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三月的天氣,即便是陽光普照,也依然帶著幾分料峭。
沈時卿一向不喜歡在太冷的天出門。
不過自從重生之后,她便改掉了這個毛病。
無關(guān)其他,只不過是當(dāng)了十多年的鬼,好不容易又變成了人,所以想往人堆里去感受感受人氣。
聽說京城的金銀閣來了一批新的首飾,沈時卿正帶著婢女想去逛逛。
馬車剛到金銀閣的門口,卻見里面一男一女正要出來。
男人長身玉立,容顏俊美,身著玄衣,腰懸玉佩,氣質(zhì)冷峻。
女子身姿婀娜有致,猶如弱柳扶風(fēng),自帶江南煙雨般的楚楚之感。
這兩人正是前世和她糾纏了一輩子的人,晉王顧瑾和農(nóng)女周婉兒。
也是夢中大師和她說的改變氣運(yùn)之人。
前世的她,嫁給晉王三年之后一病不起,之后魂魄被周婉兒的桃木簪子所吸引,看著她一步一步從一個農(nóng)女成為一個皇后。
再之后,她是怎么死的,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只知道再醒來之前,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大師告訴她,晉王顧瑾原是將星現(xiàn)世,而她也本該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這些之所以改變,是因?yàn)橹芡駜菏且粋€外來的靈魂,她剝奪了很多人的氣運(yùn),導(dǎo)致后來的三王叛亂,兩國伐梁。
大梁陷入戰(zhàn)火的紛爭,百姓流離失所。
而重活一世,她需要改變這個世界,不被周婉兒剝奪了氣運(yùn)才能活下去。
也就是說,她需要救人,拯救那些原本不應(yīng)該死去的人。
重生之后到現(xiàn)在,十來天了,她一直都很困惑,不知道要怎么去判斷哪些人是不該死去的人。
直到今天,見到這兩個人,她突然有了主意。
“咦,晉王殿下,我們在這里也可以相遇,可真是有緣吶!”沈時卿帶著笑容,下了馬車就直接朝那兩人走了過去。
“哼!”顧瑾冷哼一聲,瞟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一看就不想理她的樣子。
沈時卿一點(diǎn)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笑道:“晉王殿下來這里是給我看聘禮的嗎?哎呀,那你直接來找我就好了,你找她干什么?”
顧瑾依然理都不理她,扶了一把周婉兒,道:“婉兒,我們走吧!”
沈時卿不依不饒的攔在前面,笑容淺淺,眼波流轉(zhuǎn),“晉王殿下,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娶我??!”
“咱們兩個可是訂了親的,你可不能反悔的!”
“本王不會娶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顧瑾冷冷的盯著她,和剛才對周婉兒那溫和的樣子完全是判若兩人。
沈時卿聽到這話,一臉驚訝,“那怎么行?我可是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嫁給你的,你怎么能不娶我呢?”
一旁的周婉兒有些聽不下去了,往前走了兩步,給她行了個禮,道:“姐姐,強(qiáng)扭的瓜不甜,晉王殿下不愿意娶你,你也可以嫁給別人的,為何一定要巴著晉王殿下呢?”
金銀閣本就在鬧市上,門口正對著大街。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剛才沈時卿說話也沒有壓低聲音,所以吸引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遠(yuǎn)遠(yuǎn)的圍觀。
“我不在乎瓜甜不甜,我只要能把瓜扭下來我就開心了!”沈時卿笑瞇瞇的說著。
想了想,又嚴(yán)肅道:“還有啊,我們家親戚少,我爹娘只有我一個女兒,你不要亂攀親戚。”
周婉兒沒想到沈時卿這么不講理,眉頭微蹙。
道:“可是,你這樣不管不顧,便是嫁給了晉王殿下,你也只能得到一個晉王妃的名分,你根本就得不到他的心。”
“你這樣不會幸福的!”
即便是圍觀的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沈時卿依然保持著笑臉,廢話,她都活了兩輩子了,什么事沒見過。
不過是指點(diǎn)和議論而已,和命比起來,丟臉?biāo)闶裁矗?p> “我只要得到他的人就好了,至于什么心不心的,沒關(guān)系,我不在意!”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顧瑾,又道:“畢竟晉王殿下身姿挺拔,容顏俊美,是整個京城都排的上號的美男子?!?p> “所以,我得到他的人就不虧了!”
這話說的這么直白,一旁聽著的顧瑾臉都黑了。
周婉兒也沒有想到沈時卿這么油鹽不進(jìn),想了想,又道:
“可是,你才十幾歲,難道你不想夫妻恩愛的過一輩子嗎?京城這么多優(yōu)秀的子弟,你可以有很多的選擇的!”
“我不要很多選擇,我就只要晉王殿下!”
頓了頓,沈時卿又道:“當(dāng)然了,晉王殿下實(shí)在不愿意娶我的話···”
她故意留著話頭,目光卻放在顧瑾的臉上,又清又亮。
“退親原本是我的想法,你需要什么補(bǔ)償,盡可以提出來?!币娝闪丝冢欒晕⒎潘闪艘幌?,接過話,道。
周婉兒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沈時卿,總覺得這個沈時卿和她聽說的不相符。
這么不顧名聲,在大街上求嫁,古人難道都這么開放了嗎?
還是說?她也是···周婉兒想到了自己的來歷,不由得目光冷了冷。
尋思到這里,她連忙也幫腔道:“沈小姐,只要你提出來,我們一定會給你補(bǔ)償?shù)?!?p> 不遠(yuǎn)處圍觀的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大概是沒見過在大街上,談退親補(bǔ)償?shù)摹?p> “???我不需要補(bǔ)償?。 鄙驎r卿驚訝道。
“我是說,晉王殿下實(shí)在不愿意娶我的話,我也可以娶殿下的,只要你不在意,入贅我們家也是沒關(guān)系的!”
“撲哧!咳咳咳···”臨街的一家酒樓的二樓,一個青衫男子聽到這話,嘴里的茶水都噴了出去,引發(fā)了一串咳嗽。
“小叔,你看···四哥被人當(dāng)街求入贅!”青衫男子折扇一收,哈哈哈的笑的前仰后合。
看著那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有些忍不住了,道:“不行,這個熱鬧我得去看看,小叔,下次再找你喝酒啊!”
說罷,也不等屋內(nèi)另一錦衣男子的回答,推門,急急忙忙的看熱鬧去了,好像生怕熱鬧跑了一樣。
屋內(nèi)的錦衣男子懶懶的抬眸,望著門口的方向,輕呵了一聲。
卻依然淡定的自斟自酌,似乎一點(diǎn)也沒有被外面熱鬧的情形影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