔碎了,一個盤子,嚇了來偷吃的紅云一跳。
紅云:“青姐,你沒事吧”
冉青回神:“沒事沒事”笑著打呵呵,然后又神神念念的出去。
紅云摸不到頭腦,默默的將地掃了。
冉青一早上很苦惱,咳,昨天許荊對她表白了,她是真的很想很想答應許荊的,但是昨天她光哭去了,現(xiàn)在怎么辦呢?難道直接跑去和許荊說,‘許荊,我答應了’?
不妥不妥,這沒頭沒腦的他會不會不知道她說的什么,要不干脆說‘許荊,你娶了我吧’?
不行不行,這樣太直白了,還是應該矜持一點……哎,真是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