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本是一件休閑愜意的事。
然而蔣至臻卻不這樣認為，此刻他喝著茶，如履薄冰，因為眼前這個吳凡讓他感到了壓迫感。
只見吳凡端著茶杯，放到嘴邊，輕輕吹著氣，再抿了一口，閉上眼，回味了一下：“茶是好茶，可總感覺少了點什么東西?！?p> “少了什么？”一頭發(fā)花白的大爺出聲唱起了雙簧。
“少了？”吳凡看向蔣至臻，“蔣校長你知道少了什么嗎？”
“不知道?！?p> “不，你知道?！眳欠猜曇舸罅艘环?。
蔣至臻絲毫沒有怯場，搖搖頭，微微一笑：“我真不知道，畢竟我到現在連這茶是什么都沒喝出來，又怎么會知道少了什么？”
“哦——”吳凡慢慢放下茶杯于桌上，“蔣校長，看過《別獨自用餐》這本書嗎？”
“沒有。”蔣至臻飲了一口茶，“但是我知道茶里好像少什么了?！?p> 吳凡笑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既然這樣，我也不兜圈子了，蔣校長，我先給你介紹下旁邊這兩位，他們分別是山城另外兩家特教機構的創(chuàng)始人?！?p> “有幸有幸?！笔Y至臻客套了一句。
“哪里哪里?！逼渲幸粋€大爺說道。
“好了，客套話就不講了。”
吳凡挺直個背，盯著蔣至臻，“你知道嗎，拋去《別獨自用餐》里講的廢話和雞湯，它給世人闡述了一個道理?！?p> “什么道理？”頭發(fā)花白的大爺再次唱起雙簧。
蔣至臻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該配合你們的表演，我絕不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面子給你們了，希望大家別把關系鬧得太僵。
那樣，不好。
吳凡說道：“在以前，孤軍奮戰(zhàn)或許會成功，但是現在，孤軍奮戰(zhàn)，只會讓自己的路變窄，變得越來越窄，最后走進死胡同，再也出不來了……不知道蔣校長認不認同我這話？”
“認同，”蔣至臻一拍大腿，斬釘截鐵說道：“非常認同，簡直說得太對了?！?p> “……”吳凡。
這么肯定的嗎？都不反駁反駁？或者提出什么自己的觀點？
還讓不讓人把話說下去了。
楞了一會，吳凡才重新清了清嗓子：“好好好，果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如果我提出讓我們聯手打造一個超級特教機構，走出大華，沖出東雅，最后走向全世界，蔣校長是愿意的？”
蔣至臻搖搖頭：“不愿意，可能我很川人心態(tài)，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老老實實地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什么走向全世界，太累了，還特別容易被別人采訪，
不行不行，我這么帥，這么上鏡，會遭人嫉妒的，
俗話說得好，嫉妒使人質壁分離，嫉妒使人減數分裂，嫉妒使人因式分解，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我，不想罪孽深重。”
這話，純粹是蔣至臻說出來惡心人的，早在吳凡讓他不能準時開業(yè)，以及這兩次的會面，他就知道這人絕非善類。
這不，獠牙就已經露出來了。
說得好聽是聯手，說得難聽就是看他能治愈孤獨癥，他們邀請你進入這條“賊”船，然后指不定哪天就給你踢下去。
當然，蔣至臻和他們合作，并不會出現被踢下船的事，因為海之音只有他才能弄到。
但是，正因為如此，蔣至臻就更不可能和別人合作了，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公開了，會惹得一身腥，搓都搓不掉。
最后，他又經常往妖界跑，學校僅靠老妹掌權，他怎么能讓妹妹獨自面對這群老狐貍。
不得行不得行。
吳凡瞇起眼睛：“蔣校長，我給你講個事?！?p> “說吧?！笔Y至臻耐著性子回道，這人怎么這樣？有話直說多好，又是看書又是講事的，忒煩，人活成這樣累不累？
吳凡說道：“我上次去我女兒的學校，在里面，我看到了一個濃縮的社會現象。”
“什么社會現象？”頭發(fā)花白的大爺第三次唱起雙簧。
嗯，挺專業(yè)的。
吳凡蹺起了逼格十足的二郎腿，說道：“就是當前社會，已經形成階級化了，我女兒的學校，是山城最好的一所私人中學，能進去里面念書的非富則貴，
你們能想象嗎？一個高中的家長會，到最后成了社會上層人士的聚會，聚著聚著，別人就很難進入這個圈子了，再想要進入，就得互相幫襯介紹，
所以，蔣校長，你應該不想失去進入這個圈子的機會吧?！?p> 呵呵，
蔣至臻在心中冷冷一笑，獠牙越來越鋒利了。
吳凡話里的意思，不外乎是顯擺自己已經融入了一個上層圈子，有能量讓蔣至臻在山城被邊緣化。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但是，
蔣至臻絲毫不懼，大不了就靠在妖界賣泡面為生，一桶賺五百，十桶賺五千……
這樣算下來，這輩子還是衣食無憂。
想是這么想，說就不能直說了，做人還是暫避鋒芒為好。
三十六計之拖字訣，之走為上計。
蔣至臻拿出手機：“喂，什么！我馬上回來！別急，千萬別急，等我回來再說。”
蔣至臻對著吳凡說道：“吳總，你也聽到了，我有急事，需要馬上趕回去，至于你剛才的話，我會認真考慮，抱歉了。”
“沒事。”吳凡一秒切換出友好的笑臉，“這么大的事，是該好好考慮，那我就靜候蔣校長的佳音?！?p> 蔣至臻背對著吳凡，做了個“OK”的手勢，然后直接走了。
砰！
用力一關門，
他走下樓，進了自己的車，油門一踩，帶起飛舞的落葉，揚長而去。
在剛才的房間里，有三個人出現在窗邊，正注視著蔣至臻開車離去。
其中頭發(fā)花白的大爺出聲說道：“挺傲的一個年輕人嘛，真是不知社會的險惡，以后有得苦吃?！?p> “哦，你這樣認為？”吳凡提出反對意見，“我倒覺得這個年輕人挺聰明的?！?p> “聰明？”大爺搖搖頭，“看不出來，這么好的機會擺在他面前，還考慮，他那是考慮的樣子？真當我們看不到電話屏幕是黑的？”
“算了，有些事急不得，得慢慢來，沒有社交圈層，一個人再有能耐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隨他去?！眳欠残闹须m咽著一口氣，但是他不太愿意表露出來。
……
“萍萍，學校那邊……”蔣至臻見學校步入了正軌，便在家給妹妹打了一通電話。
“去吧去吧，玩你的消失，別來煩我，嘟嘟嘟……”蔣萍不客氣地直接掛斷電話。
蔣至臻握著手機尷尬地笑了笑，然后收起手機：“靈兒，準備出發(fā)。”
“好勒……”