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多白日里的洞中修行,使12歲的銘鈺雙眸黑幽幽晃動勾魂,面容嬌嫩粉白賽花勝玉,似菱朱唇皓齒隱現(xiàn),即便有短發(fā)男裝掩飾,仍會令人有天使難及之嘆!
石父的刻石總是供不應(yīng)求。有求刻墓碑的、廟碑的、功德碑的,也有求刻人像和石獅子的,每一尊石刻都內(nèi)涵著石夯那深厚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底蘊和匠人功底。他以匠心獨具的方式傳遞給銘鈺最端正的為人之道和文化底蘊。
另外,石父還向銘鈺傳授了最簡捷實用的武功。
秋末的傍晚,泰山上的樹葉不時飄落進堆滿刻石的大院。銘鈺撿起一片金黃的楓葉,見上面一只小螞蟻在葉子邊沿急匆匆的尋找出路。銘鈺把葉片放下,看著小螞蟻找到不遠(yuǎn)處的小孔鉆進了蟻穴。
突然聽到有人拍門,銘鈺打開大門,看到一位年齡和石父相仿,滿臉愁容的男人站在門前。銘鈺認(rèn)出這是附近甘泉村里的一個電工,姓賈,以前石父請他來給家里修過電路。
“你有事?”銘鈺問。
“我找石夯師傅,他在家嗎?”那人道。
“在,進來吧,”銘鈺把他讓了進來。
來人見到石父后,向石父講了他家中遭遇了怪事,想請石父給拿個主意。
賈電工的兒子賈志勇是一位殺豬賣肉的屠戶。由于他身材粗壯、膽大魯莽,又愛喝酒吹牛,所以人們都叫他的外號大牛。母親是普通農(nóng)村家庭主婦,大牛上面還有一個已經(jīng)出嫁的姐姐。因為大牛脾氣和名聲不好, 32歲了也沒說上媳婦。
三天前的早上,大牛蹬著三輪車去附近集市出攤,行至一河水干枯的石橋上,就聽到橋下有人呼喊:
“死人啦!死人啦!”
大牛和其他人聽到后一起奔到橋下,見橋墩旁的斜坡上躺著一具女尸。
只見這具女尸脖頸青紫,發(fā)黑的舌頭吐到了外面,兩個眼珠子翻著白眼又大大的鼓起,好像沒有眼眶擋著就要掉下來似的。
圍觀的很多人看了一眼就轉(zhuǎn)身不敢再看,而大牛自恃膽大便多看了看。他看到死者的頭歪在一側(cè),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把死者的頭扶正,而此時正好與死者的眼珠子四目相對,令大牛渾身打個冷戰(zhàn)。大牛的頭皮也開始一陣陣發(fā)緊,兩腿發(fā)軟,渾身發(fā)涼。
此時有圍觀的人提醒他不要破壞現(xiàn)場,一會警察就到。
下午回到家里的大牛,心情抑郁悶悶不樂,母親問他怎么回事,他把上午見到的事簡單說了說。
到了晚上,大牛眼前總是浮現(xiàn)那個死者的面孔,一會是含淚帶笑十分可愛的表情,一會又變成瞠目吐舌可怕的樣子。
次日大牛的父母發(fā)現(xiàn)大牛神不守舍,而且說起了胡話,話中竟有女人的口氣。
說:“當(dāng)初你死皮賴臉哄著跟俺好,現(xiàn)在俺懷孕了,你又躲著我不想要我了……”
“我就要生,孩子生下來我看你還躲不躲!”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看到一夜之間兒子變得胡話連篇,似乎精神失常,可把父母嚇壞了,想帶兒子去市里的精神病醫(yī)院,但兒子死活就是不去。父母深知大牛的脾氣,也不敢勉強。
正當(dāng)父母感到焦慮無奈的時候,聽到大牛又用女人哀怨的語氣說了一句瘋話:“你害死了我,也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了,這也是你的孩子啊……。”
聽到這話,賈電工突然想到,兒子是不是中了撞科?在農(nóng)村,很多人都聽說或者見過所謂的鬼魂附體的怪事,當(dāng)?shù)氐娜藗兎Q這種現(xiàn)象叫“中撞科”。
賈電工越想越覺得是,就對老伴說了,老伴也覺得是,但是應(yīng)該怎么治呢?
賈電工去找了村里見多識廣的老人請教,老人告訴他可以請個有道行的神婆驅(qū)鬼。經(jīng)三鄉(xiāng)五里的打聽,請到了一位據(jù)說是能“過陰”的神婆,年齡四十多歲,人們都尊稱她“周娘娘。”
周娘娘下午兩點多來了,見到大牛后,并沒有像人們傳說的那樣“跳大神,”而
是很親切的拉住大牛的手問話,而此時的大牛卻坐在炕上雙眼微閉、氣定神閑而一言不發(fā)了。
周娘娘把大牛父母叫到旁屋,詢問了大牛發(fā)瘋的經(jīng)過和說過什么瘋話,然后告訴他們:大牛中了撞科,因為鬼魂是白天睡覺,而下午正是陰界的深夜,所以剛才被附體的大牛不言不語,可一到晚上,正是陰間活動的時候,大牛就會犯病。
得知兒子當(dāng)真中了撞科,二老趕緊請求周娘娘拯救,周娘娘沉默良久,沉著臉說:
“誰給中撞科的治病,誰就會折壽,而且弄不好還會引火燒身或者殃及家人,我一個女兒腦子不好,就是因為我以前給人治撞科受的連累弄得?!?p> 聽了這些,大牛父母心急如焚,為了給兒子治病,拿出家里3000元現(xiàn)金遞到周娘娘手里,并再三懇求救救兒子。周娘娘推辭了幾句便把錢收了,答應(yīng)予他消災(zāi)。
她沉思良久,給大牛父母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們照辦。
按照周娘娘的指點,晚上零點前,賈電工拿著備好的東西出去了。去的路上專揀燈光稀少的夜路,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后,他按照周娘娘的指點辦完事,回來的時候則專揀燈光多的大路。
回到家后,他先到大牛屋里看看,見到大牛打著呼嚕睡著了,他高興的以為大?;謴?fù)了正常。
午夜剛過,天空中烏云翻滾,一聲驚天徹地的炸雷震落了滂沱大雨。
村里停電了,每遇大的雷暴天氣村里都會停電,這次也不例外。
賈電工作為村里唯一的電工,責(zé)無旁貸的要去檢修。他帶好工具,披上雨布,冒著瓢潑大雨打著手電出去了。
大牛媽此時心里掛在兒子,于是點根蠟燭送到兒子屋里,順便看看兒子在做什么。
剛一進門,一股邪風(fēng)呼的把蠟燭吹滅,借助屋外閃電的光亮,她看到兒子粗壯的身軀竟然蜷縮著蹲在桌子下面!
“大牛,你在做什么?”她驚恐的問大牛。
“讓俺在這躲躲吧,俺怕打雷?!贝笈S终f瘋話了,還是帶著女人的口氣。
大牛媽上前把大牛拽出來,抱著兒子大哭,邊哭邊求鬼魂放過兒子。
兩小時后雨停了,村里也來電了。賈電工回到家里,見大牛又犯病了,而且比白天還要嚴(yán)重,急的他不知所措。
“他爸,要不天亮后去請周娘娘再來給看看吧?”老伴說道。
賈電工捂著腦門搖搖頭:“這次都按她說的辦了,可兒子不但沒見好,反而更嚴(yán)重了,看來找她是沒用的。”
“那咋辦呢?”老伴看上去更心急。
“天亮以后看看再說吧,”賈電工顯得無能為力。
天亮后大牛鬧的好像是累了,倒頭大睡。
賈電工知道一到了晚上大牛還會發(fā)作,焦慮下猛然想到了泰山石敢當(dāng)可以辟邪,而住在山腳下的石夯性情剛直又無所畏懼,猶如泰山石敢當(dāng)一般。
就這樣賈電工找上門來,請石夯相助。
石夯聽完賈電工的陳述說道:“今晚你去把周娘娘和大牛都帶到這里來,讓周娘娘在我這里給大牛治,去吧!”
帶到這里?賈電工有些遲疑,但石夯說話總是令人無可置疑,也就只能照辦。
天黑以后,賈電工果然帶著大牛和周娘娘來了。
石夯領(lǐng)著他們進了東偏房,然后出來低聲對銘鈺說道:“你進去看看大牛,治好他,不要讓他們看出來了是你治的,只說是周娘娘靈通?!?p> 在屋里,大牛搖搖晃晃、雙眼發(fā)呆,周娘娘盤腿坐在一把藤椅上,閉著眼睛嘴里不停的默念著什么。銘鈺順手把燈拉滅,屋里頓時一片漆黑。他站在大牛一邊雙眼緊盯大牛的雙眼,神情十分專注。
肖銘先是看到大牛身上附有一綠汪汪女鬼身影,進而看清了女鬼的樣子。
這女鬼時而哀怨垂淚,時而吐舌瞠目。
肖銘從肉體浮出,被女鬼看到,竟把女鬼嚇了一跳。
“你還是個小孩,也是死人的鬼魂?”女鬼問道。
“我不是鬼魂,我是魂出竅,”肖銘答道。
“活人的魂也能出竅?”女鬼很驚訝。
“你死后怎么附體大牛身上呢?”肖銘反問。
“我遇害后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因為我肚子里還有個孩子,正在我傷心糾結(jié)的時候,這個大牛的陽氣把我吸了過去?!迸砥暤?。
“你是被誰害死的?”肖銘問。
“如果你能幫我報仇我便講給你聽,不過你還是個小孩,”女鬼道。
“你先講吧,害死你的人會有惡報的!”
肖銘執(zhí)意要聽。
女鬼希望肖銘能幫她報仇,因此邊抽泣邊訴說。
這個女鬼叫小月,生前在一座石橋下被人掐死,掐死他的是鄉(xiāng)里有名的農(nóng)民企業(yè)家、皮毛廠老板楊老大。
楊老大雖有家室子女,卻仍利誘性侵在手下打工的小月,致使小月懷孕。小月懷孕后楊老大一再要求小月打胎,但小月就是不從。楊老大擔(dān)心丑事敗露,便將小月掐死并拋尸在石橋之下。
聽女鬼講完后肖銘道:“你先離開大牛吧,你的仇我去報!”
一個小時過去了,大牛滿頭溢出大汗,接著渾身一顫,用手揉揉眼睛,看到父親在旁,便問道:“爸,我怎么在這里?這里是誰家?。俊?p> 賈電工聽到兒子不再說胡話,上前抱住兒子,激動的說:“你好了嗎?好了嗎?可把我和你媽嚇?biāo)懒?!?p> 大牛真的好了,賈電工對周娘娘一再道謝,而周娘娘先是有些愕然,后又得意洋洋。
賈電工父子和周娘娘走后,銘鈺對石父
講了小月遇害之事。
石父聽完后只說了倆字:“除惡!”
距小月死后的第七天,楊老大獨自駕車途徑泰山西麓的山區(qū)公路時,突然感覺意識模糊,神不守舍,連人帶車翻落山谷。
楊老大死后,當(dāng)?shù)乇姸喙賳T和親朋好友前往悼念,人們?yōu)槭ミ@樣一位優(yōu)秀的農(nóng)民企業(yè)家和致富帶頭人而深表悲痛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